“啊！”
坐在咖啡厅内，柳圭忍不住趴在了桌上，长叹了一口气道，“太离谱了！”
“看在下周你也要请客的份上，我今天就点少一点。”男生坐在他对面，翻着菜单笑道。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柳圭却高兴不起来。
他非常纳闷，脑海中依然回想着刚才图书馆内所发生的事情。
再度回想起来，依旧觉得——太离谱了！！
他们进入图书馆后，馆内倒是比寻常人数要多上两三倍。
只是其中并没有多少个是在看书，而是都在新搭建的那些内嵌设备屏幕前，显然都是慕人工智能之名而来。
由于设备倒是很多，再加上新崎高中此刻的人数也不过是一个年级七个班级，总共也仅是210人，所以两人很容易地就找到了一台空着的设备。
屏幕上倒是没有像柳圭想象中的那样，弹出人工智能的虚拟形象，有的仅是一颗眼睛图标而已。
连生动的虚拟形象都没有，也敢说什么堪比真人的人工智能？
柳圭当时的第一个想法正是如此。
但紧接着，他的表情就越来越凝固了。
如何最快地区分一个人工智能和一个真实人类？
柳圭能想到的便是——问一些需要思考的问题。
首先上来就是：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你要到哪里去？
这著名的哲学三问之所以著名，自然是有道理的。
第一个问题，需要对自身有认知，且不能是单纯的表面认知。
以柳圭所接触过的人工智能而言，在这个问题上它们所会做出的回答往往就是：对自己进行介绍。
从自己是被谁研发出来的，到自己被研发的目的，再到所能提供的帮助……
死板地复述出所设定好的文字，这便是绝大多数的人工智能！
但这个名为“全视之眼”的人工智能却给了柳圭不同的回答。
或者说……
他并没有给出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柳圭怔了一下后，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时男生开口了，他神色轻松道，“我知不知道你是谁不重要，我只需要你回答我，你是谁？”
干得漂亮！
柳圭心中暗道，这一下又将主动权掌握过来了！
“我是全视之眼，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毕竟我并不是有问必答的。”全视之眼这般回应。
很……中庸的回答。
这当然不能表明他是否在智能程度上与真人无异，所以柳圭接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从哪里来？”
“真是个好问题。”全视之眼的声音有所起伏，略带笑意，“但是你们的权限不足，无可奉告！”
在这一瞬间，屏幕上的眼睛似乎发生了变化，柳圭从中感觉到了一瞬间的……嘲笑？
“顺便回答你应该打算问的第三个问题‘我要到哪里去’，答案依旧是……无可奉告！”
柳圭有些愕然地看向男生。
“愿赌服输？”男生仅是看着柳圭，笑道。
“等等！”柳圭显然不服气，他再度对着全视之眼问起了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
“一加一等于几？”
“宇宙的边际在哪里？”
“甲和乙掉进了水里，丙会先救谁？而这个时候丁路过，他将丙遗留在岸边的财物偷走，请问甲和乙两人溺水死亡的概率分别是多少？”
“天上有一个神，他摘下自己的眼睛，将自己的眼睛命名为全视之眼，然后把眼睛扔到了海里，请问这片海的深度有多深？”
“张三把一个人打劫了，不仅劫财还劫色……请问他犯了哪些罪？依据法规应当如何惩处？”
诸如此类的问题，既有逻辑性极强的问题，也有毫无逻辑的问题，甚至柳圭还特地出了几道看似强逻辑但实为偷换概念的问题……
结果——
“这不可能。”
柳圭盯着面前的屏幕，低声自语。
“愿赌服输？”
男生旁观着他问出了这么多的问题，脸上的笑意更为浓郁起来。
“这不可能！”
柳圭握紧双拳，声音提高。
“同学，请保持安静，不要忘了这里是图书馆。”
全视之眼的声音响起，只是他的语气中有着毫无掩饰的嘲笑。
“……算你狠！”
柳圭深吸口气，虽然很想上前打爆屏幕，但理智让他按捺住了这份冲动。
他看向男生，无奈叹息，“我愿赌服输就是了。”
“既然如此就走吧。”
男生笑道，他借出的书在刚才就已经在柜台处与图书馆管理员登记交还了。
两人一路走出图书馆，便又走向东校门的方向，最终走进了这间常来光顾的咖啡厅。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柳圭依旧对全视之眼的事情耿耿于怀，忽的恍然，“我知道了！那个全视之眼是真人假扮的！”
“什么真人能同时通过十几台设备回应那么多人？张真人吗？”男生头也不抬，依旧看着菜单。
“那就是每一台设备都连接着一个真人！”柳圭言之凿凿，“声音之所以一样……是因为用了变声器吧！”
“你的这个假设并不是毫无逻辑，但首先你得先解释一下……”
男生停住，唤来服务员，在菜单上接连点来点去，看得柳圭有些肉疼。
待到点完，服务员离去后，他才再看向柳圭道，“这么做有什么目的？请这么多真人24小时不间断地工作，这份开销可不小。”
“嗯……”柳圭也再度沉吟。
他眉头紧锁，冥思苦想，最后再度恍然，“我知道了！是因为要骗取经费吧！或者是想要做表面功夫，让新崎高中的资料更好看一点！吸引新生，增加生源！”
“看来你确实有仔细想，但是方向上完全错了。”
男生摇摇头，问出一个问题，“你知道全视之眼的研发者是谁吗？”
“这个……不知道。”柳圭摇头，这么一想才发现他对全视之眼好像一无所知，“是谁？”
“我也不知道。”男生理所当然回道。
“那你还说得好像你知道！”柳圭顿时无语。
“我不知道研发者，但我知道将全视之眼搭载在图书馆这一决定是谁做出的。”男生又开口问道，“你知道吗？”
“别卖关子了，快说！”
“是学生会。”
“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服务员便已经端着两杯热咖啡过来。
柳圭忍住满肚子疑惑，待到服务员走后，才继续问道，“学生会？你没搞错吧？我完全没听说过啊！”
“不会有错的。”男生递过手机。
柳圭低头一看，上边所显示的却是新崎高中网站的其中一个页面。
这个页面是由校方所整理发布的，都是些与新崎高中相关的正式事件，其中自然也有全视之眼的事情。
点进去具体页面后，匆匆一扫而过，柳圭越看便越是惊奇。
虽然里边依旧没有提及全视之眼的研发者，但确实表明了这一提案的发出者正是学生会！
“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你刚才所说的是不可能的。”
男生收回手机，“除非你认为学生会真的会弄虚作假。”
“不，我相信学生会不会这样。只是……”
柳圭摇头，不禁看向窗外天空，眸中满是疑惑：
“如果全视之眼属实，那么学生会又是怎么做到将一个技术如此发达的人工智能搭载到图书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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