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生理上已经不想靠近了,但来都来了,多少还是得找到些东西带回去才行,或者知道更多的知识。没有收益的情况下直接退走就绕回了一开始的问题了,要走的话,能走的时候就走了。比较有意思的事情是,这些东西有着不符合外形的香气。让莫丽娅更有胆量前进的理由是,那些飘动的触手似乎是察觉了自己的存在,不再是远处时悠哉游哉随着并不存在的风摇摆的样子,而是把触手收回了花芯内,一副假装触手不存在的样子。
更好玩的事情是,有一朵花的触手没有回收,反而有慢慢靠近的意思,但快碰到自己的时候,它被边上其他的花拽了回去。拽回去之后,出来干预的触手对着莫丽娅弯了弯,然后缩回了花中。
就好像,好奇的孩子扑向危险的时候,慌忙拽走孩子的父母一样。如果这个危险可以沟通的话,父母可能会点头哈腰道个歉,然后带着孩子跑路。
考虑到周围的这些东西似乎拥有神智,莫丽娅收起了之前拿着的半截剪,反正需要的时候她还能再拿出来。如果自己只是面对一个普通人,那么可以利用对方视野的盲区,通过一些手部小把戏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拿着刀子。但如果周围这些东西都有神智的话,背后藏着武器只能显得愚蠢可笑,外加被认为有敌意想要动手。
果然,在收起半截剪之后,路边的花看上去平静了好多。自己没有走到的远处,有些正在收起触手的花见状停止了这个动作,象征性地把原本晃晃悠悠的触手卷到了脚下盘了起来,没有收到花朵里面。
既然打不起来,莫丽娅也不触这个霉头,继续和平路过。这次的路途并不遥远,远没有在外边踩着白色光带被撵的路远。
在夹道欢迎的大花尽头,停放着一块被鲜红的触手和紫黑的树藤缠绕着的棺材,只不过这东西是正常大小,和那些巨大的花相比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它确实处在众星捧月的位置,但更像是五黑一白的微妙构图,知道的人大概都上不了天堂那种。
离这棺材还有五步远的时候,莫丽娅停下了脚步,没有靠得太近。
棺材里的东西直起身来,除了他大体的轮廓还有点人形之外,其余部分已经和人类无关。
应当有着面容的地方现在颇为平整,被枯干萎蔫的焦黄花瓣拼合在一起。有伤口破坏了这份拼合的完整性,开裂的伤口中探出了一只和那些大花同款的鞭状触手,像麻花辫一样垂到肩头,上面长着深红的眼睛。
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东西,莫丽娅很惊讶自己没有大声惊叫逃开,本来那才是最正常的反应。
果然自己多少已经不正常了。算了这不是废话吗?能走到这里的基本上已经没可能正常了,灾难始终慢我一步。只要我先精神失常,就没人能让我再失常了,不愧是我。
这么换算一下,精神失常状态算是唯一状态,不可叠加?
对方的起身动作并不怎么顺利,他的身体似乎是由两种成分组成,一种是焦黄的花瓣,另一种是那些触手。非常遗憾,一样人身上该有的都没有,即便是神,这幅丑态也未免太过落魄。他的动作似乎牵扯了这些不稳定的结构,让他几乎散架,好在他终究还是直起身来。
好景不长,不到两秒,他就又跌回了棺内。试图再度起身的时候,一双厚实的石棉手套轻轻搭在了他平躺的肩上。
“够了,就这样躺着吧,不要乱动了。”
人状物的身体颤抖起来,有一片长在脸上的花瓣被掀飞,露出一个小洞,灰泥伴着紫色的汁液从洞中喷出,被手快的莫丽娅挡下,才没有喷到自己的脸上。而后洞里探出一根小指一样的触手,没探出多远就像是被拉扯一样缩了回去。
它发出了某种低吼,莫丽娅没有听懂它在讲什么,没有误解成敌意和反抗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成就。
似乎捕捉到了自己没能完全藏住的茫然,这东西的吼声短促地变大了,开始试图摆脱自己的手起身。然而自己完全没有用什么力气,只是很普通地把手放在它肩膀上,并没有往下压,它就什么都做不了。
它太虚弱了,它需要帮助。
它的命运之线不同于自己,也不同于那些常见的东西,硬要说的话,和芙蕾雅有那么一点点像。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怪物。按常识推算,自己不应该帮助它。恩将仇报的事情并不少见,它现在可以虚弱老实地平躺,但恢复之后很可能就会杀掉自己。
本以为自己会犹豫许久或者转身离开,但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把手头能帮上忙的药剂都送进了这东西的身体,就从它头上那个新开的小口。当然,这并不是说自己真的经历了什么失神或者精神控制,莫丽娅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短暂地放弃了思考,任由一种名为怜悯的愚蠢感情统治了自己,仅此而已。
反正自己盯着这东西的线呢,让它没命并不困难。
灌下这些东西之后,它安静了几十秒,接着再次发出低吼。
只是这次,能够从这些低吼中像择菜一样择出一点人类的声音:
“快……走……”
和对方有话说不出的状态不一样,莫丽娅现在一点都不着急,心情也稍微好了起来,甚至笑着飙起了娜可同款的垃圾话:
“你先别急,虽然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别急。”
没有去分辨这份愉快是来自于有希望让对方好转自己也跟着高兴的善心,还是来自对方好转就可以早点吐出情报的功利。抑或是更加复杂的情况,“对方想说话却说不出话真是太惨了,我好难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虽然我知道这时候笑肯定不地道但还是哈哈哈哈哈”。
或许,人的快乐本就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那是最为天真的残忍。
然而,这份不受控制的笑意或许本身就在这一切之外。
不是出于仇恨带来的幸灾乐祸与报复快感,不是出于对方痛苦我才快乐的残忍,这份笑容与对方是否痛苦无关,与自己是否幸福无关,更没有经过什么对比和反思。它先于理智和道德,透过人常备的面具展现在外。
它把我逗笑了啊,难道我不能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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