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尴尬的沉默唐突地占据空间，即使棚户区嘈杂的空气也不能将其驱散。
“你会除灵吗？”莫丽娅盯着面前这家伙的眼睛，她现在很想把对方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的。
“哎呀除灵有什么难的，不就找个地方撒点盐就完事了吗？”娜可的脸上带着一种迷之自信，和随之而来的关切视线，似乎是想鼓励鼓励面前的队友不要害怕。
“你会除灵吗？”莫丽娅脸色不变，眼神也不变，兀自瞧着面前的魔法学徒。
“哎呀不就是抓鬼吗？我会抓，再说了那群人就是胆子小，新房子造完了住不惯，总觉得里面有东西。实际上能有什么啊？我们去给那群怂包随便摆弄摆弄，这钱不是乱拿？再说了协会都定了这就一个F级任务，你怕啥？”
“你会除灵吗？”莫丽娅脸色不变，眼神也不变，兀自瞧着面前的魔法学徒。
……
娜可不说话了，从这个共事不到一天的队友嘴里听到这种话，她大致明白了对方的抗拒。
“唔……你要是不想来的话我就找别人了，说实话我觉得鬼啊灵啊这些东西压根就不存在，闹不闹鬼也就是个故事而已。他们挂的除灵委托我是不信的，我觉得肯定是他们房子弄得有问题，或者是有什么魔物进去之类的。除灵什么的，这世上哪有灵啊？真有什么冤魂索命还能容那些混|蛋活这么久？早让鬼杀光了。不过你要是真觉得不吉利或者比较避讳的话，那我就再找别人。咱们好聚好散。”
鬼魂不存在吗？嗯，在自己遇见1和4之前，莫丽娅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人总是会用自己的经验解释一切，不论遇见1和4这种鬼魂之前不相信灵体存在的自己，还是和1和4和佐伊接触后相信灵体存在的自己，都没有本质区别。
“走走走，干碎他们，抱在身上。莫丽娅给我冲，我给你探路！问问她在哪？”1的声音忽然出现，而且看起来她态度非常积极。
“那么，你怎么看？”莫丽娅忽然开口说了句非常没逻辑的话，娜可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人什么意思。不过她不明白就对了，因为莫丽娅在问4的意见。
“不遇见佐伊那样离谱的我都可以处理，去吧，我也去。记得戴上你的手套，还有剪子。”4回应了莫丽娅的询问，甚至还给出了非常细化的意见。
看来她从马汉的阴影离走出来了？现在态度好了很多，让莫丽娅有点意外。虽说她并没忘记佐伊的留言，佐伊可给了4非常不好的评价，叫莫丽娅小心她一些。
“嗯？什么怎么看？”看不见也听不见这两位的娜可一头雾水：“呃，你愿意一起来了？”
为了防止眼前的女孩子也是佐伊那个级别的大戏精，就是跟佐伊一样明明能看见1和4却硬装，所以莫丽娅在刚自己听见1的声音的时候，就把线的监听给到了面前的女孩子。如果盗取面前女性的听觉时，自己能从她的线那里听见自家灵体的话，那么说明这货大概和佐伊一样是个大戏精。
然而，莫丽娅并没有从娜可的线里听到自家灵体的发言，虽说盗取他人听觉时自己也能听见周围的声音，容易撞车。但是自己脑中同时有两个人的听觉，这种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所以她确实能判断出这人实在是听不见自家灵体的话。
以防万一，莫丽娅把垂着的手摆弄了个手势，示意1和4说点爆炸性的话，试探一下对面能不能听见。
“嗯，去看看吧。我觉得你说得对，是我之前想多了，有钱不赚王八蛋，不拿白不拿，前面带路。”莫丽娅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表示要算她一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空气中回荡着连莫丽娅都觉得瘆人的惨嚎，哪怕她是下令这样做的指挥者，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很明显，为了方便她确认效果，1动用了灵体使人听见的能力，让莫丽娅能够听见这个声音。至于娜可，1却没有想娜可输送什么特别的信号。因为她们真的怕佐伊第二蹦出来。人家佐伊当时可是在她们三个自以为天衣无缝无人看见的时候盯了她们好久，她们说啥她全知道。
如果娜可能够看见1和4，也能听见她们说啥的话。现在她的眼里，1和4应该是正在和莫丽娅商量什么。
那么当一伙安安静静谈话的人里，突然有人毫无征兆地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肯定会被吓一跳吧。
“太好了！太好了！跟我来，我们先去协会办手续！这下这个委托可以拿下了！”娜可完全没有听见1故意发出的惨嚎，莫丽娅已经拼命地注意她，试图找到一丝她在演的蛛丝马迹，但没有找到。这家伙似乎完全听不见。在这之后，1迅速地飘到娜可的眼前，伸手作势去挖她的眼睛。
当然，挖不到的，但是如果能够看见的话，一丁点反应没有可就太厉害了，这是真正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异常的人总是会努力掩饰自己的异常，并试图让自己显得正常。但是这种掩饰却会出卖他们自己，因为一个一门心思来餐厅吃饭的人肯定不用假装自己正常，他当然可以选择点菜然后在座位上等着，但是就算做一些不常规的事情他也不怕，比如说在点菜之后把身子往桌子上一趴，或者自己拿块手帕擦起桌子来什么的，或者发现柜台的小妞长得很好看，大摇大摆看过去养养眼。他不怕被人注意，因为他问心无愧，他就是来吃饭的，别的事情当然可以干，那又怎么样呢？
但是一个怀春的少年，为了多看几眼柜台的心上人才故意跑进这个餐厅来，他大概率坐立不安，想要自己显得像一个正常的食客，他时不时闪躲心上人的视线，对着菜单吹毛求疵或者发呆，像极了每次父母过来都在看电脑桌面的你。然而他的动作和眼神会出卖他。
好吧，娜可确实看不见，暂时可以排除这货是佐伊第二的嫌疑了。
不过莫丽娅并不清楚，刚才1那声尖叫吓到了一个黑色披肩的少女，她肩上的蓝色小鸟正和她一起，疑惑地搜寻起了声音的来源。
是那个来旅游的女孩子啊？不知道她有没有买到香水啊？
让娜·达克若有所思地循声看了过去，但她看不见1和4，只是被耳边有些悠远的尖叫吸引了注意。如果能看见的话，在处理劫匪的那时候，她就开口问了。
是幻觉吗？我刚才明明听见那个方向有人尖叫。
她扶正头上刚才吓歪的黑色哥萨克帽，那是一种像是圆柱的帽子，没帽徽的情况下三百六十度都找不到正面在哪。她决定凑近点，再听一听她们在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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