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这封加急的信，矮子的表情非常糟糕。
圣女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就托信鸽给他带了一封信。
你们这个神明动作挺快啊？这种事可以当面说啊？合着是刚从我面前走掉你家神就有消息了？
不过糟糕的原因不是这个，而是信的内容。
“奉天主旨意，写信给在高位的王，问你的安。愿恩惠、平安从天主我们的父那里归与你们。”
“主的话临到我，祂从羊圈中将你召来，叫你不再跟从羊群，立你这民的君，是为要你向众民秉公行义，你当为贫寒的人和孤儿伸冤，当为困苦和穷乏的人施行公义。”
“你却容人流无辜人的血，竟让作恶的在你的地上亨通。你百姓的官长在众民面前被杀，那杀人的出去，你竟容她出去，不将她治死。现在你要转回，行主眼中看为正的事。看哪，那人岂不是在孔泰的沙蒂米吗？你要把她治死，就是那流无辜人血的，这样就将这恶从你们中间除掉。”
“你既知道这事，若是去行就有福了。那不知道的，做了当受责打的事，必少受责打；因为多给谁，就向谁多取；多托谁，就向谁多要。有耳可听的，就应当听。”
占卜也好，求问神明也好，用自己的异能也好，我所求你办的事情，一直是有关蓝岸那群变人虫的事情吧。正事没办，倒是干预起别的事来了！
卢弗斯市长在圣心堂被捅死，这是去年六月末的事情，而现在马上就三月份了。这么久没给个处理结果，该带的节奏、该引起的动荡都已经基本结束了，拖字诀确实很好用，这件事的热度也早就下去了。
而现在，圣女旧事重提。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矮子已经看到圣女前后这些事又要带起一波节奏了，就跟起初他跟圣女提的那些要求很快泄露传开一样，圣女的这封信现在确实只在他一个人手上，但应该没多久也会再次传开吧。毕竟圣女可从来没有承诺过保守秘密，她本就是当着很多人的面来卢弗斯见他，就算谈话的时候屏退左右，可谈话之后内容还是会公布的，得给知道这件事的公众一个交代。
头大，前脚卢弗斯市长被捅，后脚马汉出大事，马汉的事情还没完事，蓝岸的虫人又成了心腹大患，也难怪有人带节奏说什么弗朗斯要完，连矮子自己都觉得晦气。去年弗朗斯真的上大分。
那个克里特的替罪羊居然还活着啊，还被圣女算出位置了，看来圣女多少有一点本事。乍一想虽说也不排除圣女庇护那个替罪羊的可能，先庇护那个孩子让寻找凶手的警方徒劳无功，再自己跳出来把这个人的线索当作人情送出来，一波空手套白狼。但是知道案件真凶的矮子很清楚，这个替罪羊越快被抓到、公审、处刑，对真凶越有利。圣女不会为了这点人情，砸她们自己人的脚。
至于矮子自己，这个替罪羊跑了让他十分震惊和疑惑，但也仅此而已。虽说为了妨碍那些打算活捉替罪羊坐实冤案的家伙，他确实委托过一些人，让他们找人把这个难得的替罪羊杀掉，并且要抢在那些人之前。
他这个人心善，见不得被冤枉的人这么痛苦，所以这就送她上路。
不过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把凶手捉拿归案的正义使者们也不中用啊，这么久还没抓回来，他也就打发人放弃这种追杀任务了。可别自己授意的追杀者倒帮对面找人，那可就有意思了。
至于把自己找人把替罪羊抓住秘密保护起来这种做法，他不是很敢这么干。本来卢弗斯市长被捅就有些阴谋论者说是他授意的，他要是保护一波名义上的凶手，一旦被发现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被人揭穿这方面，到底是人活着被你藏起来容易被抓把柄，还是人死在大老远容易抓把柄，这笔账还是很好算的。
本来嘛，如果这个替罪羊老老实实被冤死结案的话，翻案的时候她还能有个风光大葬，搞不好还能成一出经典悲剧。六月飞雪这事情而这种冤情大肆宣传的话，也可以煽动起好用的情绪。后世会记载，这位冤死者成了重要的导火索，兴许还能在历史课本上让人纪念纪念，自己心情好的话多一个节日也不是不行。
哎呀，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一个平头百姓什么都不做，只要死掉就可以千古留名，这种好事多少人想死还没这个门子呢。跑什么呀啊？
不过这套也就说说，换他他也跑。
所以关于替罪羊跑路而且还成功这件事，矮子吓了一大跳，不过并不上火。总会抓住杀掉的，后来居然真的没了消息他也不很着急。要搞真凶有的是别的方法，这种舆论带动不了可以带动另一种。
最着急的始终是真凶那一边，因为这事一天不结案，她就上火一天。外加借着战争的由头，被禁止出境的法令可是实行很久了。圣女这次重提这件杀人者逍遥法外的丑事恶心他，并有意带一波舆论，还真是挺莫名其妙的。
哦不对，倒也太妙了。
矮子露出微笑。
……
听了佐伊那一大套理论，莫丽娅微微摆摆脑袋，正了正头盔：“挺玄妙的。这个理论我现在能够用得上吗？还是说需要防备这种事，以后用的上？那些金子我一点没带。”
“用得上。我的意思是说，和我刚才说的这种规律沾边，并且开发利用这些东西，并不一定需要学习魔力和念力的使用。你现在懂得多了，虽说没怎么和异能者交过火，但脑子不要被异能者自己那些魔力和念力的常识套住。可别小瞧那些魔力含量太低的普通人，说不上人家一个原初记忆沾了点概念，你人就没了。”
我自己就是你说的那种魔力含量太低的普通人，上哪瞧不起人家去。虽然普通人确实没法凭空点火，而自己现在可以花一个小时吟唱，就有百分之十的几率凭空放出一点火苗了，这事普通人确实做不到。
可谁要你吟唱一个小时啊，拿个火柴不快吗？一起烧火做饭的话人家碗都刷完了，你还在这点火呢？这魔法能力除了人品大爆发去钻协会的空子认定成魔法师，实战可真没啥用啊。
“原初记忆作为那条变化之线的起点，它的力量可比人短暂一生中修炼那点魔力要强太多。人类总是把未知渐渐看破，并把它归入常识，魔法就是这样，起初的奇迹无论成败现在都成了必然。但对原初记忆的研究，现在可还没有什么常识。因此，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明白了吗？”说完最后这句，走在前面的佐伊回头看过来。
“明白了，长见识了，谢谢老师。”莫丽娅跟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佐伊满意地点点头，掉转脑袋仍然在前面领路。
可身后少女的脚步声，忽然之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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