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王都奥古斯城是一座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城市,那么原因无他,一定是千千万万的勤劳人民赋予了它这种无与伦比的生命力。
日上三竿,不要说早在田间劳作已久的农民和开张迎客好一会儿的生意人,就连奢侈的贵族们都不好意思留在自己的宅邸中缠绵,纷纷出门打算寻些事情做。
如我们所见,奥古斯城每天都会准时准点地“动起来”。
然而万事总有特例,此刻的皇宫某处,仍旧笼罩在阵阵呼噜声中不得解脱。
“哈……呼……哈……吭唔……”
暖融融的晨光透过装饰考究的窗户照在果子的侧脸上,随着时间的累积逐渐升级到能把他烤出肉香味的温度。
果子很不情愿地抬起了两只沉重无比的眼皮。
人在沉睡中醒来后,五感并非同时都能恢复灵敏,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果子最先恢复的是嗅觉,此刻的他整个人像个简笔画大王八一样趴在又厚实又软和的大床上,枕头上是很熟悉的女孩子香味,正随着他的苏醒不可抑制地钻进他的鼻子里,这让他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仿佛这床烫人一样。
窗外树影婆娑,偶尔一阵莺声燕语,清风徐来,正是大好时光。
“卧槽,什么情况啊这是……”
果子呆呆看着窗外景色,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昨天和今天已经完全联系不起来了,无数的疑问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他脑海里,这是哪儿?他为什么在这儿?昨天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什么都没印象了?
一如竞技中惨遭掉线重连的可怜虫。
“好吧果子,冷静,你要冷静……”
果子揉了揉眉心,刚才剧烈的起床动作使得他头痛欲裂,他深呼吸,再深呼吸,让清新的空气灌进大脑里,从而刺激起他混乱一片的糟糕记忆。
“昨天下午……好像和奥莉吵了一架,然后我跑出来,撞到一个娘炮贵族蒂芬奇,然后挨了打,被夏洛克那小崽子救于水火,然后那个蒂芬奇又莫名其妙地向我道歉,后来他请客,我们去大酒店搓了一顿,把酒言欢,称兄道弟,吹尽牛逼,探讨人生,再然后……再然后我怎么就啥都不知道了?”
沉默了一分钟,果子得出了正确的结论,昨天晚上,他最终喝断片了。
虽然被酒精摆了一道,但是他还是可以通过简单的推理得知,自己后来一定是被人领着,或者至少受人指点,从大酒店回到这儿,然后酒劲发作睡到现在……
那么,既然一切差不多都弄明白了,果子最后需要知道的是,这是哪儿?
他重新地,仔细的打量起这间包容他酣睡了一夜的房间。
房间很大,至少作为一间卧室来说,它着实显得有些不讲道理了,占地面积估计有果子原来家里客厅的一个半那么大,然而,房间的主人似乎并没有浪费这么大的空间,一套秘铜打造的,看式样很像编钟的打击乐器就占据了这间卧室三分之一的地盘,这套乐器整体造型厚重,古色古香,想必房间的主人也一定是一位研习过乐理,充满艺术气息的大家闺秀。
目一转,果子又注意到,贴在房间的壁纸似乎经历过“二次加工”,本来大气雅致的淡色墙纸,却被各种颜色的笔墨画上了无处不在的涂鸦,果子被这些涂鸦吸引住了,他动动脖子就能看到墙上这些画工居然还很灵魂的各种人物,长胡子的白发老人活像个迂腐的老学究,一脸谄媚的八字胡中年人,神似昨天面见皇帝时他旁边那家伙,此外还有劳作的农民在黑色的太阳下哭泣,穿着破衣服的小孩捧着半块毛线团大快朵颐……这些涂鸦乍一看混乱随意,但仔细观察却各有深意,或明表或隐喻,居然有种大型浮世绘的感觉,这等才情,令果子震惊地瞠目结舌。
其实他震惊地太早了,当他不经意间瞥到靠近床头的那片墙上,那个举着一袋长条黑面包,正一脸凶神恶煞的笑容的黑发少年时,果子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他突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果子缓缓地,僵硬地把视线转移到被他有意无意忽略掉的门口处,果不其然,一身丝质睡裙的亚璐丝正抱着果子的外套缩在墙角,柔顺而有光泽的淡金色发丝披散在地面上,有那么几缕从额前垂下,随着她沉睡中无意识地“磕头”一摇一摆,衬得她绝美的睡颜越发惹人怜爱。
果子满心的复杂化作无奈的一掌拍在额头上。
他居然在三更半夜的时候偷偷溜进了皇宫,甚至还极其嚣张地摸进了皇帝的掌上明珠,奥古斯帝国小公主的闺房?!
更甚,他很可能还在无意识中把小公主赶到墙角,自己鸠占鹊巢,趴到人家的香床上打呼噜放屁流口水!
“Oh,no……”
果子捧起纯白色的真丝大被,那上面繁复精美的花纹此刻在他眼里就像一团乱麻,让人心焦。
弄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之后,果子再不好意思让自己的粗糙身体滞留在金枝玉叶的榻上,小心翼翼地爬下了床,他发现自己除了外套被脱,脚丫子上的两只臭袜子也被人给扒了下来,此时此刻,再一次看向蜷在墙角的那个丫头,果子眼神就更复杂了。
赤脚踩在绒毛地毯上,果子轻叹一声,无心体验脚掌的别样舒适感,本来打算趁主人未醒溜之大吉的他,最终选择蹑手蹑脚地走到亚璐丝面前,动作轻柔地将她横抱起来,意外发现她比半个月前清瘦了很多,原因想都不用想。再次不着痕迹地叹息一声,果子尽量保持四平八稳地把她抱到了床上。
想了想又把被子给她掖好,发现将自己的外套从她怀里取出来是极有难度的行为,于是索性放弃,就这么连鞋子都不穿地朝门口走去。
心里既然决定了把亚璐丝当成妹妹,果子就很难再坦然接受她超乎年龄限制的关怀,这种局面下,两个人中总有一个人要狠心一点,果子甚至不用多想,就打算直接离开,他认为,时间和距离会解决这种难题的。
然而他低估了小公主的各方面能力,当他发现门上悬着的那盆仙人球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要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仰天大笑出门去,脑袋还不得开上一场喷泉晚会?
偏这时,要命的声音又从身后响起:
“要不是我醒的早,还不知道你居然也有这样害怕我的一天。”
果子肩膀骤然一松,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来,就看见亚璐丝端端正正坐在床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公主殿下好大兴致,原来装睡一场就为了考验我的胆子是大是小啊。”
说来也怪,亚璐丝一醒,果子紧绷的神经竟也得以放松,可面对亚璐丝毫不掩饰的讥讽,他发现自己回答时居然有点破音了。
难道劳资心虚了?这不可能啊,我怎么可能害怕这个小丫头片子!
果子很快就整理好情绪,他指着门口那盆只被一根细绳子栓住的仙人球,毫不客气地回敬道:“也不打听打听,皇宫内外谁不惧公主殿下三分,瞧瞧这手笔,真不愧是恶作剧大师,要不是小的眼尖,估计都得把小命交待在您这香闺里。”
亚璐丝闻言,难得没有反唇相讥,而是垂下眼眸,分外诚恳地解释道:“那个不是防你的,我被父皇关了禁闭,仙人球是用来对付那些总是跑进来烦我的看守的……”
看到小公主一副受了责备,细声细气的可怜样子,果子也不忍再用言语挤兑她,发现仙人球的他被另一件事引起了疑惑,他后退两步远离仙人球的攻击范围,然后问道:“既然你把门给封住了,那我昨晚是怎么进来的?”
亚璐丝一下子红了脸:“你还好意思问,昨天晚上我听到有人在后花园大喊大叫,像个变态疯子一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你!当时你就趴在我的窗户前面,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爬上来的……要不是怕皇宫护卫都被你引来吵到我睡觉,本公主才懒得管你死活。”
自动过滤掉这死妮子话里的傲娇成分,果子差不多弄明白了原委,再一次望向窗外,那大半个人高的窗台前,除了树枝就是花藤,他估计着,要是现在再来那么一次,指定摔得尾巴骨粉末性骨折。
“既然你也醒了,能不能帮忙把这大杀器取下来,让小的尽快脱身啊?”
听到这毫无良心的要求,亚璐丝唯有冷笑:“连你都拿不下来,我又有什么办法?你能进的来,自然也出的去,也罢,既然你要走,本公主也不拦你,怎么进就怎么出吧。”
说着,亚璐丝还在床上假惺惺地侧过身子,一副任君施为的模样。
果子气结,这丫头明明就是在戏耍自己,她不肯开门,凭自己怎么出的去?爬窗户?别想了,就算真成功了,这死妮子估计也要喊来护卫,好好恶心自己一把。
再看向一脸真诚的公主殿下,他不免火冒三丈。
“那你想怎么办?金屋藏果养我一辈子?”
纵使亚璐丝很想说没错是又怎样,但看到他怒极反笑耐心全无的表情,到嘴的话就再难出口。
但是她也很委屈啊,自从昨天晚上见到他之后,他喊的都是叶子的名字,那副样子明显是在耍酒疯,可是喊叶子也就算了,毕竟他心里就全都是那个贱女人,然而当亚璐丝打开窗子,连哄带求地让这不知死活的疯子赶紧进来时,他却又跳进来一把将自己搂住,说出来的话让她现在想起来都心跳加速,红晕上脸!
她敢确定,那些话就是对她亚璐丝说的,不是对叶子说的,更不可能是那个不要脸的教廷圣女!
“你自从到王都,就再也没理过我……”
亚璐丝一句话出口,眼圈就通红一片,她很想在果子面前保持自己的坚强和骄傲,可说出的话却越来越哽咽:“在皇宫我跟你说话你不理我,出了皇宫你也根本没关心我的情况,你一觉从昨晚睡到现在,结果醒了之后连我为什么被关禁闭都不问就一心想着要走……你就是个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大坏蛋,我恨你,我恨你!”
哭声再也抑制不住,彻然回荡在公主的寝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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