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黑了,她出去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和我们道了别。说是晚上还要加班。
“上回我给你买的你没用的轮椅还在吗?”
“轮椅?还在啊,你要干嘛?”星熊有些困惑。
“什么轮椅?”
“就是上回我腿受伤后诗怀雅给我买的,结果买的型号太小,所以我一直放着没用,那段时间都是拄拐杖过来的。”
“你明天把轮椅带过来吧。”
“没问题啊,但是你要干嘛?”
“带他去买慰问品。”
“我?”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粉肠龙都给你买了,我怎么能比她差。”
“你没疯吧?还是钱多得用不完,倒不如给我买辆电单车。”
“那玩意你多到都可以开店。你把电单车当成玩具了还是当成收藏品了?”
纯大概睡熟了的时候,星熊和诗怀雅也就离开了。
“还不打算进了吗?”我对着门口说。
“被你察觉到了吗?”淳提着一袋东西进来。
“吃饭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不过……你为什么不进来呢?”
“我……我不想破坏你们的氛围,毕竟……我和她们又不熟……”
“你手上提着的是……给纯带的晚餐吗?”
“嗯,不过看样子派不上什么用处了。”
她走到垃圾桶旁准备扔掉,但被我及时制止:“别扔啊,还能吃呢。”
“已经凉了,这你都还要吃吗?”
“毕竟你买都买来了。”
淳带的是一袋烤香肠,我记得昨天纯说想吃来着,没想到她都听进去了。
“不知道哪的烤香肠好吃,问了半天路。”
我拿了一根吃了起来:“你这么在意纯所说的话吗?”
“那当然,她可是我的妹妹啊。”
我无法反驳她,那种有关亲情的事,我真没什么经验。
“纯为什么想吃烤香肠?”
“这个呀……”她看着熟睡的妹妹陷入回忆。
“当初我带着她满卡兹戴尔的跑,吃的都是些没有味道没有营养的干粮,只有有时候我在大城市里做任务,我们当时吃的最好的东西就是烤香肠了。虽然纯从来不挑食,但我多希望她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吃着精美的蛋糕,穿着华贵的衣服……我希望,她能有更好的人生。”
“……”
从纯身上倒是看出她们过往的艰苦,但是淳身上却完全感受不到,可能是长久的战斗锻炼了她的身体吧。
“抱歉,我说了多余的话。”
不知不觉中,她和我把烤香肠全部吃完了。
“等到纯的病好了,你有什么打算?回卡兹戴尔吗?”
“也许不回去了吧,没人离开那个地方后还想回去。我们会留在龙门,我会努力赚钱供纯去读书。”
“赚钱?还是做雇佣兵吗?”
“不做了。我想……在龙门开一家糖果店,学习做世界上各种各样的糖果,纯放学了想吃什么口味就吃什么口味,还可以拿去学校,骄傲地向同学炫耀,说:‘这是我姐姐亲手做的!’……”
“纯放学回来后,告诉我今天在学校里发生了哪些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令人高兴的还是令人难过的,我都想听……我想看到纯个子长高,高到我得仰着头和她说话;我想看到纯好好学习,拿着成绩单高兴地跑回家来;我想看到纯交到好多好多朋友,让她离开了我也不会觉得孤单;我想看到纯结婚那天穿着洁白婚纱端着花球向我招手,我会警告新郎用他的一切去爱她……”
她沉浸在对未来的想象中,天真地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
“出院后一起出去玩吧。”
“?”
“等我伤好了,就和你带着纯出去玩,去龙门最好的游乐园。”
“……”这次轮到她不说话了,像是在犹豫,最后释然地笑了笑,冲我点点头,算是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对了,你能教我妹妹写字吗?”
“写字?”
“嗯,我希望她多少能学到一些知识,不管对她的将来是否有用。至少,要让她会写自己的名字。”
看着她真挚的眼神,我真想不出拒绝的语句,再加上刚才还吃了她的烤香肠。
————
“话说,那家伙不知道粉肠龙的身份吧?”
“嗯?被你看出来了。”
“也许一一般人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我感觉粉肠龙表现的太自然了,完全没有平时的官架子和……严肃,总之就是放得开些的样子。”
“老陈跟我说,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要是告诉他呢?”
“河床泥沙淤积,河道曲折,地势平坦,支流众多,短时间内又恰逢强降雨,就成了——”
“洪涝!”
“所以需要一个工程疏通河道,截弯取直,建设水库、堤坝和……”
“分洪工程……”
“你要是把这防洪蓄水的河道炸平了,大水把你淹了我可真帮不了你了。”
“……”
“快点,得赶着回近卫局。”陈对着刚下楼的两人说。
“急什么,线索又不会跑。”诗怀雅不耐烦地回答,不紧不慢地走下台阶。
星熊先去停车棚把她的侧三轮电单车推出来。然后三人一起戴上头盔,闪烁记下远光灯就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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