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熊的话让我重新审视自己。而思考中的我完全没注意她坐到了我对面。
“一碗三鲜拉面。”
她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出。
“在想问题吗?”见我才缓过神来,她问道。
“嗯,在想工作的事。”
她今天领带没有取下,只是稍微拉松些而已。
“怎么?很在意这个东西吗?”
她把领带束紧,又变回一副精明能干的职场女性形象。
“之前都没见你系领带的……”话说一半被我吞了回去,一不小心就暴露了我一直在观察她的事实。
“今晚还要加班,所以没有取下来而已。”她看了一眼我,似笑非笑地说,“难道说我打上领结更好看吗?”
“确实……我的意思是说,都差不多。”
以她的样貌哪需要什么华美的装束,只需要稍微打理打理就能引得不少纯情处男纷纷侧目。
“有好好特训吗?”
“原来是你搞的鬼吗?”我反问她,难怪星熊会知道我,我说我明明已经贿赂好了队长,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星熊是鬼族人,对战斗有自己的理解,她和她那面般若可是在近卫局里相当出名。”
“但我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我可能白混了这么多天,对好多人尽皆知的人物完全不了解。”
“……”
“训练上有什么问题吗?”
“星……星sir教的很好啦,不过我缺乏最重要的天分。”
“哪方面的?”
“勇气。”我把星熊对我说的话大致重复一遍。那样子就像是姐姐问小学生弟弟今天学校发生了什么,而弟弟就开始源源不断地向姐姐吐苦水一样。
“不应该啊?”她放下筷子,似乎不太相信我说的话。“昨天你的气势都能骗过我,可不像是缺乏勇气的人。”
“那种演出来的东西怎么能当真嘛。而且那时候可能你喝醉了吧,所以没有察觉到。”
“话说,你怎么自然而然地就坐到我对面来了?”
她像往常一样点了一杯酒。
“你不想我坐这么?”她喝了一口麦酒,说话都带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不解而已。明明你我只是两个才见过几次面的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只是觉得你有趣罢了。”
“我倒是一点也不这样认为……”
“你不是还要加班吗?喝这么多没问题吗?”看着她又喝完一瓶酒,我忍不住发问。
“一两瓶而已,你要不陪我喝点吧。”
“不了不了……”我连忙拒绝。
“是不会喝吗?”
“不是,我不喜欢喝醉时的混沌感,也讨厌那种连自己身体都不能掌握的无力感。”
“少喝一点没关系啦。”
“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喝多少就会醉,还是不喝了吧。”
“正是谨慎呢……”
“哪有这样诱导别人喝酒的……”
我还是猜不出她每次都喝酒的原因,也许是出于爱好,也许出于其他什么原因。我不敢问她。而我更偏向于后者。我见过她突然悲伤的表情,即使现在的她用平淡的表情掩盖了那些情绪。
她的气息突然变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一开始以为她是喝醉了,但她麻利扯下领带的动作和严厉的眼神,完全不是一个喝醉之人该有的。
“你干嘛去!?”
她提着刀雷厉风行地冲出了店门。
“老板,我回来付钱。”
“去吧去吧,钱的事不急。”
我说完就快步追赶她的背影,后来变成奔跑。好在她只冲了几十米就停了下来。
“什么情况?”我喘着粗气问她。
她没回答我,因为答案就在我眼前。
那是一个小巷,被一些旧纸盒挡住入口,只留下一个人进出的宽度。而透过那个入口,我看到一个带着头巾的一身市井气息的青年人在里面。
“看见那个人了吗?”
“嗯。”我看着她说的那个人。“我好像在哪见过……是通缉令上!”
“你再看那中间,有个白头发的小孩。”
“他在拐卖人口!”
“没错,看那个孩子胳膊上的结晶块,他是个感染者。”
“作为一名单独行动的警员,你会怎么做?”她手按着刀柄,像一根绷直的弦。
“用传呼机通知队友,然后继续跟着他。他们做这种拐卖人口的勾当,一个人肯定完成不了。他背后一定有团队。”
“回答的不错。”她有些诧异地点了点头,算是对我的认可。“想不到这种时候你还挺冷静。”
被她这么一说,我不禁回想起以前。几乎每次有战斗的任务我想到的都是第一时间通知队友,从来没有独自挥剑战斗过。也许真如星熊所说的,我缺乏战斗的勇气吧。
头巾男把小孩装进一个纸箱,而对方没有反抗,看样子是昏迷了。他用推车推着纸箱,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我们。
“跟上……”她抛下这句话,踏着无声的步子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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