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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珍珠”

54:“珍珠”

露易丝单指一划,脚下无边的白色海洋便自动沿着这一条线向着左右两侧退走,形成了一个直达底部的一线天。那些不知名的白色海水只会流淌于两侧,如同两面墙一般。

下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石头”。露易丝知道这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只活着的巨大蚌类生物。

百战魂给予她操控此间世界的力量,所以露易丝对在里面存在的东西都了熟于心。这只贝壳外表看起来像是一块巨石,但实实在在是活着的,它在虚影曾经的世界里被称为“压阵神兽”,是支撑这个地方的“柱子”。武神经常进行一种叫做打坐的行为,对自然中存在的“灵气”进行提炼,富余的部分就是大贝壳的给养了。

露易丝纵然有颇多疑惑,此刻也不愿顾及太多了。

额头的紫星亮起,一道光芒自眉心射出,罩在巨大贝壳上面。那生物缓缓颤动,小小的缝隙从它躯体的中部裂开,里面散发出淡粉色的光。

直到完全开启,才看见那中间竟然是布置有一块紫色织物做成的蒲团、一张淡青色的竹席,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淡青色的竹席上,一女子美目微闭、淡淡朱唇轻抿,灰色的秀发洒在她的两侧,一双纤细柔弱的手臂叠在小腹上,点点淡青萤火围绕,安宁的样子,似在做一个永不醒来的美梦。

露易丝感觉眼睛润润的,有点看不清她的样子。

不,不能哭忍住。

她右手指尖一掐,打出一种叫做灵诀的东西。这是用来切断压阵兽与菲尔之间的联系,不让它继续吸取菲尔的力量。

萦绕在菲尔身周的荧光终于消散,竹席上的人却依旧沉睡着,像是在等待吻醒自己的王子。

“菲尔,你,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露易丝落在了她身边的蒲团上,轻轻晃了晃她的肩。

菲尔没有任何的反应,露易丝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你,你不要有事啊!那样我会内疚一辈子的……菲尔,快醒醒。”

已是央求的语气,露易丝捂着菲尔的手,凉凉的如同温玉一般。这让露易丝稍微安心了一些,至少菲尔还活着。

“唉。”

菲尔的一声轻叹,轻轻地飘散在空中。

然后露易丝感觉一只纤长的手臂绕过了自己的脖子,轻轻一勾,将小小的自己拉进了一个丰满 而柔软的香怀。

“抱歉,然你孤独了这么久。”

菲尔的声音是那样温和动听,仿佛有令人忍不住向她吐露一路上所有的不安的力量,而她会耐心倾听,给予倾诉者一个安心的怀抱。

“我才应该……呜呜,菲尔,你为什么要回头啊。你要是不回头,也不用被困在这里白白失去一身魔力了……”

露易丝靠得如此之近,自然能够感受到菲尔身上发生的变化。压阵兽失去曾经的武神破军的打坐之后,仅靠自我的修行难以为继。它是武神殿的枢纽,武神殿是七星序殿的枢纽,而七星之外的海洋之心亦是依托七星的运转才能安然存在。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失去运转的能量,那些神兽养伤是真,但伤早就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它们是为了七星序殿不崩塌才甘愿留在此地的。

至于百战魂,武神破军也是希望它有一个归属。作为一件无意识的神器,没有了主人武神的支持它就无法维持辛苦构建起来的七星序殿。赠予露易丝,也有想让露易丝照顾好这一方世界的打算。

露易丝在真正见到菲尔面前,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带给自己什么。那种既属于自己又很陌生的东西,除了可怕还是可怕。它们像一只心中的魔鬼,无时无刻要将自己作为“露易丝”的记忆抹除,然后将自己变成一个陌生的人。

只有在见到菲尔之后,她才能安心地去害怕它们,因为菲尔才是最值得依赖的人了。

菲尔没有想过,暂时的分离会让露易丝遇见这么多事情,让平时的她变得这样脆弱。但这是最好的,因为露易丝选择将她的不安全部向自己倾述,而不是再次深藏在心里,表现得像“勇者”那样坚不可摧屹然不倒。

这才是露易丝,一个普普通通的自己深爱着的少女。

菲尔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柔声安慰着放声痛哭的露易丝。原本想扮演一下失忆啊、睡美人啊什么的心思,再看见露易丝的小花脸时,全被抛去了脑后。

不知过了多久。

“对…对不起,把你的衣服给……”

露易羞愧地跪坐在蒲团,低着红扑扑的脸。刚刚自己那样丢人的大哭,菲尔的胸前全是自己的眼泪。

菲尔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的,换一件就行了。早考虑到这种情况,换洗衣物我准备了很多。”

“那是说你认为我是……”露易丝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好多。“……爱哭鬼么。”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了,手指玩着自己的头发。

“我并不讨厌这样。”菲尔轻笑一声道。

她习惯性地伸手,因为固有空间里有的是衣服换。然而她捞了一个空,手没有触碰到任何想要取出来的东西,空空如也。

糟糕。

菲尔柳眉微蹙,暗说不妙。她感觉不到固有空间的存在,甚至自省身体时,也无法动用任何的魔力。

“露易丝,你用得了魔法吗?”

露易丝摇了摇头,将百战魂的事情给菲尔叙述了一番:“这里的构造与三大陆的截然不同,是使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规则运行。不过基础应该相差无几,我们感应的是七种魔法元素,这里使用的是灵力一一这也是为什么你我完全无法感受到魔力存在的原因。不过外面的七星序殿略有不同,那里可以使用魔法,却无法感应到魔法元素……难道那几件东西有将灵力与魔法元素转换的能力吗?这是怎么回事呢?”

露易丝解说着,自己也陷入了逻辑混乱当中。

正在她沉思之际,天空上突然传来了轰鸣之声。

露易丝几乎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个寄生物贼心不死,还想染指武神阁吗?”

菲尔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她,“你说话的方式……”

“啊,这是百战魂的作用。它对别人骚扰武神阁的行为感到愤怒了。”露易丝解释着,向菲尔伸出道。“我们离开这里吧,外面有几个朋友在等着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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