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珹王都,建立在几座环山的半山腰。然而今天的主场,却不是王公贵族们在的辉煌大厅。
其山体的后面,有一片被巨型魔法结界笼罩的、宽阔的湖泊。
湖中心矗立起一座形似大船的精致城堡,其底部以数万记的浮木承载。稳稳漂浮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水上之堡”。
通往水上城堡的路,只有唯一的一座浮木桥。
桥上,一名白衣老者飘然而来一一正是连夜从冰缄雪都赶来的大贤者。因为深夜造访属实不应该,大贤者便等到天亮后才来。
他的身后跟着个中年男人,也是大清早“拜访”的第一人。
胸前别着的徽章,留着成年模样的胡茬脸,自信而骄傲的让人只能仰视的模样。
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份,是圣歌骑士团代理团长,也是勇者诸多导师中的一员一一剑圣奥尔·冯茨洛易。
「尊贤,预言者的预言从来是十分准确的,您这次前来是有其他安排吗?」
奥尔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大贤者突然来访,让正在晨练的他略微感到吃惊。想起上次如此匆忙的时候,还是魔王诞生之日。
「是的,昨夜心有不安。我外出观天时,发现了都珹边境有不详天象。而引起这个异象的东西,我不确信是否与心中推测的一致,因此才来见预言者一趟。」
「哦?这异象尊贤推测的是,何物?」
闻此,大贤者略微沉了沉声。
「奥尔,你可听说过,百十年前的某个“龙级威胁”?」
「百十年前…?」
那会儿奥尔还没出生呢。他露出了回忆的神情。
片刻后,他咽了咽喉咙,声音有些颤抖似的。
「难道是…那条传闻中的尸龙?可他不是被您消灭了吗?」
大贤者摇了摇头。
「确切的说,是我和上任圣歌团的团长。如果不是他舍命制造良机,以我一人的手段,恐怕难以击杀恶龙的。」
似乎是想起了曾经的好友,大贤者的脸色变得有些惋惜。
屠龙的长剑还留在贤者之塔,那是好友在尸龙的吐息中,能留下的唯一的遗物了。
「那么说来,是有人施展禁术复活了它吗?」
奥尔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问道。
大贤者点了点头。
「恐怕,与那日现身的魔王有莫大关联。那个骨龙,现在的尸龙,我总觉得这一切有什么联系在里面。」
谈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城门脚下。因为有禁飞结界的存在,二人也只能慢悠悠地跨过百米大桥,徒步请见。这也可以算是表达对预言者的尊敬。
城楼上,早有人等候着。
无奈地叹气声轻轻消散在空气中,她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下。
「大贤者,别来无恙。」
随着话音落下,城堡附近的禁飞结界松动了几分。一条彩练从楼上垂落,像迎客所用的红地毯似的,铺到二人面前。
「兰幽,近来可好啊。」
大贤者似乎与女子十分熟络的样子。
被称为兰幽的人,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虽然对大贤者的到来早有预感,在此坐下享受晨曦,但真正到被迫迎接的时候,心中依旧涌起十分的无奈。
「贤者阁下,此行为何?」
她单刀直入地问道。
吃惊,里面似乎还有些愧疚之情。大贤者言简意赅地述说了想要求得的预料箴言。
预言的代价鲜有人知。大贤者深知其害,但为了整个人族的命运,他也只能铁下心这样做。
兰幽欠身。
「那么,请二位稍等片刻。」
目送白裙女子莲步回厅,大贤者似放下负担般,神色放松了几分。
「尊贤,您所求的箴言,为什么不直接一些呢?」
奥尔心有不解道。
适才大贤者所述,是一些较为轻度的预言。仅仅想知道的,是“这次尸龙重生,人类是否会再次面临魔龙危机”。
大贤者摸了摸胡子,与奥尔简单解释了一番。
尸龙、骨龙,都是魔龙的一种。将二者巧妙的结合在一起,就可以不使用代价更大的预言一一诸如战局胜负、魔族灭亡之日等一类的,有着最终结果的预言。
这些预言,都会让预言者面临长久的“偿言之负”之中。窥天机者,必遭天谴。这个道理似乎在哪都一样。
尸、骨二龙无论关系如何,必定都与魔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其行动直接代表着魔王的意志。这样询问,也算是旁敲侧击得出答案,也可以避免预言者承受更大的代价。
略微一盏茶的功夫,预言者兰幽再次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她脸色略显苍白,长发散乱了几分,似乎经历了什么莫大的折磨一般。也像醒来之前,遇见了噩梦一般。
「兰幽,你还好吧?」
大贤者第一时间表达了关切道。
兰幽点了点头,坐下。
轻轻叹了口气,她幽幽地说出了预测的结果。
「二龙现身,都是魔王之功。只是人类此后并不会面临魔龙危机,看来是魔王约束了它们。」
听闻这个结果,大贤者露出了放心的神情。见兰幽的神色微微一顿,他有所预感似的,静静等候。
果然,兰幽继续说道。
「此次预言,还出现了一些与某人相关的间断性的画面。」
「那是什么样子的?」
面对追问,兰幽只是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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