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热情地互相打着招呼。
似乎是女孩的姐姐一样的人,蹲下身将司徒和女孩脱下的鞋子鞋头朝屋内整齐地排好。
一名青年男性站在最近房间的门口,倚靠在门框上,我只看得到他的半个身子,女人将鞋摆好,抬头将视线锁定在我身上。
从进这宅子以来锁定我的目光,出处就是这女人。
让我有点出乎意料,在普通人的眼里,现在不过是恶狠狠地盯着我身后的门。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机器人。
司徒和她的邻座女孩一起上楼后,从一开始就站得较远的男人开口和我说话。
“是猎人吗?”
男人离开原地,向我和我面前盯着我的这个女人走来。
我还是保持着隐身状态,心里盘算着对策。
“不要透露镜的事情哦,拜托了。”
说着男人搂着女人的腰,另外一只手则抓起女人的手放到嘴前,宠溺地吻了一下,一边用坚毅的眼神盯着门。
镜,这个机器人叫镜,她果然是机器人,那这男的就是人类了。
如果是人的肉眼是看不见我的,所以他和女人盯着同一个方向。
“你不跟我妹妹捅露我们的事情,我们就放过你这一次。”
男人又补充说。
我也无意挑事,本来我们猎人就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会主动咬人的反而是我眼前这对。
我还点了点头表示妥协,女人看到我的态度,马上就转达了我的意思给身旁的男性:
“延之,她同意了。”
男人听闻,装出郑重其事的样子来了个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付延之,这位是我的伴侣,单名一个镜字,叫付镜,舍妹的名字是千奈美,姓则是立花。嗯,我们是重组家庭,重组家庭你该懂吧。”
他往后探步,背贴着墙,给我让出道来,食指放到嘴唇前面作出“嘘”的动作,然后整只手臂又划出流畅的曲线,伸直的同时将手掌展开朝上,示意我“请进”。
真滑稽,一副红色美瞳能让他们放松警惕成这样。
他们也真能对我赤瞳的同胞做出这样笑里藏刀的胁迫。
赤青白金,我把自己伪装成最弱的猎人,通过伪装我的瞳色。
我只身来到了二楼,一个房间开着门,里面发出司徒和千奈美交谈的声音,我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然后在司徒旁边坐下,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将头微微地往我这偏。
我打算遵循刚才二人的要求,直到离开,我都不会采取行动,但这不代表我会放过他们,只是不急于今天发难。
不一会儿,叫付镜的机器人就端进来三人份的点心,虽然千奈美对两个人为什么准备三份点心的事情向她道出疑问,但是付镜始终一声不吭,只是在千奈美身旁坐下,一直盯着我,即使千奈美叫她离开也不为所动。
两个人三份点心是做给我看的吧。
但我可怜的赤瞳同胞是不能意会这种事情的。
就在千奈美打算放弃说服自己嫂子的同时,付延之走到了房间门口,千奈美以为他是来带走付镜的,用非常俏皮的话埋怨着她嫂子给他听。
他虽笑嘻嘻地听着,但目光一直放在司徒身上,但司徒并未察觉。
这让我感觉到事态不对;果然,他很自然地叫呼出司徒女儿的名字,司徒被他叫得一愣。
“诶……诶。”
“你哥哥知道我的名字吗?”
“诶,我也忘了自己有没有告诉过他,但他就是知道了啦。”
“真是健忘,你总是和我提前小千同学的事情啊。“
司徒还是有犹豫了一小会,千奈美有帮司徒说着开脱的话,显然不想让自己哥哥插手女子茶话会。
“镜姐来了,你不让她走就算了,还要抢走我的小千做什么。”
“好啦,有点事告诉她,借我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付延之坚持要司徒随他走,司徒起身绕开我、然后跟在他身后离开了,此时我还能感觉到付镜带有压迫力的视线,房间内突然就静下来了,千奈美和付镜没有要交流的意思。
我能听到司徒二人好像走楼梯到楼上去了。
直到千奈美上楼去寻她,司徒才跟她回到了房间里,司徒前脚刚进房间,付镜就起身出去了,弄得千奈美一脸的莫名其妙。
完事了所以不用再看住我了,只有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千奈美询问司徒被她哥哥叫出去干什么了,面对好几个问题,司徒都是含糊其辞地回复,也没有再看向我这边,但是从言语之中,我能感受到司徒内心的动摇,他在隐藏什么?
对我来说人类的感情已经不难理解了,什么样的心事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对大部分人类来说都具有普适性。活了太久太久的我通晓人类之间的感情甚于他们自己。
我想,司徒应该了解到关于他们组织的一些事情了,确实按照司徒现在的情况,满足了他们招人的条件,成为那个组织的目标也是必然的。
只是没想到世界树的爪牙来得这么快,而且已经渗进了她的日常。
说实话,要是司徒成为了世界树的成员,对我来说有害无利;我是应该把我掌握的信息分享给他,而他到底从付姓男子那里知道了多少呢?
就算车祸这回事和这夫妻俩有关系也并不奇怪,他们世界树是那种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这确实有价值留心。
司徒婉拒了千奈美留她共进晚餐的邀请,虽说理所应当但也使我放心下来。
和他们挥手告别后的一路上,司徒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
再过会就要去进行我自己的活动了,我得抓紧时间解决他的臆想,等到他因刚才那家伙的话而胡思乱想、导致事态发展到糟糕样子的话,实在是没必要。
走到十字路口,我们停住脚步等红灯:
“晚上你要去打猎吧,带我一起去。”
确实会这样问啊,我早已隐约猜想到。
付姓男子这招确实毒,只要司徒明白我们猎人是怎样的存在,他的立场大概率会变动到世界树那边。
即使这之前我已经尽量躲着司徒不让他知道这些事情了。
付姓男子一通说辞就将我的努力判定为无用功。
抬头盯着溢出红雾的信号灯,间隔了一会我才开口:
“那个人,说他有办法让你女儿复活是吧;可是……”
我一转头,看见司徒他也仰头看着我,散着落寞味道的表情,使我有些恍然。
我不由得放慢语速:
“是作为机器人复活吧,这样一来,你们的生命就完全捏在那个组织手里了,你希望这样吗。”
这样的说辞他当然会反驳,他为了复活他女儿应该怎样都好。
“反正我的生活现在也被你操纵着不是吗?喂,杰洛,只有今天晚上,让我和你一起行动,可以吗?”
我试着模拟人类生气的神情,配上这句话只为了唬住他。
虽然是征求我的意见,但却是不可置否的口吻。
效果糟糕透了,他看着我没有回答。
“晚上,是去正康病院。”
我妥协了。
他也终于不再像刚刚那样露出那不耐烦的神**着我。
绿灯亮了,慢他几步走上斑马线,都市车辆的霓虹灯将走在前面的司徒渲染成剪影一般,我身体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蠢蠢欲动,很快,司徒就会变成我的敌人了吧。
12.5
“司徒小姐?”
付延之叫醒了走神的我,前几天的梦魇还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杰洛恶魔般的身影这几天也常常在精神恍惚的时候浮现着,只得承认这害得我缺少休息了。
面前是材质看着就很贵重的两扇木门,外边一层光油就像瓷器釉面一样能反射出光线,穿过走廊尽头哥特式窗棂而入的白色亮光,在木门的漆面绣上一圈圈白色涟漪,好似将牛奶洒在上头。
付延之叩了叩门,里面传来华丽的女声,华丽而不失庄重,让我眼前浮现一个画面:名厨打开盖着的餐盘里面展示出来的秘密,正是这女人的一声“请进。”
付延之应声推开了门,门内逃出耀眼的光,白色阳光簇拥着填满整个房间,与廊内明度迥异的亮光,一时我的眼睛还适应不了。
两目之间,摆着一张木色醇明的办公桌,坐在桌后,那拥有倾城面容的女人身着深紫色蕾丝流苏长裙;鲜艳欲滴的唇叶微微张开,而霎时如停驻花叶间的蝴蝶翅膀般再扑动**起来,令我的心脏为之一颤。
“司徒小姐,是吗?”
“诶诶?是的,女士。”
“欢迎你成为我们世界树的一员,这封信……”
她用修长的食指点点桌面,桌面上放着一封信。
“拿去吧,有我的授意,你可以去底下的文书部领取司徒小千。”
“额。”
她也知道我女儿的名字吗?其实第二眼看去,这女人美艳的姿态却只让我觉得不详,绝对不是什么老男人的无端猜测。
“哦,失礼,领取令爱的信息芯片——也就是琥珀,再亲自将其放入机械体里,你就能与令爱重逢了。”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探首、再将下巴架在并拢的手指上,两肘杵在桌上。
“好好工作唷,这样你就能见到更加完美的令爱出现在你的生活中,相信一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吧。”
“是。”站在下属的立场上,我这样回答她,唯命是从在这种氛围下显得十分自然,一个字就显得我谈吐得体。
哄哄你罢了,年轻人。
被你操纵这样的事情,还是省省吧,不过是互相利用。
我和付延之还有等在电梯旁边的付镜会合,一起来到地下三层的所谓文书部领取我那啥、额……机体。
机体什么的,这么叫好难听啊。
乘电梯下到了文书部,将信一递,就有几个人来引导我们。
我还拿到了一澄黄色的晶体,就像车祸那天看见杰洛从我身上取出来的那种东西,可这块、色泽其实已经浓得靠近金色了,
就像小时候看到的科幻作品中的基地一样,这里的各式设备琳琅满目,还都透着一股子寒意。
折过一个角,连续排列着巨大胶囊状的机舱,再细看,里边都装着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不尽相同,将这里装点得就像一个又大又吵的太平间,哦吼,真是造孽。
前面引路的人停下了脚步。
透过机舱盖板上的玻璃窗看见其中身着淡蓝色病号服的少女,我呆住了,眼前的少女怎么看都是年轻了几岁,留着黑色长直发的杰洛啊!
不是说是小千吗,这又是谁?
我拿着方块的手微微颤抖,付延之抓住了我的手,更让我吓了一跳。
“不要弄掉哦,掉了可就麻烦了。”
他笑眯眯地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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