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绝望的星期二，我提着一脑袋的浆糊向公司缓慢踱步中。
啊，对了，至少还是吃点早饭吧。
“Bill！快，你要迟到了！”
恩？谁叫我么？在模糊的视野中搜索可能是在叫我的人形成的色块。
“昨天晚上，还好吧？你好像…？”老板娘坐在桌子对面，关切地问道。
“恩…？”昨天，是…哪天来着？
“你看起来脸色很糟糕啊。难道发烧了？”说着，她向我这边探出身子，
——紫色的3/4，漂亮的蕾丝装饰，前置的钩扣都营造出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
“呼，好在没有发烧的样子。”这时候她已经坐了回去，露出稍微安心的表情。
我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我正快速地处理着眼前的食物，尽管放凉了再重新加热的菜口感稍有些劣化，不过这并不能影响一个饥肠辘辘的人的心情。
“慢点吃，菜又不会跑了。”姐姐坐在桌子对面，满意地翻着电视节目，不过在深夜大部分频道都只会播放一些老掉牙的电视剧，所以看起来这个行为更接近于是无聊所致。
我用默默地狼吞虎咽回应了姐姐。
之后就没有什么对话。我继续吃东西，姐姐继续心不在焉地翻着频道。
叮叮！
收到一个新消息。
我在把这块肉塞进嘴里之后，腾出一只手去拿手机。
“哈哈，大哥哥，我已经洗完澡了，现在正躺在床上哦。”
啧，这小鬼发这玩意干嘛？
“谁啊，这么晚了？”翻着频道。
要是我早10秒钟说声“我吃饱了”的话该有多好…
“呃，啊，在酒吧附近遇到的人。”
「等我筹够了你的赎身钱我就带着你远走高飞！」电视节目里传来这么一句对白。
“——附近？”换台。
“诶…是啊，今天稍微喝的多了些，回来的时候遇到的，稍微聊了聊。”
「从实招来你是怎么认识那个狐狸精的！？」这电视节目真让人来火。
“——稍微？”换台。
“唔…我当时就是在路上随便聊了聊，然后就回来了。”
「秋叶！请相信我跟那个女人没有一点关系！」我突然想给这节目点个赞。
“——随便？”换台。
“真的只是随便聊聊啊，除了名字和手机号，什么实质上的个人信息都没有的！”
“——实质？”
「老师！带我走！」相信我，现实中绝对不会有这种发展。
姐姐把电视机给关了。
…遭、遭了。
“啊，呃…”这让我怎么解释才好啊，虽然本身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发生，不过经过刚才对话的铺垫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完全变成了犯人。
——等等，为什么我要有罪恶感啊？
“吃完了赶紧睡吧，明天还有工作，不是吗？”姐姐站起身来，“这里我会收拾的，你赶快去洗澡吧。”
“哦、哦…”我急忙站起来，向里屋走去。
“下次，可别在外面聊那么久了哦，要是遇上什么危险怎么办。”
姐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有个自称是你姐姐的人后来打电话过来问我你在不在，我说你早就走了。Bill？你在听吗？”
啊，不好，一个不小心差点就失去意识了。
“不好意思，昨晚上，没怎么睡好。”
“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跟公司请假吧，要是真的生病了就更糟糕了不是吗？”
“恩…今天不行，今天是期限了，虽然大部分事情都已经搞定，但是如果不能在今天完成最后的整理和校对工作就坑大了。”
“哦哦…那，让我给你煮一杯咖啡吧。”
“恩，谢啦。”不过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老板娘已经起身走向吧台了。
卡特琳娜在早上也针对经过这里的上班族们做着早餐生意，不过基本都是打包带走，所以店内除了工作室都没有开灯，灰白色的自然光透过落地窗对店内照明，形成跟晚上完全相反的冷色调，显出一种疲态。
我深吸一口气，大口咬下一块面包以期能够多少振奋我的精神，这个样子去上班不仅自己没有效率，还可能会影响到同事的啊。
“Bill，咖啡来了。”老板娘笑着把咖啡放在我面前。
“谢谢。”我端起咖啡，稍微试了试温度。
“刚刚煮好，小心别烫着了。”重新坐下。
“那个…我听见工作室那边都忙翻天了，老板娘你不去支援吗？”老实说你这么看着我感觉很奇怪，会吃不下东西的。
我可不是说你影响我的食欲啊，只是单纯的这样会让我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嗯哼，没关系的，他们都是我最相信的属下，肯定没有问题的。”自豪地笑着，似乎打算就这么看着我吃完。
“呜哇！”我听见Elisa的惨叫声从工作室里传出来。
“啊哈，这个也是么？”
“哎…我去看看，你慢慢吃吧。”叹了一口气，苦笑着。
“没问题么，Bill？”严厉的声音伴随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看见你已经不止一次睡过去了。
“…恩，大概是没有什么的吧。”本来今天的工作量就不大，仅仅只是做一个整理和校对而已， “不用担心我，Gabriel。”
“你可以申请到休息室稍事休息，但是不能申请让我不担心我的团队成员。”
Gabriel Isarie，工作室的执行经理，有着跟她性格相配的给人以清楚感觉的OL专用黑框眼镜，乌黑的头发也是盘在脑后极尽可能地配合着散发出一种威严的气质，脸上的轮廓也显得比较有力，不过看起来她并不打算通过化妆来掩饰，这并不是说她只是化了淡妆，而是她将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十分讲究，不管是眼部，腮部，甚至连嘴唇都是，那是一种无法挑剔的感觉——绝不会被认为是花枝招展，自然也不会被说成是不重形象，是十分中庸的、很大人的化妆，跟她说的话一样，只有被强调的部分而没有不实的地方。我想大多数女性的脸上大概是找不到她的感觉的，如果说要用什么词汇来形容的话，我想应该是器宇轩昂吧，没错，Gabriel绝对是那种就算混在人群中也能很快找出来的人。
“好吧好吧，那我就稍微休息一下吧。”双手离开了键盘，站起来伸个懒腰。
“许可了，你可以在休息室停留半个小时。”她笑着推了推眼镜。
总之先去休息室打个盹再搞一杯咖啡应该就能撑到下班了，我看着表。
“前辈竟然会成为这个月第一个被Gabriel强制休息的人，这可真难得啊。”Harry从他的隔间探出来。
“恩？是Harry啊…”
“喂，这可真的很不妙啊，你都干了啥累成这样？”
“唔…没休息太好。”是太没休息好了吧。
“快点先休息一下吧。”拍了拍我的背，缩回去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转暗了。
——死定了。
猛地坐起，再一次为了强化我的死已经确定无疑这一结果看了看表。
19:32。
恩？我身上怎么盖了一层毯子？
“你终于醒了。”身后传来那个干练的声音。
“Gabriel…”我惊恐地回过头去，看见她正望着窗外。
“放心吧，你的工作我已经帮你搞定了。”她回过头来，扶了扶眼镜。
“诶？”
“不过也多亏了你昨天就把制作成本的预算搞定了，我也只需要整理制表交上去就好。”
“哦哦…”
“当然是要扣你的工资的，毕竟你在这里翘班睡觉也是事实。”
“恩，我同意。”没法反驳，也没有任何理由反驳，事情完全是因我而起，也确实构成了我翘班睡觉这个事实。
“看你爽快承认的样子，大概是有什么不愿意解释的原因了吧，我就不问了。”她走到休息室门口，“不过，这种事情可别再发生了，因为你属于我们这个团队，我们都是相互依存唇亡齿寒的。”
“是。”我点头答道。
她露出满意的微笑，就带上了门。
呼…事情搞定了就好，接下来就看能获得多少投资了。写企划的是Gabriel，吸引力上肯定是很过关的。
也就是说，接着就是我的预算单和投资方的博弈了。
老实说，这次是我们Crazy House工作室第一次出OVA级别的作品，比起能不能成功搞到投资，我更担心我们的实力能否担当得住。
哎，不过事到如今还在想什么呢，明明企划也交了，预算也报了，一旦拿到投资就不会有什么退路，只能往前冲了吧。
“啊呀，Bill你们要做OVA了？”Adam很吃惊的样子。
“嘿嘿，那是当然的，我们马上就要出人头地啦！”坐在我旁边的Harry
一副普通人绝对没法忍的臭屁样子，“怎么样？Adam前辈？有点后悔当初退出社团了吧？”
“那倒不至于。”Adam喝了一口酒，“再说当时你们也知道我是事出有因，没有必要怨念到现在吧？”苦笑着。
“嘛…第一个OVA作品…么？”放下手中的酒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会有些不安啊。”
“那是肯定的啊，毕竟这又是一次新的尝试啊。”Adam笑着，“我又想起了高中时候的事情了…当时我们连成品都搞出来了，却找不到女声优呐。”
“啊啊！我记得记得！”Harry赶紧补充道，“当时我们离放映日只剩3天了不是吗？”
“然后…就有一个拯救你们的天使降临了。”
“啧…你就不能在工作的时候认真点么？”我毫不犹豫地吐槽过去。
Harry和Adam也各自叹了一口气。
“哎…那个时候确实是这样啊，毕竟在动画社团这种宅男的领地里面要找到女生很难啊。”
“啊啊，Adam唯独你最不应该说这种话！”Elisa凑过去挖苦道。
“哈哈，是呢。那个时候Adam前辈可是抢手货啊。”
“别这样，说到底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了。”Adam叹了口气。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哈哈！”Elisa毫无顾虑地挖苦道。
“够了。”看起来Adam已经放弃了抵抗。
“哎…不过话说回来，真的是俗话说爱好变成工作就会索然无味啊，老实说我现在大部分时候都只感觉到了压力…”
“是么？我倒是没有这种感觉，毕竟各种工作都在稳步进行，按照这个步调走的话就算最后的成品不是成功的，至少也是完整的。所以有干着急也没有什么用。”
“哈哈，不愧是前任社长，说的话都这么有煽动性啊。”
“所以说别再提高中的黑历史了，跟那没关系好吗？”我空出了酒杯，“Elisa，接着。”
“啧，自己不会倒么？”Elisa拿起酒杯口无遮拦地责备起客人来。
“诶诶？Bill前辈在高中时候也说过什么很鼓舞人心的话吗？”
——
4个人经过了一个很短暂的沉默。
“噗…”Elisa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哈哈，当时感觉起来，确实还算是鼓舞人心，是吧，Bill？”可恶，连Adam都…！
“诶——！？”Harry更加好奇了，“前辈！也告诉我嘛！我超————感兴趣的说！！！”
哎…话题是怎么扯到我的黑历史上的啊…Elisa那口无遮拦的家伙…
看了看表，已经快要十点了。
这次就算巷子里有人我都不会去管了。
“看起来装修团队那边出现了一点问题，我得去看看状况。冰箱里放着晚饭，拿出来热一热吃了吧，吃完之后记得把碗泡在水槽里哦
——姐姐”
看起来今天姐姐会忙到很晚啊，我还是帮她洗了比较好。
哎…接下来真的是成事在天了，静候两天以后的结果吧。
“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我们成功地获得了投资，不久之后第一批资金的支票就会寄来这边。”Gabriel挂掉电话，然后带着自信的笑容这么宣布道。
整个工作室瞬间炸开了锅，人们喜悦地相互交换着庆祝的话。
“太棒啦！我们开始搞分镜吧！我已经看了这个脚本好几遍啦！”Harry上蹿下跳，像个小孩似的…嘛，本来就是才刚刚进社会的毛头小子就是了，不过看到自己后辈这幅样子，作为这个OVA的脚本我心里还是有点点高兴的啦。
真的没有想到第一次的OVA企划能够被这么轻松地通过，老实说在做预算的时候我已经想了数个降低预算的方案了，说实话真的是没有想到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
呼…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重新整理了心里的感情之后，我才总算是有了一点实感，对于我们的OVA企划通过这件事情的实感。
啊啊…第一次的OVA企划，第一次的脚本写作，第一次的音响监督…想得到的事情全都是第一次呢…伴随着第一次就申请到的资金全都一股脑地塞给我。
不过硬要说，这些看起来都不是我现在在心中激烈震荡的东西。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如果通过了，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因为是第一次而想这想那，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既然没法躲，那就只能迎上去了。
好，等着我啊 Marina Onwale，我处心积虑苦心孤诣多年的计划终于要实现了…
“Bill，什么计划？”
——
“没、没什么…”
“你觉得我会相信么？”Gabriel眯起眼睛，“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影响工作室的事情，我就不问了。”
“啊啊…”真是多谢了啊，不过仔细想想也确实不是什么危害到工作室的事情吧？啧，那我干嘛这么遮遮掩掩的？
不好，心情太激动，有点难以思考…
“…此致敬礼，Bill Donslaar。”
恩…怎么说呢，感觉通篇看下来语气不够有诚意啊。
“…此致一万个敬礼，Bill Donslaar。”
“这什么啊？还一万个敬礼，这是对陌生人写信的用词吗？”姐姐的声音突然从我耳边响起。
“呜哇！！！！！！”我差点把笔电给扔了出去，做了好几个尝试都失败之后终于才把它合上。
“哎…又不是写给地下恋情对象的，有必要这么躲躲藏藏吗？”
“啊？！地、地下恋情？我、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恩——？”姐姐逼问过来。
“所、所以说星期一那个真的是…”我不耐烦地转过身去。
…这啥啊！这幅样子？
裹着浴巾，正在擦头发，浑身冒着热气还掺杂着香味，身上还残留有水珠，像是露水一般。
——
才发现擦头发的姐姐手早就已经停了下来，此时正在看着我坏笑。
“啊、啊…”
“别不打自招啊~”这么说着对我抛了个媚眼。
“都说了不是…”
“姐姐我还得去改一下图纸，那个图纸好像有标注是错的。”姐姐已经转身走进她的房间了。
“哎…”叹气…
“啊，听说你们的OVA企划已经找到赞助商了啊，恭喜恭喜，加油干吧。”我的叹气声还没落地，姐姐突然又打开房门探出脑袋补充了一句。
“...啊啊，必须的。”感觉又被充能了一遍。
好，说干就干，还有什么好迟疑的，这是早就已经决定的事情了不是么？
打开电脑，按下了发送键。
——
不对！等等！我那个…
“…此致一万个敬礼，Bill Donslaar。”
还没有删除…
随着上一个声优带上门离去的声音，我顿时觉得全身血流开始加速。
“Bill，你看起来很紧张啊。”Gabriel的声音通常有着让人镇定的效果，不过这次的情况真的不一样。
“唔…是很紧张啊。”
“放放松，要是音响监督都这么没有底气的话，其他Staff会怎么想啊。”
“这…真的不是这个层面的意思。”
“那是…哦哦，我明白了，Marina Onwale...是给朱雀之焰配音的吧？”
“唔唔？！”
“平时你的屏幕上面都是文档，不过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桌面什么样子哦。”她推了推眼镜，“我可以背出你们所有人这一个月以来桌面都是谁，有的人甚至可以预测——毕竟你们大部分都是一群比死宅稍微有用一点的死宅。”
连预测…都可能吗？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Gabriel打了一下我的手，我才发现我的手现在是紧紧握拳的状态。咽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随着脚步声的靠近缓缓地完成了一次呼吸动作。
随着门被打开，一个比印象之中来的娇小的身影探进来。给人以蓬松感的茶色卷发下面是一张小巧的面孔，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小小的圆圆的鼻子和肉呼呼的嘴唇。目测比Gabriel小上一圈，也就是说她大概有163cm左右吧，她略有些欠着身子，面孔微微朝下，用试探的目光对着室内扫视了一下，这才走了进来，我仿佛看见她的胸口因为吸气而起伏的样子：
“你好，我是Marina Onwale。”
啊啊…就是这个声音，带着质感又不失清脆，充满坚毅又不失柔美。
“呃呃…？”她站在门口，有些踟蹰，用目光不停地打探房间里的两位。
“Bill！”Gabriel轻轻用手肘捅了一下我。
“啊、啊！请坐！Onwale小姐！”喂喂！我干嘛要站起来鞠躬啊！？
“…？”她看起来有些不太能够适应这个状况，下意识地偏着脑袋看着我。
糟、糟糟糕！我现在脑子里面已经完全一片空白了！
“干什么呢！赶紧自我介绍啊！”Gabriel在旁边气急败坏地小声说。
“你、你好！我是、我叫不紧张！”脚被Gabriel狠狠一踩，“唔唔…！！”
“啊，我叫Gabriel，Gabriel Isarie，是工作室的执行经理。在我旁边的这位是…”
“我、我是Bill Donslaar。”
“啊啊，是一万个Bill先生吧？”她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举起食指。
“噗——！”我就这样九十度弯曲身体让脸直直地砸在桌面上。
“喂！你怎么了？！Bill？你今天很反常啊！”Gabriel 在这样一系列的蠢事之下也难免有点乱了节奏。
“没事…我没事，不过你可千万不要问关于一万个的故事…”保持着之前的样子，我抬起手来晃了晃。
“呼…老实说，刚收到你那封邮件的时候，因为是过去从没看过的地方而且指名点我，一开始还有点害怕这是不是骚扰邮件呢。”在那个充满骚乱的会面结束之后的休息室，她拿着我递给她的罐装咖啡，“如果不是事务所的所长跟这里认识，说不定我真的就把这个当成是骚扰邮件了呢。”
“恩…对不起…”低下头。
“哼哼，没关系啦，刚刚来这里的时候还稍微有点紧张，想着这里的大家都是什么样的人啊，之类的。不过来之后发现大家都是好人就放心了。”她说到这里又笑了，“尤其是Bill先生，是个很有趣的人呢。”
“唔呃？”又唤起刚才面试时候的惨痛回忆，“那个一万个的事情就别提啦…我现在都想钻进地洞里。”
“不是那件事啦。”
“恩？”
“面试的问题里面，你不是问过《炼金师狼牙》和《缺失一角的棋盘》哪一个更好嘛？”
“啊啊…是问过啊。”
“那个，很明显是你自己主观加进去的问题吧？”
“呃…”
“因为我在回答《缺失一角的棋盘》时候你就点头了。为什么啊？”
“恩…确实一般来看《炼金师狼牙》比后者人气高出很多，不过如果我以演技来看，无论如何《棋盘》都要精美得多。”
“哈…很少有人这么说呢。”
“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在做Onwale小姐您的面试啊。当时《狼牙》里面大牌的声优有很多，虽然你担任的是主角，但毕竟你那时候还刚刚出道，技巧上还有些欠缺，不过在《棋盘》里则正好相反，作为配角的你的人气也是紧逼着女主角，尽管作品本身因为过于严肃导致了受众面变狭窄显得人气低迷，但我可以肯定这部作品对你而言一定是自信之作。”
“看来聊得很投机嘛。”Gabriel走进来，“这家伙现在的桌面也是朱雀之焰哦。”
“喂喂！”我赶忙站起来尝试阻止Gabriel。
“哼哼，真的吗？谢谢你！”Onwale小姐有些羞涩地笑了。
“这是臣下的荣幸，公主大人，臣下此行必将取白虎的首级！”我换了一个语气。
“这是…？”她稍微一怔，随即也马上变了架势，“红莲哟！请将活着回来作为任务的目标！”
“好啦，别把我晾在一边。”Gabriel趁着剧情还没有往下发展之前赶紧插了一句话，“Bill，合约是在你的电脑里吧？别的地方都没有。”
“接旨，臣下这就前去把他们打印出来！”
“你还在剧本里啊？”Gabriel无奈地叹了口气。
呼…回想起来还真是刺激的一天…真没想到能见到Marina本人啊！借着酒劲，我几乎是飘着回家的。
“可、可是，我、我们明明是姐弟…这样做…？”
“姐姐不喜欢问太多的弟弟哦…”
“啊啊~可是姐姐…！”
一边这么背着台词，想象着Marina的演绎。
“啊啊！！这绝对是神作啊！”
我已经等不及看试映时候紧「贴」在音响监督下面的Marina的名字了！
“音响监督！音响监督！然后是Marina！”
“什么？！”Gabriel近乎绝望地逼问着，“你确定你没有算错？！”
如果说连Gabriel都这样大喊大叫，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发觉到我走进工作室，她突然转向我。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社长近乎于是怒吼，“合约也签好了，赞助也到位了，突然又说钱不够？开什么玩笑？这个失误简直是无法原谅！谁在做预算？！”
“社长！”就在这个时候，Gabriel突然发话了，“是我。”
“喂…！”
Gabriel伸手示意我别说话。
“虽然预算的细则是由Bill做的，但是最后做合计的人的确是我。Bill的细则应该不会错，因此一定是我的疏忽造成的。”
“哦哦？是么，那你打算怎么做？”社长的声音稍微有点冷静下来。
“请让我在这里工作到足以偿还这次造成的资金空缺后再自行离开吧。”Gabriel深深地鞠躬。
工作室的人一下子开始窸窸窣窣。
“哼，你这不逃避的样子确实让人欣赏，但是我们社的财力也没有充裕到可以让你这么做的程度…”
“那…”Gabriel脸上流露出一种绝望。
“够了，”我向前站出一步，“做预算的人是我，Gabriel确实帮我收了尾，但这是她替我做了我的分内事，责任人仍然是我吧。”
“呵，这时候还能站出来相互包庇吗？”
“你对我的行为冠以什么名词我是没有意见的，但是社长你如果对Gabriel刚才的行为使用了不妥当的描述，我可不打算默不作声。”
——
沉默，连刚才窸窸窣窣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Bill，你…？”
“说到底，不就是钱的问题么？”这次轮到我让Gabriel停下了，“当然我们还有违约的路可以走，违约金的话，就算是我的工资也只要两三个月就够了吧，不过是个40分钟的OVA而已。”
顿时，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来了。
“不过，”我举起食指强调，“我认为工作室里没有哪个人会希望看到这样，所以预算不够的部分，就让我做出来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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