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出去的身体重重砸在了地面上,翻滚几下后隐没在扬起的巨大尘埃中。
远处观战的爱丽丝菲尔的心被狠狠揪住,她忍住想跑到芙兰的身边的冲动,在心里默念着,“芙兰,是不会输的!”
一边默念,一边使用了治愈魔术。
但魔术没有目标。
‘芙兰没有受伤!’
爱丽丝菲尔惊喜地抬起头,望向尘埃。
原本有些迷惑而兴奋的迪卢木多发现了爱丽丝菲尔的表现,双手握紧宝剑,继续摆出战斗的架势。
远处观战的肯尼斯也皱起眉头,嘱咐迪卢木多小心应对。
阿尔托莉雅灵体化隐藏着,她皱着眉头,Master不应该会这么轻易被击倒,哪怕是宝具。她想要出手,却没有得到召唤,她只好按捺下心绪,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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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界。
萨斯和爱酱也目睹了仓库街发生的战斗。
在芙兰飞出的瞬间,萨斯睁开双眼,双手撑着座椅准备起身。
但动作下一刻就被打断。
一旁闭着眼躺在沙滩椅上的爱酱像是察觉到萨斯的动作似的,突然开口道,“这是她的试炼,不是你的。”
萨斯的动作一滞,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握住扶手。
爱酱闭着眼,继续说,“想要承担起世界,所需要的可不只是力量,还需要有灵魂。”
萨斯松开双手,头低得更低。
“如果她无法通过这场试炼,补完自己的灵魂,那么就意味着她没有价值。”
萨斯的手再度握紧,随后无力的垂下。
尽管她不愿去面对,但这就是事实。
如果芙兰无法完成补完,那么她将会死去。
没有价值的东西,是没有存在的资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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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仓库街起重机的驾驶室,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影正以半跪的姿态握着一把瓦尔特WA2000型半自动狙击枪。
约90厘米的全长相当完美,除去弹匣实际只有约六十五厘米长。使用点300温彻斯特口径弹,有效射程可达l000米。是世界上现存最高级的也是拥有最高性能的来福枪。
而取代了施密特&班特型瞄准镜的,是为了能同时使用两个瞄准镜而订购的特制瞄准镜固定架。而在枪身左上侧,则安装了一个特大号光学瞄准镜。
半跪着的身影抬起手拉动枪栓,将一发.300 温彻斯特马格南塞入枪膛,随后瞄准一脸担忧神色的Lancer的Master爱丽丝菲尔,却并未开枪,而是缓慢地移动瞄准镜,在附近的房顶巡视。
“切嗣,找到目标了,稍远处的仓库屋顶。”
久远舞弥冷清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
“恩。”
切嗣面无表情地转动枪身,借助光量增幅瞄准镜,发现了那个矗立在屋顶的人影。
“舞弥,确定周围情况,准备动手。”
“明白。等一下!”
“怎么了?”
“切嗣,后面的吊车上,有人。”
切嗣从瞄准镜观察着那个淡绿色的画像。是个从没见过的监视者,他身穿黑色的长袍,而脸上所带的骷髅面具,则让他意外地认识到这就是昨晚死在远坂府邸的Assassin。
对于应该已经不存在的Assassin为何会再次出现这点,切嗣已经不想去思考了。现在的问题就是,站在起重机上的那个,是Servant。
没有从者的他是很难战胜Assassin,所以他必须等待,等待新的机会。
由于芙兰乌多斯的出现而未能进入爱因兹贝伦参与圣杯战争的卫宫切嗣,在完成一次赏金任务的时候,从被杀死的邪恶魔术师处得知了圣杯战争的存在。
以六十年为一个周期,圣杯会再次出现在曾经被召唤-的极东之地冬木。然后圣杯会选拔具有掌握圣杯权限的七个魔术师,把庞大魔力的一部份分给这些魔术师,使之具有召唤被称为Servant的英灵的能力。
让这七个人通过殊死的决斗来判断谁更有资格拥有圣杯。
或许这样的仪式就是为他而准备的。
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许愿机——圣杯。
只要能够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就可以得到圣杯,实现愿望。
只需要牺牲六个人,就可以让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幸福美满。
寻找到实现理想的可能后,切嗣便立刻动身前往冬木。
但,没有入赘爱因兹贝伦的切嗣没有被圣杯选上,因而没有令咒和参加圣杯战争的资格。
执着于理想的男人决定夺取令咒,为了达成愿望,不惜任何代价。
相比于救济全人类的天平一端,牺牲一些人的另一端显然要轻得多。
在做出决定后,他立刻着手准备新的武器,然后坐在墙角,用还沾染着鲜血的右手拿着烟,静静地吸入那使人镇静的芳香,这时,他那空洞的双眼才会显露出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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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兰瘫倒在地上,面具下的双眼紧闭。
扬起的巨大尘埃在她周身翻转,就像是囚禁她灵魂枷锁。
她沉没在失败里,无法自拔。
那是她最畏惧的东西,是连做梦都不愿看见的事情。
现在却像临死前的回忆一样,一幕幕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双手抱住膝盖,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而在灵魂深处,一个沉睡已久家伙苏醒了。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家伙,眼睛里却饱含着极为复杂的神色。
气愤,怜悯,痛恨,无奈......
各种矛盾的情绪在她的内心环绕,最终化作一句淡淡的叹息......
“唉......”
她转过身,眼中的神色一变,眉目间充斥着王的威严。
“王的尊严,可是不容冒犯的!”
尘埃散去,原本倒下的人影再度站起。
迪卢木多握紧宝具,观察着芙兰的动作。
芙兰从集装箱的残骸走出,一边走,漆黑的战甲上一边出现银色的纹路。
‘铠甲破碎了吗,还是有别的变化?’
迪卢木多眼神凌厉,猜测着可能的变化。
等到芙兰,准确点应该称为王芙兰,简称王芙,走到先前的地点时,战甲已经完全变成了银色,其上刻画着紫色的纹路,勾勒出曼陀罗华的模样,背后是淡紫色的披风。
她抬起手解开耳旁的锁扣,银色的头盔掉在地上,化作淡蓝色的灵子消散在空气里,淡金色的长发披散而下,同样颜色的瞳孔微微眯起,嘴角稍稍下弯。
迪卢木多瞳孔一缩,‘恶意...消失了?是盔甲的缘故,还是她本身就持有类似的概念?还是说她的弱点......’
迪卢木多努力思考,但是信息太少,无法得出有用的结论。
观望的爱丽丝菲尔,阿尔托莉雅,肯尼斯,卫宫切嗣都有些懵了,这个气质变化得有点大啊!
“胆敢挑衅王之人啊,让我看看你的勇气吧!”
王芙突然开口,高昂的头颅展现出王的高傲,赤红的长枪染上血色,指向迪卢木多的心脏。
“王?”
迪卢木多抓住王芙话里的重点,‘她是某位王吗?’
肯尼斯也捂住下巴,仔细思考王芙的身份。
“虽然是冒犯王之人,你的力量值得本王承认,但冒犯本王的罪过,需要你以鲜血洗刷!”
王芙的气势更强了,掀起的气流搅动着周围的空气。
“本王允许你你出手。”
迪卢木多握紧手中的宝剑,骑士的尊严让他无法忍受这样近乎羞辱的话语。
大地开裂,迪卢木多化作黑影,冲向王芙。
全力一击被王芙轻松挡下,迪卢木多双手在空中划出残影,接连不断发起进攻。
但是迪卢木多似乎有些低估了王芙的战斗力。
虽然只是防守,但王芙却没有后退一步,先前激活的战斗本能和战争狂热的效果在王芙的手中,爆发出了更强的效果,眼睛明明没有看,身体却能做出反应,甚至发起反击,打断进攻,几乎是预知般的能力。
在又一次被打断进攻后,迪卢木多选择了后退,他需要改变自己的策略,不然纯粹的白刃战他没有丝毫优势。
“怎么了,你就只有这点胆量吗?”
王芙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站在原地,眯着双眼看向迪卢木多,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屑。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你作为神子就太弱小了!”
不过迪卢木多并没有被激怒,而是继续分析者获取的信息。
‘她又一次提到了神子,如果第一次提到是偶然对我身份的称呼,那么第二次就说明她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而且,她对于神子抱有极大的执念......’
‘
“Master,神灵有没有可能被召唤?’迪卢木多向肯尼斯询问。
‘理论上讲,从者的位格并不允许神灵那个等级的存在降临。但如果将神灵的位格削弱,降格为英灵的话是可以召唤的。’
英灵的力量太过强大,所以冬木市的圣杯系统在召唤英灵前,会先准备好与英灵相合度高的容器,再从容器中召唤出英灵。这个容器就是职阶。
只能容纳一部分英灵的力量,而比英灵更为强大的神灵,则会被削弱的更惨。
虽然肯尼斯无法做到削弱神灵并将其召唤,但这样做理论上可行,而且对方也是魔术名门,又是圣杯系统的创造者之一,所以做的到这一点也是可能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我明白对方的身份了。’
于是迪卢木多大声地宣告。
“我知晓了,你的真名!”
“哦!”
王芙抬起眉毛,表示自己很有兴趣,‘你居然能猜测到我的真名,我有真名吗?’
“你的真名是路西菲尔,率领着三分之一的天使背叛上帝,被击败后堕落为地狱魔王路西法。你先前出现的带有着恶的模样,是你堕落后的样子,而你现在的模样,则是你堕落前的样子。你是傲慢的化身,所以你一直都很傲慢,而你在意神子,是因为傲慢并且嫉妒身为上帝之子的亚当。这一点我没说错吧!”
“你同时持有天使与堕天使两种形态,而你身为堕天使的弱点就是你天使的力量,所以在被Beaga lltach(微小的愤怒)击中后你才会变回天使。因为同时持有两种力量,而且你神灵的位格被削弱,所以你既无法发挥魔王的恶,也无法发挥天使的善!还有,你右手的赤色长枪,也是为了掩盖朗基努斯之枪上沾染的耶稣之血吧!这一点我也没说错吧!”
“但你作为神的使者中最高位者,天使之首炽天使,你依然保留着强大的力量。”
“不过从你对神的态度来看,你是神最亲近的御使,你的堕落也应该是为了维持地狱的秩序,所以你才能同时持有天使和堕天使两种力量。”
一口气说完自己的猜测,迪卢木多也确信自己是正确的。
对手是传说中的魔王,堕天使,但他并不畏惧,因为他拥有着养父安格斯赠送给他的宝剑,为海神玛纳诺(Manannán mac Lir)过去送给其养父安格斯的神剑。有着仅凭一次挥砍就能击杀战场上的所有与此持剑者为敌之人的传说。
王芙把长枪插在地上,鼓掌道,“精彩的推断,虽然本王很想否认,但你说的确实是对的。费奥纳骑士团首席勇士,迪卢木多·奥迪那。”
迪卢木多没有丝毫惊讶,在他看来,王芙应该很早就猜出了她的真名。
“你的武艺值得倾佩,你的智慧令人惊叹,在推断出本王的身份之后,你也没有丝毫畏惧,你的勇气也值得称赞。”
王芙顿了顿,“你有资格知晓本王的名讳。”
“终于要承认了吗?”
“吾,泽伽拉菲姆,代萨斯特尔(Desaster)之王!”
“代萨斯特尔,美索不达米亚与小亚细亚之间的古代王国,人类最古老的国度!她就是那个原初的叛逆之王吗?”
肯尼斯有些震惊,这可算是最古老的王!
迪卢木多也十分惊讶,‘我猜错了吗?’
“你的猜测也算正确,在神话里,我也算是路西法的原型,叛逆神明,最后失败。”
王芙平淡地说到,丝毫不介意过去的失败。
“是时候接受惩罚了,冒犯王之人!”
迪卢木多精神一振,握紧右手的宝具。
“吾之过去,万物之罪!”
王芙右手虚握,举起长枪,悬于天空。
“吾之未来,此时之恶!”
血红的长枪之上,红光蔓延至整个枪身。
“吾之裁决,汝将陨灭!”
红光在空中扭曲,形成巨大的红枪。
“仅以此击,断绝希望!”
王芙向天空猛地一掷,红光划过天际,照亮天空。
“Saligia(恶行,将断绝希望)!”
宝具Saligia(恶行,将断绝希望)针对的是罪,是无法被闪避的。
血色投枪直至天空,划过一道弧线,陨落而下。
迪卢木多面容严肃,那红光卷起的旋风宛如利刃一般划过他的脸,如果不全力以赴,会死!
“父上啊......看着我吧,我迪卢木多绝不会如此轻易倒下!”
湛蓝色的宝剑开始涌动,蓝色的波纹逐渐流动,宛如大海的波涛。
“Mor alltach(盛大的愤怒)!”
波涛开始翻滚,宛如大海的怒涛开始咆哮。
迪卢木多扔下短剑,双手握住剑柄,竭尽全力挥舞着魔剑迎向落下的红色投枪。
红色的投枪撞上蓝色的魔剑,血色光芒宛如永不停息的洪流,压迫而下。
蓝色的光芒也宛如海啸一般,淹没天空。
这样的光芒让轻视从者的肯尼斯都感到惊讶。
汹涌的波涛挡住了一部分红光,但直达身躯的罪还是让迪卢木多受到重创。
迪卢木多的宝具很强,直接将投枪自身的力量连同宝具自身的强大破坏力完全抵消,这把魔剑是完全意义上的神器,而单凭一把七大罪是不足以对抗神器的。
但Saligia(恶行,将断绝希望)最重要的部分,是对罪的裁决,燃烧对方身上所怀的罪,这部分力量是无法格挡的。
而迪卢木多作为费奥纳骑士团的首席骑士,当然杀过很多人,而且背叛主君,带着主君的妻子私奔,这些都是罪,所以最后这部分的力量才会相当大。
但由于迪卢木多自身的力量,这不完全的力量不足以杀死迪卢木多。
迪卢木多半跪在地,右手拄着剑维持着身体。
“真是...强大的力量...啊...咳咳...”
他的嘴角溢出鲜血,“不愧是路西法的原型,原初的叛逆之王!”
“你还没有用尽全力吧......”
王芙眯着双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她还不能发挥出那把剑的力量。
“主君,恐怕我不能为您待会胜利了......”
左手的魔剑已经失去了光辉,单凭短剑无法胜利。
“无妨!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没有找借口推卸失败,肯尼斯对这位坦诚的从者稍稍承认了一点。
毕竟对手是原初的叛逆之王,在神话里更是成为路西法的原型,几乎是神灵的存在。
所以失败,反倒是正常的结果。
但他肯尼斯不会轻易认输!
令咒!
这一次就先撤退,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情报!
肯尼斯右手上的令咒开始发出淡淡的红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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