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羽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但是陈亦能听得出来这次并不是开玩笑。
只是陈亦不能够理解。前一次，他就是在表白之前就被拒绝的，这次也是直接不让表白。陈亦在怀疑自己的体质是不是发生了变化。
陈亦想着这些的时候，李斯羽回头了，问了陈亦。
“你不问我原因吗？我以为你肯定会问的。”
“哦，我刚刚在想其他的事。”
“没必要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你可以直接说你在想我是不是一直在捉弄你。让你对我心动了，然后在一系列的追求和表白之前就让你不要表白。”
“没有……”
“哼，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啊。”
李斯羽坐下来。陈亦很想说自己刚刚在想的是自己的体质，但是感觉不管怎么说，她都不会信的。
“你觉得如果你表白，我有几成可能会答应你？”
李斯羽又问了陈亦，陈亦想了想，然后试探性地问。
“五成？”
“七成。”
陈亦以为自己猜得已经够高了，结果李斯羽给出来的答案更高。他有些惊讶。
“这么高啊。”
“对啊，我也很惊讶。我之前遇到的人，答应他们的几率都不到一成。许言说的对，你确实有一种很特殊的魅力。”
“许言说的啊，我都不知道她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觉得她比我优秀。”
“我不知道对她们来说你意味着什么，但是对我来说，你是个很有趣的人。你对我做的事反应都很大，而且很真实，性格上也不错，虽然有挺多缺陷，但是都可以慢慢弥补。不过纠结，应该得跟你一辈子了。人也长得可以，虽然没特别好看，但是看得也算顺眼，和你在一起肯定能收获很多乐趣，而且你能接住我很多的攻击我这一辈子估计都不会无聊了。”
“……所以这么高的几率，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啊？”
“因为还没到八成。”
“就因为这个？”
“浅表来看是因为这个。”
“行吧，那我再努力。”
“诶？”
陈亦的话一下子让李斯羽愣住了，她抬头问陈亦。
“你不是应该问我深刻的原因是什么吗？”
“我就是拿谷风对付我的方式对付你。如果你准备好了说那句，不管我回答什么你都会找机会说的。”
“……想追我以后就少跟谷风一起玩，他太了解你。”
“说吧。”
“给我放个抒情的背景音乐。”
陈亦打开手机找了一首歌，李斯羽摇了摇头。换了几首之后，李斯羽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背对着陈亦，把手防在玻璃山，看着外面。
“陈亦，你有想过如果我答应你了，会怎么样吗？”
“那就在一起了啊。”
“然后呢？”
“然后……”
陈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李斯羽笑了笑，然后继续说。
“每个童话里的结局都是王子和公主在一起了，电影小说也都只说了两个人如何在一起，结尾在一起就结束了。结婚后的又变成家庭伦理剧了，从在一起到结婚的过程，很少有人提到。他们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你是个会想这么远的人啊。”
“通常不会，我通常不会关心除了我正在做的事情以外的，后果自然不在其中。但是这件事不太一样，毕竟涉及到我以后都会有亲密关系的人。所以，你真的知道怎么样当男朋友，怎么样和女朋友相处吗？”
“大概……就是约会吧，逛街看电影谈心，然后……”
陈亦说着，停了下来。李斯羽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了。
“是吧？如果只是这些事的话，你现在就在和我们做。追求的时候就可以做这些事情，和交往之后没什么区别。那我们为什么还非得交往呢？决定交往好像是决定了一件大事，但是仍旧坐着和交往之前的事情。决定了一件大事之后总会有一些改变的吧？但是对咱们来说并没有，那又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呢？”
陈亦回味着李斯羽所说的东西，竟然无法从中找到什么值得反驳的东西。的确，如果换了其他人，一方追求另一方，他们并不会经常约会，并不会像陈亦和李斯羽一样合得来，那么决定在一起之后会有改变。只是这改变不属于他们，所以在一起似乎没有任何价值。
看到陈亦在思考，李斯羽又继续说。
“如果你打算说，决定在一起就是确定对方是属于自己的了。我不信这种话，要不然就不会出现出轨什么了，结婚了都能出轨，更何况男女朋友。这种想法无非就是自我安慰罢了，没什么实际效果。至少对我这种人没什么效果。”
“……你这些话都想了多久才想出来的？”
“从你见到我姐的那天开始。我那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对你也有点想法，但是还没到能答应在一起的地步。神奇吧？那天我刚意识到的时候才五成，现在就七成了。我也自我攻略了不少，但是还是不够啊，就想到了这些来拒绝你。实际上也不算是拒绝，我只是想和你维持现在的关系，咱们现在不就挺好吗？”
陈亦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在心里想着李斯羽说的这些东西，然后皱着眉头对李斯羽说。
“我总觉得你说的这些东西里面还有漏洞，但是就是说不出口是在哪里。”
“那你就慢慢琢磨吧。摩天轮也快到地面了，还有几分钟的样子吧。”
“你说这个话怎么看也不像是让我慢慢琢磨。”
陈亦坐了回去，双手合十在面前，然后深呼吸了一下。李斯羽叶坐在她的对面，看着陈亦，是不是看着外面的摩天轮有没有到地面。
戏剧效果的话，陈亦应该会在到地面的一瞬间想到方法，然后硬拖着不愿意从摩天轮里走出去。
当她看到工作人员就要开门的时候，看了一眼陈亦，陈亦仍旧没有动静，知道工作人员打开了门，讲给走出去，陈亦也没有说什么。
李斯羽想着，也许陈亦会选择放弃了吧。虽然自己心里也有点异样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应该很快能够消失。
但是，陈亦静得有点出奇，两个人都快走到门口了，陈亦仍旧没有说话。李斯羽忍不住了，起了个头。
“那就这样吧，明天再见，还是和以前一样。”
“一样，我还会继续追你。”
陈亦终于等到李斯羽问自己了，他还有点害怕李斯羽不问，再走几步他就打算先开口了，虽然那样会显得很没有气势。
李斯羽对陈亦的话有些震惊。
“你没听懂我刚刚说的话吗？而且这都下了摩天轮了。”
“听懂了。而且咱们从来没说过必须在摩天轮上想出来答案。”
“那你说你的答案吧。”
“我答应不表白，但是会继续追你。然后等到你向我表白。”
“这么有自信？”
“有人对我说我应该自信一点，正在尝试。实际上我现在手心里都是汗。”
陈亦举了一下手，李斯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但是男女朋友那个问题呢？”
“还没想出来，但是如果我能让你向我表白，也就不需要去想这个问题了。”
陈亦自信满满地说着。逃避方面他是个天才。
李斯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己想了好几天，感觉天衣无缝的理论被陈亦就这么轻描淡写地避开了。她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坏笑了一下。
“那你就展开攻势吧。我接受你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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