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要向你们表示感谢。”
饭桌上，陈亦站起来举杯对几个人这么说着。当然，杯子里面是橙汁。
许言和百里绿衣同时站了起来，两个人也举起了杯子，一个是雪碧，一个葡萄汁。
接着，六个人也都站了起来，七个人碰了一下杯，然后坐了下来。
陈亦和李斯羽对视了一下，笑了笑。
那天打完电话之后，陈亦就在群里说了，自己想要再申请几天时间，到这个周五结束。为了表示歉意，他打算周六晚上请客，请大家吃一顿。
这并不是个过分的选择，几个人都很高兴地同意了。高兴，是因为陈亦在她们去和陈亦说什么建议之前，陈亦就给了她们答案。
至于和李斯羽的电话，两个人都没有说。
又要了四天之后，陈亦感觉轻松了很多。这并不是因为日期往后延迟了几天，而是因为陈亦也不太理解的原因。
他就是觉得，自己给出来的这个的结果不错。
当然，他也知道让几个女生刻意和自己避开，好像也有点强人所难了，说见面的时候可以打招呼，但是不要说话。
许言甚至都因此差点忘了自己的考试成绩是什么样的了。
用这多出来的几天，陈亦也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情，他去买了一个直升机的乐高，然后拼了出来。
这并不需要花费他太多的时间，但是他也拼了好几天才结束。
拼完的时候，正好也是周五的晚上。最后一块乐高上去，他感觉心情非常好。
周六的时候，按照约定，几个人被约出来吃晚饭了。陈亦也邀请了已经退出的赵雨雪。
赵雨雪有点惊讶，问了一句。
“我也去吗？”
“当然啊。谷风也去。”
谷风被邀请的时候，笑了笑，然后意识到陈亦是认真的。
“我去不太合适吧？”
“赵雨雪我都打算邀请，就是叫几个朋友，一起吃饭。”
“我觉得在你们几个里面，我就是个电灯泡。我去的话真不合适。”
“那有什么。我们今天晚上不打算聊恋爱什么的。我就是觉得心情不错，想和你们几个吃个饭。”
“嗯……好吧。”
谷风欣然同意了。
几个人当天晚上到了饭店，朝行露是最后一个到的，很抱歉。
“抱歉，我来得有点晚了。做那张试卷有点入神了。”
但是，并没有人理她，所有人都在看一个方向。朝行露也说着他们的视线看到附近。
谷风那张桌子上，和两个女生聊的很开心。
陈亦和谷风是最早到的，但是谷风看到了那边的两个漂亮女生，判断出来她们没有男朋友之后，问陈亦借了几百块，果断就过去搭讪了。
李斯羽问陈亦。
“你朋友？”
“我不认识。”
赵雨雪觉得自己知道谷风的意思，他还是不想参与陈亦和她们的事。他和陈亦是好友，但是对这几个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作为一个朋友，谷风觉得自己最好处于事外，这样当陈亦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自己也能够以旁观者的角度给他点建议。
况且，在这个位置，他也能够听见陈亦说的话。
几个人都不管谷风那边了，准备吃饭。不一会儿，菜上齐了，陈亦举杯致谢。
都坐下来之后，许言忍不住好奇，问了陈亦。
“亦哥，感觉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对啊。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什么？”
几个人都凑近了，听陈亦说。
陈亦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就说了。
“我前段时间一直在想，和你们在一起之后，我好像发生了很多改变。我都快不认识之前的我了。当时，会有人用‘这样的改变是好的’来劝我，我开始也以为这种方式能够劝服我。但是后来想了一下，事情也不是这么回事，我开始琢磨的问题就是有问题的。
“最开始想到这个事情，是和你们都约会之后。当时我在想，我怎么说也是个男生，万一有一天对你们做出来一些出格的事情怎么办？许言不要笑。”
看到几个人都在看自己，许言停下了笑。
然后，陈亦继续说。
“我真正害怕的，是万一有一天，我成了一个渣男怎么办。我以前是个对恋爱一窍不通的人，现在我知道怎么讨女生开心，我知道怎么和女生逛街，我甚至知道了一些口红的色号，对于我来说真的太奇怪了。而且我不知道和你们待久了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我等会确定的就是万一有一天，你们每一个都离开了，我肯定特别会讨女生来说，能够追到任何一个我想追的女生。就跟那边那货一样。”
陈亦指了指谷风，几个人往那边看了看，谷风已经开始和她们交换联系方式了。
觉得自己已经表明想法了，陈亦接着往下说。
“这个，是我本来在想的事情，我不想成为一个玩弄感情的人，我还是想要真爱。但是，随着我开始计划，我的想法就偏了，我开始去想要恢复我以前的样子，知道我之前是什么样。这个方法看起来是没问题的，但是一旦开始这么做，我却和开始的思路有了偏差，甚至直到昨天我才想起来我最开始是为了什么。”
“那你想出来的方法是什么？”
李斯羽问了陈亦，她很好奇陈亦会给出来什么样的方案。
陈亦把手指放在了下巴上。
“方法挺简单的，接受啊。”
“诶？”
不止李斯羽感觉惊讶，其他的人也感觉惊讶。因为接受自己有可能成为一个渣男，普通人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陈亦又继续解释。
“我说的接受，是指接受成为一个懂女生的人。我觉得这个对我之后找真爱还是有好处的。你们几个对我都有影响，不管是从审美还是性格，我觉得我应该能够从中成长为一个更好的人，不管我的真爱是在你们里面，还是在你们之外，我都能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更适合那份感情的人。”
“那渣男的事呢？”
赵雨雪意识到陈亦并没有提渣男的事情，而且她们和陈亦最开始担心的也都是这个。
陈亦倒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因为这段时间，我才想明白一个事。老实人变成渣男，并不是因为什么契机，而是他们本来就有渣男的性格。很多渣男喜欢用自己之前是个老实人，但是被一个渣女伤了心，然后黑化了之类的，但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他们只是在博同情，不管是别人的同情还是自己的同情。所以，我要是从头开始就不是一个渣男，你们再怎么改变我也不至于。况且我之前喜欢过那么多女生，要变渣男早就变了。学个PUA都比被你们影响靠谱。”
说完这个话之后，几个人深思了一下。虽然说着感觉挺无情的，但是从中也挑不到什么刺，挺有道理的。
这时候，李斯羽又问陈亦。
“这个应该不是你突然就想明白的吧？”
“当然。”
“那你是……”
“哦，我看了《致命玩笑》。”
见几个人一脸疑惑，陈亦解释了一下，
“蝙蝠侠和小丑知道吗？就是一个正派一个反派。《致命玩笑》里提到了小丑的起源，他是个悲惨的人，然后蝙蝠侠也是个悲惨的人，但是一个反派，一个正派。小丑在里面为了证明‘任何人经历过糟糕的一天都会变成自己这样’，抓了市里唯一一个好警察，也抓了他的女儿。小丑就折磨这个警察，还把警察女儿腿打断，拍了裸照，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个警察也发疯黑化。但是并没有。”
看到几个人一脸无语，陈亦多加了一句。
“对于男生来说，漫画什么的能说的道理比别人说的有效多了。”
看着大家都开始放弃听陈亦说这些道理，继而夹菜，他也收敛了刚刚的笑脸。
和蝙蝠侠一样，他留了后手。如果自己成为了渣男，自然会有人来收拾自己。
因为是高中生，几个人并没有喝酒，喝醉在这里有点不像样，所以要么喝的果汁，要么喝的牛奶。相比于其他桌的人，这一桌虽然也热闹，但是要逊色很多。
很多事都是要借着酒劲的。
吃完饭之后，几个人身体往后仰，歇了一下。
陈亦问大家。
“都吃饱了吗？”
许言伸出了一只手，摆了两下，想说点什么，最后就蹦出来一个字。
“……撑。”
吃得开心了，倒是没什么人担心减肥的事情，而且这家饭菜做的确实挺有水平的。百里绿衣倒是因为长期吃好的，没有太大感觉，但是其他的人还是挺难来吃这么一顿好吃的的。
吃得最多的，一个是许言，一个是陈亦。李斯羽也瘫在椅子上，对陈亦说。
“光吃不锻炼，你肯定会长胖的。”
“长胖了，你们就不追我了。”
“我还会。”
“我也是。”
朝行露，许言和程木南举起了手，其他三个女生也都一起举。然后百里绿衣把旁边赵雨雪的手按了下去。
大家能动弹了，李斯羽又提了个建议。
“现在才八点多，你们都着急回家吗？”
看到没有人着急，李斯羽又接着说。
“咱们去找个KTV唱会歌吧。”
“不行，我唱歌难听。”
朝行露摆了摆手。但是她一个人敌不过那么多女生同意。
百里绿衣和程木南是没有去过KTV，许言，赵雨雪和李斯羽是想要听陈亦唱歌，因为这么久都没听过。
至于陈亦，他的意见从来不重要。
一边走，一边消化，他们到了KTV。包了两个小时，要了点吃的，他们就都进去了。
陈亦并不心疼这点钱，他的小金库存款还是不少的。百里绿衣提出来自己要结账，也被陈亦拒绝了。
“说了今天我请你们嘛。”
然后，就都开始唱歌了。
赵雨雪来的机会也不是很多，毕竟去KTV联谊一般是日本高中生的风格。
而嘴上说着自己唱歌难听的朝行露，和本就有活力的许言，成为了麦霸。如果是双人合唱，大多就有一个是她们中的一人。
但是，这场表演的重点还是陈亦，六个女生推推搡搡，陈亦拿起了麦克风，然后点了一首英语歌。
“高难度啊。”
李斯羽饶有兴致，几个人也都期待着。陈亦先解释了一下。
“我就是平时听英文歌多点，因为听不懂。”
虽然嘴上说着听不懂，陈亦唱的倒是没有口音上的偏差。这归功于他并不是通过英语发音来学这首歌，就是听着歌跟着唱。
实际上，他都不知道这首歌的歌词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程木南上台的时候唱了一首SHE的歌，声音也随着开始唱，逐渐变大。平时听不了程木南说几句话的大家，看到她发声了一首歌的时间还是很新奇的，况且本身唱的也不错。
下来之后，许言又拿起了麦克风，赵雨雪问程木南。
“你这首歌唱的好好啊。”
“我就会这一首歌。小时候听得多，到现在还记得。”
“我小时候也经常听，只是很可惜她们后来解散了。”
“解散了？”
赵雨雪意识到自己伤害了一个幼小的心灵，赶紧又说点什么别的缓和一下。
而另一边，百里绿衣则和陈亦说着话。
“我感觉这个非常好，我回家就得跟我爸说一下，也弄一个。”
“也行，我听说有那种家庭的，况且你家唱再大声也不会吵到邻居。”
因为百里绿衣家里旁边就没有邻居。
但是，这么小小的一个决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让百里绿衣家里的女仆和管家都深受其害。因为很明显，百里家家传不擅长唱歌。
但是还喜欢唱。
李斯羽上台的时候，惊艳了大家。没有人想到她唱歌会那么棒，就好像经过了专业的训练一样。她唱的是一首情歌，不仅不跑调，而且还能够从中听到感情。
唱完了，大家一起鼓掌，李斯羽鞠了一躬。
“谢谢大家。”
坐下来之后，李斯羽一脸的高兴，背挺得很直，就看着前面，什么都没说。
陈亦再清楚这幅样子不过了，明显就是等着别人过去先搭话。
于是，陈亦充当了这个角色。
“感觉你以后可以试试走唱歌这条路。”
“我倒是没有太大兴趣。不过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去试试艺考。”
“……我就随便说说。”
然后陈亦退了回去。他从来不知道李斯羽说一句话是真是假。
但是她自己很清楚，也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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