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冷静点，专注任务。”
“别给老夫转移话题！老夫可是男人！”犬腾气得七窍生烟。
“那是生前。你要搞清楚，你早就死了。”
魂魄做久了，性别，乃至物种都是浮云，马面还不天天给孟婆那搓麻将，它是匹马，但谁在乎呢？
再说，转世之后变成什么还不知道呢，还纠结性别……
“老夫不管！黑无常！你要是不给老夫一个合理的解释，老夫就是魂飞魄散也要和你拼了！”
犬腾暴跳如雷。
看他怒不可遏的样子，我叹了口气。
也难怪，毕竟他是刚死的魂魄，对性别还有很深的执念，但把他塑造成女人，我也有充分的理由。
我冷静地解释道：“你没有修复这具身体的能力，如果哪里被打坏了，只有我才能帮你复原，不然你是个泥偶的事情很快就会败露，所以你必须尽量呆在我的掌控范围内。两个女人，当然比两个异性呆在一起更不容易引人注意啊。”
犬腾一挺胸脯：“黑无常！你的担心太多余了！我们是混进修仙大派当弟子，又不是装成散修去秘境夺宝！大门派里，谁会有事没事攻击别人？就算要比试斗法，也是同阶比试，老夫一个仙道五重境的高手，难道还会输给区区刚入门的小鬼？”
犬腾这话说得是底气十足。
确实，龙庭门招收的新人，年龄不能超过18岁，修为都是仙道一重境，比起这些小年轻，几百岁的犬腾在斗法经验上确实胜过n筹，但是……
“你考虑到了斗法，难道忘记了斗法的前提——修为和灵气了吗？”
犬腾一愣。
我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你以为只是弄个假身就完事了？别开玩笑了，我们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资质、修为都很重要。想成功混进去，不但要让你看起来像个人，还要让你看起来像个修士，让你貌似能够‘吸收、储存、使用灵气’，明白了吗？这些，你难道能自己搞定？”
犬腾这才反应过来。
装成普通人还好，但要一个摸不到阳间实物的魂魄，模拟能够吸收天地灵气自行修炼、打斗的修士，这难度……
犬腾自问是做不到的。
他见过的绝大部分鬼差也做不到。
如果不是已经亲眼看到我干出了许多让他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一定也觉得我在吹牛皮！
然而现在，犬腾不得不承认，我的话是有道理的。
可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犬腾还在做垂死挣扎：“男女不行，难道换成两女的就能随时腻在一起了？跟随不同的师父，住进不同的峰头，你又能怎么办？难道每天晚上来找老夫……这……两女的也不行吧？会有人说闲话的……”
你还知道两女的也会被说闲话？
我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这古代仙侠世界几百岁的老头子，思想还挺先进啊。
我双手一摊：“不认识的两个女性是有点突兀，所以，我们才需要‘人设’啊。”
“什么人设？”犬腾警惕。
“姐妹啊。”
犬腾一怔。
好像是哦，两人都是“少女”的话，刚到陌生的环境里，姐姐担心妹妹，常常去看望她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的确不太引人注目。
不过既然妹妹可以……
一拍脑袋，犬腾眼里又闪烁起了希冀的光：“换成弟弟的话……”
我无奈地打断他：“拜托，你要演的是‘少年’，不是‘幼儿’！”
犬腾又是一愣。
确实，十来岁的年龄，最是喜欢逞能的时候。
这个年纪还成天粘着姐姐的弟弟着实少见。
犬腾郁闷啊。
“好了，你先熟悉下这具身体，不要僵硬得和木偶似的让人怀疑。”我一拍手终结了这个话题。
——为了隐藏身份，世间也有男人男扮女装吧？
——反正……这只是个用来伪装的虚假躯壳。
——忍了！
费了好大劲，犬腾才说服自己忍耐下来。
他长吐了一口浊气，控制着泥身，活动四肢走来走去，之后又跑到水边照了照模样。
“黑无常，你这泥人还捏得倒是像模像样的啊，你难道练过？”
看到自己的“样貌”，犬腾有些惊讶。
倒影里，他变成了一个清秀的女孩子。
虽说样貌不是那么出众，但至少看着让人舒心。
然而我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没有。我在捏人什么的上面完全没有天赋，只不过我泥身的样子就是直接以我的魂身为模板填泥弄出来的，你的泥身则是在我的泥身上改进的，所以看起来还行。”
犬腾这才反应过来，他泥身的样子和我确实挺像，难怪他刚才觉得有点眼熟……
不过，犬腾立刻想到另一华点：“黑无常，你一定要把老夫的人设弄成妹妹，不会也是因为你根本捏不来别人的脸吧？”
“哪能呢？我当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犬腾无语，为什么他总觉得我在骗他？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你过来，我要给你加资质和修为了。”
犬腾带着疑虑和不满走过来，但是很快，他的心思就被别的事情转移了。
当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修为从0抬高到仙道一重境巅峰，又成功在自己手里成功凝聚出了一个土属性的灵气小球后，惊得那叫一个合不拢嘴。
众所周知，魂魄碰不到实物，更不能操纵灵气。
我能捏泥人已经够惊世骇俗，现在居然真的到让他能像活着的时候一样使用法术，这这这……
犬腾的原以为，自己会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只能做着虚假的动作，灵气斗法全靠我，谁知此时的他，就像真的被女娲赋予了身躯一样，不担能自由活动，还能运用体内留存的灵气做出一系列活动！
这不是神迹是什么？
犬腾费了老大的劲，终于稍微抚平了一下自己急剧起伏的胸/口。
他艰难地开口：“黑无常……”
“不用感动，你继续和泥身磨合吧，就凭你这半吊子的水准，根本不可能打赢入门比试。”我摆摆手，潇洒地转身离开，留下犬腾在原地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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