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上席议员的女人体内的人格实际是来自于其他人,一个很久以前的某个人的人格……至于多久就不清楚了,可能有数百年,或许能追溯至诺亚大洪水那个时间点也说不定。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女人其体内的人格与最初创建洛邑的那个【漂流者】组织有关,甚至是来自于某个创始人也说不定。”
观下隆现继续解释:“这个某人通过将自己的记忆、思维、理想……移植进其他人的身体里,让象征他自身的人格以这种方式逃脱死亡,来达成某种意义上的永生,从而让这个人格的主人用着不同的身躯和面貌活到了现在。可是人格移植后的肉体有个弊端,那就是一旦肉体成长到三十岁左右后,大脑就会迅速萎缩然后自然死亡。而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说这个女人的死亡原因并非是谋杀而是寿终正寝的缘由。”
“我这条狗还真没法理解这么深奥的,我只知道杀人与被杀……总之这女人还活着是吧?”析木星纪晃晃脑袋。
“对,摆在我们面前的那个女人尸体只能说是其中一个死亡的宿主,现在她体内的人格已经换了一个新的宿主好好活着,继续保持着上席议员这个身份。”观下隆现肯定,“但很可惜我们所获取的资料仅限于此,我们只调查到这个女人是上席议员,没能调查清她的下一个人格宿主是谁,而这也就是我命令你去劫回这具尸体的原因。”
观下隆现拿起从尸体内找到的那个小物件说:“这个上席议员在每一次人格移植后,都会妥善处理好上一具宿主尸体,究其原因就是每个宿主身体内都需要装入数个特殊的端口和晶片来稳定人格移植程序,所以只要有人获得尸体就能反向调查从而找到下一任宿主。会社曾就是夺取过一具宿主尸体才能知晓现在你抢来的那具尸体就是上席议员,而我们现在就需要重复这一步骤,来找到现在的对方。”
观下隆现手十指交叉搭在桌子上,鹰眸般的瞳孔更加锐利:“所以你这个杀人犯明白了吧?这个间接摧毁会社的幕后之人依旧还好端端地活着,像个幽灵般,挥舞着权力的手杖坐在幕后控制一切。这个人从以前开始就一直、一直地排斥一切的保守派和激进派行为,制止一切其反感的各方势力组织的行为,党同伐异,同时又自诩手握天平公正地看待一切来保护洛邑……可笑!实在是可笑至极!”
观下隆现的声音愈发洪亮。在谈论到这点时,析木星纪觉得他有点亢奋,好似嗑药后站到舞台上慷慨演讲,诉说大义那般。虽然很声情并茂,情感也很强烈,但就是感染不了人,只会给人一种惹人厌的感觉……有点儿疯癫。
此时的对方不像个站在万军前高呼自身信念的王侯将相,更像个用言语扭曲他人三观的癫狂疯子。
析木星纪对自己所待的这个名叫“郇锡救济会社”的组织没有任何感激,她只是像条狗一般被拴着。要不是受制于人,她也很希望毁灭这个组织……对了,现在这个组织差不多已经处于瘫痪中,那她更会拍手叫好。
可观下隆现不一样,即使会社现在遭到重大打击,他也依旧奋力执行着任务。尽心和尽忠?用前朝旧臣这类说法都不对。是因为理念,人只会为了理念奋不顾身,郇锡救济会社和观下隆现有着相同的理念。
现如今的世界究竟是怎样一个形态?绝非是和平,安居乐业的景象并不存在于这颗星球上的每个角落。洛邑外的世界土地动植物无法生存,而且还肆虐着至今未被解明正体的怪物们。人们只能活在这个人工生态圈内,出生学习工作结婚生育然后死亡结束这一生。
以人类的视界来看,洛邑的土地面积并不小,但其在地球上也就只不过占据了一方小小的土地而已。所以和平一词,也就只能限定在这个小小的一隅,而数百年前人类的足迹却是遍布五大洲和四大洋。
和平来之不易,那就更要倍加珍惜,现有祥和生活只是他人在暗处负重前行造就的结果。但每个人眼中守护洛邑的理念都不一样,各类保守派和激进派组织,乃至实际的掌权者议会都对洛邑的未来和发展有着不同的理念存在,却又不能求同存异。
让自身的理念获得更多群众认可,并促进洛邑的发展——以这种为前提的明争暗斗一直在洛邑内部存在。
郇锡救济会社就是其中的一支保守派类别,其与议会理念的冲突最鲜明例子就是最近的“与格斯特莱森达商会的交流”,前者持反对意见。
“……他是我们所有保守派和激进派组织的眼中钉!很多势力都想要弄清这个人的身份。而现在他既然对我们下手了,那我们必须得反击回去,彻底查出现在的他成为了‘谁’……这是复仇!”观下隆现定论,拳头砸在桌子上有一锤定音的魄力。
“然后杀死他?所以归根结底你要我去杀死这个上席议员?”析木星纪问。
“不!死了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这个人手上还拥有着大把的资源!唯有将他控制在我们手中,蚕食他的资源和权力,这才是最理想的结果!又或者让他成为我们会社的傀儡,那就相当于我们会社也正式成为了议会的一员……是洛邑真正的掌权者!”
“是是是……那也就是说没我出手的机会了是吧……”
析木星纪白眼,这人讲了那么多她根本没听进多少。她在心底嘲笑观下隆现说穿了也是另一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
她现在只清楚既然不需要自己再去杀人,那今夜就差不多是自己最后一次活动,在这之后她就会又被囚禁起来直到下一次被作为杀人道具使用。析木星纪的心情又低落起来。
“对,没错,这个上席议员接下来的调查会有我亲自上场,免得你这疯女人一时兴起将对方杀了。”观下隆现肯定,“但你还有别的任务,杀人的任务。”
“诶?”
能让自己这么长时间在外活动这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析木星纪心说。
“调查上席议员的任务和这个暗杀任务现阶段不得不同时进行,由于人手紧缺现在只能交给你来……尽管我不太愿意,但现在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观下隆现在电脑里调出一份文件,首先冲入眼帘的是个女孩照片,“她就是你要杀的人……”
“这女孩是……”
目光快速扫过文件,与以往不同,这一回析木星纪清楚地知道了自己需要杀的人包括名字在内的一切资料以及缘由。
“这是在你回来之前收到的第一手消息,现在这个女孩正处于未被保护的‘自由活动’状态中,是暗杀的大好时机。只要杀死这女孩就能彻底阻止这一回的商会交流!”观下隆现摇摇头,“不能用暗杀这个词……应该是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杀死对方都没问题,这一回哪怕你将这女孩在人头攒动的街道上撕成碎片也没问题……我希望你将女孩的死亡弄得人尽皆知才是最好的!”
“随我的……性子来?真的?”
“对,这不是很符合你这个疯子的杀人喜好吗?将自己的杀戮行为暴露在千万人的目光底下,享受着明星般的瞩目。我允许你这回这么做,你可以尽情地折磨这女孩,让她被虐杀的事实登上所有的互联网媒体平台,人尽皆知……只要最终你能将她杀死!”
微微愣神后析木星纪咧开嘴,脸上挂着病态的笑容,快乐地原地转个圈后,又忽地双手抱住自己身体,像是在拥抱自己。她此刻的眼神迷离,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兴奋。
“什么嘛,我的混蛋主人,你这不是挺明白事理的……终于能用喜欢的方式杀人了……我这条狗谨遵你的命令,汪汪。”
Jun.11th,01:31am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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