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皖坐在囚车里,任着臭鸡蛋和烂菜叶砸他身上,即使一身武功也未躲避。
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柳玉输了,也是这个下场。
届时说不定,他还是斩首的监工。
囚车摇摇晃晃,脖子上的枷锁沉重,里头特制了玄铁,于他一个男人来说都难以承受。
囚车一直从忻王府游行到城门,又从城门游行到斩首台,半路上他甚至发笑:“好一个柳玉,竟给本王来偷梁换柱一套,那箜篌是假的,你手里那个才是真的!”
他目光含恨,试图在数万个百姓中,找出柳玉所在。
柳玉自诩高洁,实则也未必比他干净。在他们这个位置上的,谁手上没沾点血?
然而那贼人不在其中,怎么找都找不见,倒是他突然起身,让百姓惧怕地退后几步,有几颗鸡蛋不甚丢到官兵头上了。
接近断头台之前,他终于放弃找了柳玉的执念,眼睛出现一晃的白光,然后不得不闭上眼。
他突然想到,曾葉也在这样的铁笼子里躺过。
这样重的枷锁,差点就也要落到她的头顶了,是他忽然心软,跟家丁说,只关着她就好。
夜里他又心软了,左右睡不着,去正厅里想瞧瞧她,谁知才闹出一丁点的动静,就把她吓晕了过去。
裴皖夜视能力极好,清楚地望见曾葉腿间流出来的血色,染红大片的裙摆。
向来薄情寡义的他,手足无措地点了蜡烛,徒手把铁杆掰开,把人抱出来,无助地大喊:“来人啊!来人啊!快请太医!”
请太医来了,他从暗袋里摸到铁笼的钥匙。
心乱得太厉害了,竟然连钥匙就在自己身上都忘了。
太医神色凄哀道:“王妃娘娘滑胎了,现下身子很不好,败絮其中,老夫这就开药。”
“你说什么?”滑胎?何来的胎?
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让裴皖措手不及。可他得知有了孩子,是跟孩子的失去联系在一起的。
他说不上喜怒,心里堵得厉害。
太医又说,王妃生命体征很弱,她不愿意面对现实,恐怕一时半会都不会醒。
裴皖这一等,就是两个月。
其间裴母来过好几回,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规劝道:“你身子要紧,让丫鬟来守吧。”
裴皖双目猩红,他这人素来不讲情理分寸,当下便连自己的母亲都冷脸向看,替曾葉不公:“你卧病在床时,可是她寸步不移守着你的。”
裴母便知道害臊了,一张老脸没处搁。
他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他手上其实也握着足以让柳玉死无葬身之地的“罪证”,加上他在朝堂上的人脉,想除掉他不难。
实际上只是柳玉的话很好除掉,难就难在他出生于柳国公府,是柳国公府未来的顶梁柱。
一时松懈,注意力集中在曾葉身上,柳玉便得了空子,进了他好几个放暗哨的区域,取得证据。
——
那日里,柳玉好不威风。
他带着一把白玉雕纹箜篌,拦在圣驾面前,遭御林军拔剑相向。
“此乃圣驾,闲杂人等速速退散!”
“圣驾面前,阻挡者杀无赦!”
圣上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却见柳玉,于是摆了摆手,龙颜不悦:“柳二,你今日说不出拦驾的由头来,朕就要替柳国公好好管教你了。”
柳玉着朝服,戴配环,头戴乌纱帽,神态肃穆:“微臣柳二,有本启奏!”
说罢,他把箜篌高高举起,砸碎,从琴头的缝隙里掉出一张纸来。
御林军首检查无暗器后,将其交给圣上。
圣上看后,颇为震怒:“好你一个老三,朕培养你多年,竟培养出这么个东西来!”
“御林军听令,速去封.锁忻王府,上至忻王,下至下人,一个都不许放出去!听朕发落!”
“是!”
朝堂之上,半数为裴皖走狗,若在朝堂摔琴,易生变故。且圣上一向放纵臣子之间的争斗,若有人故意往这个方向引,圣上便会以为这是他设的局。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在圣上春猎出宫巡游这日,拦驾状告。
——
裴皖自知轻敌,小觑了柳玉的能力,但输得并不心服口服。
他只当这是一场与势均力敌的人之间的较量,若他为君,便不会用柳玉。
被压上断头台后,刀落脖子的那一瞬间,他倾尽毕生的温柔,如同恋人的呢喃:“阿葉……”
想我称过你千百次的王妃,还从未叫过你的名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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