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一进病房三五把就将棉衣棉裤又扒了下去,刚钻进被窝莫无忌就推门走了进来。
莫无忌盯着熟睡的妹子看了片刻,心中失笑,看来是自己眼花了。
“召儿,大哥给你买了新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欢。”
韩夜睁开眼,见冰块脸笑的一脸温柔,和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若不是亲眼所见,韩夜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青年刚才差点掐死那何仙姑。
刚才那一幕还在他眼前回荡。
冰块脸那突然爆发出来的冷酷让人心悸。
冰块脸虽然笑着,韩夜浑身却有点发凉,瞧瞧那眼神,就和探照灯似的。
幸亏自己当机立断又回来了。
如果让这人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妹子,那结果会怎么样?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冰块脸从纸袋里拿出一件衣服,抖开来一脸微笑的看着韩夜。
韩夜当场就震惊了,竟然……是一条裙子!
一条蓝色的棉裙子,印着竹叶花纹,如果胸口没有那个庸俗的蝴蝶结,也还能夸赞一句朴素。
以韩夜流连花丛的眼光,这裙子简直粗陋的不忍直视。
如果是以前,韩夜看都懒得看一样,简直污眼睛。
这是买给他穿的?哎呦我的妈呀!
这都什么破旧样式,再说哥们儿我是穿裙子的人吗?
不行,得拒绝!必须拒绝!坚决的拒绝!
问题是,该怎么拒绝?
冰块脸还一脸兴奋的看着呢?
自己现在是小姑娘,小姑娘看到裙子应该会高兴吧?
自己直接拒绝会不会不符合常理?
韩夜心里跑了五道弯,其实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
在莫无忌看来,妹子是高兴的呆了。
当莫无忌把裙子递到韩夜手中时,韩夜一脸惊喜的把裙子抱在怀中,又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一派天真烂漫欣喜若狂的模样。
“大哥猜到你就会喜欢……你快试试,不合适大哥去换。”莫无忌笑呵呵的出了病房。
喜欢个毛线,什么玩意!
韩夜厌烦的将裙子扔到床脚,又踹了两下。
穿自然是不会穿的,韩夜吐槽了几句,就将裙子叠的整整齐齐又放进了纸袋里。
莫无忌进来时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纸袋愣了愣,他想象中妹子雀跃的把裙子穿上给他展示的一幕并没有出现,她只是端正的坐着,脸上竟然看不出表情。
“不合身吗?”莫无忌问道。
韩夜马上点头,就等这句话呢。
“大了?”莫无忌又问道。
韩夜再次点头,就这小身板,也不存在衣服小一说。
莫无忌沉吟了一下道:“那哥……明天给你换。”
韩夜有点失望,他还期待趁冰块脸换衣服的时候再次逃走,瞅了一眼窗外,天已经黑了下来,看来只能再寻其他机会了。
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莫无忌本来有许多话要说,可看着妹子那沉静如水的眼睛,话就说不出来了。
他有一种感觉,眼前的人和过去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那年他跟着父亲去送舅舅,一到鹿城车站门口,就看见一个粉嘟嘟的小姑娘蹲在路边拿着一根树枝画圈圈,等送完舅舅出来,那个小姑娘还蹲在那里,走出十几米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小姑娘也看了过来,那双眼睛就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然后小姑娘就跑过来拉住了他的手,就那样看着他,他当时只有十岁,遇到这样的事也一脸茫然。
父亲问她是谁家的孩子,从哪里来,大人呢?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他。
当时天快黑了,因为着急赶回小召弯,父亲就把她的手掰开,拉上他就走。
走出一里路,他赫然发现她跟在驴车后面跑,跑的跌跌撞撞,不时的跌倒又爬起来。
他跳下车跑过去,她又拉住了他的手。
然后他就做了这辈子最任性的一件事,央求父亲把她带回去,父亲老实巴交也没主意,就说:“那就明天再送回去。”
就这样,她跟着他回了小召弯回了家。
晚上睡觉还拉着他的手。
第二天他们就又到了鹿城车站,打听谁家丢了孩子,结果一整天都没结果。
连着三天都没结果,村长孙有才小舅子在城关派出所,帮着打听了一下,也没人报案,众人就猜测这女娃是被大人遗弃了,有人就说:“莫老实你三个小子,正缺个闺女。”父亲动心了,就把她留了下来。
从此她就成了他的小妹子。
从小到大,妹子一直粘着他,虽然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却喜欢听他说话,只要他说,她就认真听着。
可是现在……
召儿对自己不理不睬,真的是脑震荡后遗症不认识自己了?
不说这个,单说妹子捅人的事。
即便听三弟说过,他也只当是夸大其词,召儿这么瘦弱的身体,就算被逼急了又有多大力气?给她一把刀未必就能扎进去。
他是真的恨不得将那何仙姑痛打一顿给妹子出气,最少出去买衣服之前还是这么想的。
可就在刚才,何仙姑那一身伤真的让他大吃一惊!
何仙姑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让别人看了,两个人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当然,那是别人的想法,在他自己看来,别人动妹子一根头发都是不允许的!
“召儿,那你先休息一会儿,大哥去赵伯伯那里坐坐,赵伯伯你还记得吗?以前给你看过好几次病,你的名字还是他给起的。”
韩夜正还不知该怎么溜走,一听冰块脸竟然要出去,真是瞌睡给枕头,忙不迭的点头。
莫无忌见妹子听到自己要走,表情立刻生动丰富起来,似乎盼着他赶紧走似的。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冰块脸走了以后,韩夜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也不迟疑,再次将破棉衣棉裤套上。
出了病房韩夜也没有直奔楼门,那样太容易被发现了!
不走正门走哪里?当然是跳窗户了!
韩夜做贼一样悄悄溜到一楼,准备随便找个没人的病房再从窗户上跳出去,虽然麻烦了一些,还是有必要的,那话怎么说来着,小心为上嘛。
随手推开一间病房,却发现是有人的,正准备退出来,病床上的人却抬起了头,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愣住了。
韩夜发现床上躺着的赫然是何仙姑。
韩夜不知道是该惊叹还是该笑。
这也太寸了,自己随手推开一间病房竟然就遇见了何仙姑。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何仙姑看到他更是一脸的惊恐,“你……你……”
眼看何仙姑就要喊出声来,韩夜一个箭步冲过去就捂住了她的嘴。
“你要敢叫老子就弄死你!”
韩夜顺手拎起床头柜上的暖水壶,作势欲打,何仙姑就吓得不敢动了。
见何仙姑乖乖听话,韩夜也放下了暖壶,他现在这小胳膊,随便拿个重东西就感觉累得慌。
韩夜也不急着走,冰块脸去叙旧,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多待个三五分钟还是可以的。
关键是,现在何仙姑一副鱼肉任刀俎的样子,也不能走啊。
来了这里三天就被打了两次,都是被这货害的。
现在自己要走了,不给她留下点终身记忆心理阴影什么的,怎么对得起自己?
怎么对付这恶婆娘,韩夜心里已经有了数。
当然不是打断她手脚什么的,一来麻烦,二来容易留下把柄。
就算他走了,公安局追究起来也会落到那冰块脸头上,毕竟冰块脸在大庭广众之下威胁过何仙姑。
一看冰块脸对小姑娘莫召就不错,不能让人家顶缸不是?
做人要讲原则。
不动手,自然是动口了。
哥们儿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恐吓!
韩夜在何仙姑床脚坐下,迎着月光,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你叫何凤姑是吧?我知道你每天整那一套套的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其实呢……我们是同类人,你可能不知道,我呢,看到你挺亲切的,实话跟你说,我在这小姑娘身上都十几年了,一直找不到个能说话的,哎呦……你知道我有多寂寞吗?”
何仙姑一听这话,眼珠子立刻就瞪圆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看我这样子好看吗?你不说我也知道很好看,五十年前有个女人说我不好看,我就把她推到了山底下,‘嘭’的一声就摔了个稀巴烂,和打碎的西瓜一样……我长的很好看是吧?”
何仙姑下意识的点头,看着韩夜的眼光已经有些游离飘忽。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好看吗?你想不想和我一样好看呢?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和别人说呀,一般人我不告诉她……”
“你看我这衣服,你看这花色,是不是和别人的不一样?这红色是我自己染的,知道用什么染的吗?嗯,那是一百多年前吧,官兵和义和团打架,死了好多人,流了一地的血,像河水一样,可红了,这布在里面泡了七天七夜就成了这样,红彤彤的,当时我可喜欢了……”
“还有我这鞋,知道是用什么染的吗?嘿嘿,偷偷告诉你,都是用人的眼珠子里面的水染的,哎呀,可麻烦了,一个人才能挤出一点点,我用了四十年才染了一双鞋……”
韩夜一边瞎掰呼一边看何仙姑的反应,见何仙姑双手抓着床单不住的颤抖,嘴角不停的抽抽,一副想喊又不敢喊,想叫又不敢叫的模样。
“对了……”韩夜忽然一声惊呼,何仙姑喉咙就“咕”的一声。
韩夜继续道:“你看我这头绳……”
韩夜的两条麻花辫被打散了,一头发黄又开叉的头发能连到肩膀,用捆麻花的麻绳绑成了一条马尾。
韩夜拽过麻绳对何仙姑道:“你看我这绳子,知道是什么做的吗?这个你肯定猜不到,嘿嘿,是用人的手筋做的,专挑阴年阴月生的人抽筋,抽出来沾麻油阴干,再拆成细线……对了,你是哪年哪月生的?”
何仙姑已经抖得如筛糠,双腿在被子里不停抽搐,牙齿更是咬得“咯咯”作响。
韩夜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忽然咧嘴一笑道:“我觉的咱俩挺有缘的,要不……你跟我走吧?”
何仙姑颤抖的摇着手道:“不……不……我,我,我不想走……”
韩夜翻了个白眼道:“别嘛,我一个人好孤单……”
韩夜话音未落,就见何仙姑浑身一挺,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韩夜拍了拍手冷笑道:“好嘞,完工。”
就这货色,还和我斗?前两天是摸不清状况让你钻了空子。
也不看看我是谁?
哥们儿可是号称少妇杀手的韩夜韩大侠,谅你也不知道。
用韩夜对付你那是杀鸡用牛刀。
现在我呀,就是莫召小姑娘,莫召知道不?
口字头上一把刀,谁惹我,我就给谁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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