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如沉，你一定要打我的脸吗？！”
明月高堂，有的时候是一种讽刺。
九如沉看着悬挂的牌匾，听着高昂愤怒的威严女音在这座封闭的宫殿中遥遥回响。
明月清冷，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高堂明镜，愚不可及，笑不可仰。
都让人觉得讽刺。
邓语嫣坐在上面，艳丽的面容掺杂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一身玄色织金交错成百鸟朝凤的图案，看的人眼花缭乱。
她已然是贵不可言，也让九如沉觉得俗不可耐。
九如沉恍恍惚惚地记起来，她也曾热烈青春过，长街骑马的英姿也令人着迷，只是后来大家都太容易被世俗所束缚，失足坠入那五颜六色的大染缸内，像是暗潮沼泽，爬不起来，就只能溺死在其中，带着一身污秽死在其中。
邓奕被他打断了一条腿。
“摄政王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哀家留？！”邓语嫣气急败坏。
邓奕是她族内的人，当初邓氏败落，靠着她当上皇后又成为太后，手里还有小皇帝这么一个傀儡而成为当朝新贵，邓奕可是她族内为数不多有希望的年轻人。
有希望？
九如沉只是想笑。
打完人之后他就去调查了那些人，一个一个的全部都不出所料都是些废物！吃喝嫖赌一个不落！
也是感激了他们自己家里家世靠得住，否则哪能经得起他们这般折腾？！
至于邓奕，九如沉格外上心，发现他还强娶民女，霸占人妻，连十岁都幼女都不放过！
还只是一条腿呢，也许下次九如沉应该瞄准一点，把他中间那条腿也给打断！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九如沉冷着睨了她一眼，随即喝了一口冷茶，说是茶也不见得，因为里头还有冰块和果肉。
倒是有几分新意，也许可以给姜尘试试，她就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味道......九如沉细微地咂咂嘴，酸酸甜甜的，好像也还行。
邓语嫣脸色都白了，纤手抓在扶手上，骨节发白，圆润的指甲好似都能扣进去。
“阿沉......”她低声喊。
“别这么喊本王。”九如沉皱眉，“太恶心了。”
“恶心？！”邓语嫣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那儿一阵发疼，背后却是一阵发凉，“从前我这般喊你你倒是高高兴兴地应着不觉着恶心，现在倒是说我恶心了？！”
“你错了，从前本王也觉得恶心。”
邓语嫣气结，雾水在眼中满眼：“真是作孽，你们两兄弟......都让我觉得作孽！”
九如沉顿了顿，眉头皱得更深：“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邓语嫣却不说了。
整个宫殿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个，其他人都守在外面。
太过于空旷的皇城，在黑夜的时候会带来恐惧。
邓语嫣曾经无比艳羡里头的女人，因为她们可以享受天底下最好的金银珠宝，荣宠恩爱。
而她败落了，几乎算得上罪臣之女，只是后来碰到了九如清大赦天下，让她这条小虫子从最肮脏的低处走了出来，重新活在光明之下。
有些光明，当你越靠近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他就如响尾蛇一样摇晃着尾巴发出水流的声音，吸引那些口渴无奈的猎物靠近，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住，死死地用身体绞杀对方。
无论是九如沉还是九如清，亦或是这一座皇城，都是一条“响尾蛇”。
他们有多肮脏，邓语嫣已经知道透了！
邓语嫣恢复了几分神智，泪光忍了下去，淡淡问道：“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
她已经不想管邓奕了，废了一条腿就是个残废了，没用的东西！
至于小皇帝，他黏九如沉更甚，对她这个母亲几乎是害怕和逃避，让邓语嫣心里深感无奈。
外头的风言风语不断，她跟九如沉余情未了是小，说九如沉才是小皇帝的生父那才叫问题。
总说小皇帝长得跟九如沉越来越像，邓语嫣真想把那些人狗眼睛挖出来，九如沉跟九如清是亲兄弟，他们两个本就有八成像，小皇帝长得像九如沉这不很正常？
九如沉诡异地沉默了会，淡漠的眸子一点光芒都没有，浓色渲染的墨将那一池清水搅浑。
随后，他才缓缓开口：“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记着，邓语嫣，你是后宫的太后，后宫的事情归你管，本王不参与，但是前朝的事情你最好别伸手，否则本王可不管你身后的人是谁。”
“前几日本王能大庭广众之下将那些世家子弟打废，明日本王也能让你身败名裂从太后那个位置上滚下来！让你们邓氏再被发配到南疆去！”
“做事之前好好动用你的脑袋，你觉得你身后的人为什么会保你，真的出了事情他们是否能保得住你，亦或是——”九如沉歪头，笑了笑，“在本王跟你之间，他们会选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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