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怕九如沉不信，姜尘特地要当先锋，底下的人不进去，留着九如沉和小皇帝在外头观望。
人是惯会做表面功夫的，要是直接带九如沉和小皇帝进去，他们肯定立马装乖，随意道个歉耍个赖皮，加上他们的家族势力，九如沉估计也不会怎么样。
马球场很大，呈圆形，有专门的观众席，层层堆里，平日里是为了给士兵们放松的。
今日惨淡，只有那么几个人，多是那些纨绔们带来的奴仆。
烈马奔腾，灰尘在阳光底下扬起。
他们玩的正是上头的时候，仗着身份肆意挥霍着他人的辛苦。
正当姜尘啐了一口，打算上去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一个女人就是一台戏，让他知道什么叫黑暗社会的毒打的时候，风明睿拦住了她。
“干嘛？你不会是后悔吧？”姜尘眨眨眼，双手抱拳，关节之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都说了挨不着你啥事，交给我就成了。”
风明睿神情严肃且认真，摇了摇头：“不是，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只是我不想让你去，我去便好。”
“你去？”
姜尘转眼探身出去看了看马场上那群疯子，他们正挥舞着三指粗的马球杆，在地上掀起的痕迹一道一道的绵长。
说实话，她不是很敢放风明睿去。
那群生儿子没屁眼的，说不定直接骑着马往他身上撞。
风明睿点点头：“你去的话他们也会看在你是田老和姜老的面子上停下。我去不一样，我什么背景都没有，他们肯定能达到你的预期效果。”
姜尘皱着眉看着风明睿，明眸里满满的都是担忧和犹豫。
只要这些他就满足了。
风明睿笑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如果不是九如沉和小皇帝在那儿，他估计要忍不住亲下去了。
她的嘴唇不涂口脂也是红润润的一片，像极了樱桃色，油亮油亮的。
任凭你再如何瞧不起这么一位女人当将军，你都得承认，她的确是个少见的大美人儿，比风明睿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好看。
“别担心，我去了哈。”赶在姜尘出口拒绝之前，风明睿一个抽身便跑了出去。
姜尘就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看够了吗？能死人不成？”
九如沉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冷冰冰的语气传来。
姜尘被吓了一跳，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儿跳开，捂着胸口拍了拍，忍不住就给了他一个白眼。
走路没声突然吓人，这玩意儿属鬼的。
瞧见那熟悉的白眼，九如沉不但没生气，反而还笑了一声。
神经病。姜尘在心底里骂。
“你可真听话。”九如沉说。
“哈啊？”
“我说你很听话。”
姜尘还是一脸懵逼：“什么我很听话？”
“你爷爷的。”
“哪个爷爷？”
“你存心逗我呢？”
其实姜尘心突然漏掉了一拍，因为九如沉话里的意思跟嘴角那一抹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容太过明白，姜尘有点心虚。
因为田老的话她得跟九如沉拉开距离——虽然姜尘觉得两个人的距离也没怎么近过，但是不得不承认田老毕竟活了那么久，有经验，说的对。
不过看着九如沉现在磨牙的恼人样儿，姜尘就决定还是打死不承认的好。
“毕竟臣的爷爷挺多的，您瞧，姜老是我亲爷爷是吧，姜氏那边还有大爷爷，三爷爷，四爷爷，五爷爷，田老也是我的爷爷，这边还有......”姜尘扳着手指头数数。
“够了！”九如沉不耐烦地打断她，“没脸没皮，油嘴滑舌。”
姜尘眨眨眼，站直了：“那臣就当您是在夸臣了。”
臣臣臣的，九如沉听得心里冒火气，干脆不搭理姜尘了。
她是已经铁了心的要跟自己拉开距离了，以前叫她做件事都没这么听话过。
小皇帝扒着柱子看着风明睿正一步一步走向马球场，听到九如沉和姜尘那不是吵架又胜似吵架还有点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和熟人之间的玩笑幽默，更有一人要懂不懂装懂又装不懂，一人就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真的挺怪的。
说是朋友不够亲近，说是君臣也不够规矩，说是情人......又觉着未满。
“小皇叔，你生气了？”小皇帝悄悄问。
九如沉扫了他一眼，眼底的冷意藏都藏不住，还要嘴硬：“没有。”
“好吧。”小皇帝也不敢提了，“你说那些士族子弟怎么就敢在这儿打马球？”
其实他们俩一开始也是不信的，不过现在都不需要证明了，光是看着那些人在这里面潇洒他们就不得不信了。
关键是还没人上报上来，其中的关窍可想而知。
这才是九如沉最生气的点。
因为他没想到姜尘这样性子的人居然没想来揭发他们，而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转而到别地方去骑马。
跟他来说一声很难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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