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们到六苑城了。”九如沉看着密信，缓缓说道。
田老跟姜尘在那儿下棋，阳光打在他们身上，浓郁乱眼，倒是有几分过甚朦胧的美感。
“嗯，速度倒是挺快的。”田老评价。
“他们还找了个地方住。”
“大楚如今是大冬天，加之明日新年，找个地方住不挺正常。”姜尘白了他一眼。
九如沉“哦”了一声，淡淡开口：“住进白府也算正常吗？”
田老：“......”
姜尘：“......”
好像没听清，又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姜尘拧眉，眼眸明艳又张狂：“你说住哪了？”
“白府。”九如沉难得不跟她斗嘴地好心地重复了一遍。
“你这张狗嘴里面说出的话能信吗？”
下一秒，姜尘就开始打击他。
九如沉：“......”
果然还是他太仁慈了。
田老不跟小孩子闹，虽然他们两个这个年龄按照正常家庭来说小孩子都能去打酱油了。
他起身朝九如沉走了过去，伸了伸手，九如沉便把密信给他看，姜尘就撑着半边脑袋歪着看着他俩。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沐浴在阳光里了，阳光将她那奶白的皮服照得犹如神邸临尘。
九如沉别开眼，仔细观摩着田老脸上的反应。
他没反应，只是冷静地看完，缓缓说道：“还真的住进白府了......”
九如沉不悦地拧眉：“敢情您刚才也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田老一愣，随意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两下，又坐回了原位，略显尴尬。
“哈哈哈，我就说吧，九如沉你那张狗嘴经常骗人！”姜尘捧腹大笑。
九如沉冷笑：“你说我讲了白府就是狗嘴骗人，那你爷爷刚才也讲了，他也是？”
姜尘立马不笑了。
田老认真地观察着棋局，摆了摆手说：“年轻人吵架别带上我这个老年人，我吃不消。”
姜尘眼化利刃瞪向九如沉，九如沉则好笑地靠着栏杆，像个柔弱美人儿似的扬起一抹骄傲的笑容。
外头门声轻响，让九如沉还没高兴太久便警惕起来，轻浮气散去，目光沉沉地看向声源。
田老也是一愣。
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三个，有些人不是不知道就是不敢上来。
什么人还敢来敲门？
姜尘愁容瞬间散去，换上笑意，站起身来，倒像个娇俏的小姑娘，眉眼含情：“是风明睿！”
九如沉眉头皱的更深了：“你怎么让他来了？你爷爷知道吗？”
好像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姜尘一向是神经大条的，立马跟个狗腿子似的去抱田老的大腿，撒娇：“爷爷，你孙女婿特地过来跟你孙女培养感情，您不会生气的对吧？”
这话......田老属实不知道该怎么接。
“爷爷爷爷爷爷！”姜尘继续抱着他的手臂喊。
九如沉在一旁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都想替田老应了那句“爷爷”。
面对自己最宠爱的后辈，田老叹了一口气，扫了一眼面部肌肉仿佛抽搐的九如沉，伸手摸了摸姜尘的脑袋，慈爱道：“得了，去吧。”
“谢谢爷爷！”姜尘立马蹦起来去找风明睿。
九如沉盯着她洋溢着兴奋的背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庭院里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
“他们去白府干什么？”田老手指把玩着圆滑的棋子。
“羊入虎口。”九如沉“呵呵”冷笑，“大概是觉得自己死的还不够快。”
他们死倒没什么，只要别赖上他，九如沉可还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白衫摊牌。
那个疯子，肯为了一个女人去杀观自在的弟子，那就也能跑到大雍来杀了他。
田老闭眸摇摇头，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弥漫全身：“应当不是他们自己要去的，毕竟他们压根不认识白府里头的任何人。领尸人哪次出来不是跟个乞丐似的，避讳世人，总不见得因为一次新年没地方待就跑狼窝里面去。”
九如沉眉眼一阴：“那就是观自在了。”
他去白府倒是有合情合理的理由。
“这不更合你意，观自在直接动手的话，大楚现在就得完。”田老半开玩笑道。
九如沉也笑，打了个响指：“嗯，借你吉言。”
但是大家都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倒是还想聊下去分析情况，只不过听着姜尘和风明睿的声音由远及近，恍惚着还能听见姜尘时不时温柔的笑意。
风明睿进来的时候，大概也没想到九如沉在这儿，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地拱手，单膝下跪：“见过摄政王殿下。”
九如沉一脸“你不会是个傻子吧”的表情，还略带鄙夷嫌弃地看着姜尘，好像在说“这就是你的品味吗”，然后万分不愿地说了句：“起来吧。”
风明睿大概也注意到了，只是他是个粗老汉，军纪严格，起身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见过了田老。
姜尘暗地里没好气地瞪了几眼九如沉，仿佛是在说他很多余。
九如沉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可是仔细想想，又看了看风明睿坐在田老面前，姜尘站在风明睿身后，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上半身搭在他身上，春风笑意。
是哦，他的确挺多余的。
待风明睿请示过田老，得到老人家首肯后带着姜尘出去，九如沉看着那两个人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
“不开心吗？”田老问。
“是啊。”九如沉坐到姜尘坐的位置上，“可能是孤寡太久。”
“你女人也不少，娶一个得了。”
九如沉笑：“田老也关心我的终身大事了吗？”
“刚刚看他们两个的眼神不是羡慕吗？”田老说的意味深长。
九如沉陪他下棋，拨弄着棋子，沉吟片刻，点点头。
“嗯，我羡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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