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
“给你制造麻烦了？”
少女看着血渍呼啦的我，眉头皱到不能再皱。
“麻烦倒是不麻烦……就是这样看了，晚上睡觉会做恶梦的啊……”
曼沐渃笑着摸了摸少女的小黄毛。
“那晚上我陪你睡好不好啊？”
“真的吗？”
少女一下子揪住了曼沐渃的袖子，兴奋地在原地蹦蹦跳跳。
“好了，干正事吧。”
少女的手被曼沐渃拉开，她站在原地，一脸生气的样子。
“听不懂吗？”
曼沐渃的神色又变得冰冷起来，与刚刚许诺时的她，判若两人。
“是……是……”
惴恐的青色双眸抖动了几下，少女瞥了瞥嘴，站在了一边。
“启星辰之力。”
她嘴中念叨着什么咒语，将手伸过头顶，漫天星光便汇聚出至一道青色的光辉，从螺旋云雾之中，降临到少女的手中。
青色的星光如寒气一般从她的手掌之中淌在地上，萦绕在她的身周，将四周的环境装点的有了些仙境的气息。
少女踏着星光，在我的身边蹲了下来。
那是怎样的创伤啊。
藕断丝连的四肢，小臂上的肌肉也已经被撕去了大半，露出阴森的白骨，往下滴落着暗红的血液。
身上的风衣或是内衬遍布着牙印，那深入骨头的牙印与抓痕，将鲜红的肉向外翻开。
浑身上下，已经找不出一块好的地方。
“大人……”
少女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寒冷的青色气流让我苍白的脸颊更加苍白。
“您受苦了……”
“这是她应该的，她既然许诺要得要永远的折磨，她就应该永远轮回在我给她制定的道路之上，但凡有一点点反抗或者不从，休怪我心狠手辣。”
曼沐渃一扫羽衣，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之上。
“那如果大人反悔了呢？”
“所以我才要用我自己的方法来监督主人啊，一旦主人意志不坚定了，我就会帮她完成最初的心愿。”
少女不说话了，翻手看着自己手上沾着的血液，叹了口气，又一次忙着自己手下的事情。
“我是绝对不会让主人在完成心愿之前离开的。”
“要直接让大人醒来吗？”
“不。”
曼沐渃转过头来，看着我已经完全愈合的四肢。
“你好快啊。”
少女喘着气，用胳膊肘抹了抹手上的汗珠。
“还好吧，这样濒死的伤势，如果再晚一点，恐怕就……”
话音未落，脖子上便传来了寒冷的触感。
“大……大人……我说错话了……”
曼沐渃狰狞的脸，与渐渐加大力量的手，让少女的脸颊一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大……”
窒息感阻止了少女的话语，她只能在空中挥动着双臂，瞪大双眼，来维持自己的呼吸。
“我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我对主人下手多重，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还能施法，如果你眼睁睁看着主人的生命中止，我一定让你感受比镜子中千倍百倍的痛苦。”
“大……”
少女的气息已经很弱了，曼沐渃看见了她已经发青的嘴唇，才将她放到了地上。
少女趴在了地上，气若游丝，但是散出青光的手，仍然停留在我的身上。
“算你识趣。”
曼沐渃一扫羽衣，坐在了石头之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盯着少女施法的身体。
“差不多就行了，等主人醒了，剩下的再说吧。”
少女悻悻地收了手，翻了个身，仰面大口吸着空气。
曼沐渃抱起还在昏迷之中的我，向着蝴蝶祭坛走去。
少女咬着牙，看着曼沐渃离去的背影，将小拳头砸向了泥土。
厄隆类向着她伸出了手，脸上的神色，很是复杂。
“走开！”
少女打开了他的手，然后双手捂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滚！都滚开！”
她躺在地上，任由泪水流出指缝，淌过了脸颊，躺在了地上。
我在一片黑暗之中醒来，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曼沐渃……”
“大人……曼沐渃不当心，让您受苦了……”
“我还活着……”
我想挪动一下身子，但是身上的伤口就如同针扎一般，随着呼吸刺痛。
“嘶——”
“大人。”
我挣扎了几次之后，彻底放弃，躺在她的怀里，望着天上的星辰，也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
“大……大人……”
曼沐渃见我这样，立即慌了神色，想为我擦去脸上的泪水，但两只手却因为抱着我，没有办法做别的动作。
“你是对的，你永远是对的。”
“我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能保证我的安全。”
我哭着喊着，将这些近似于道歉的话说给她听。
曼沐渃的声音也有些变了，她低下头，看了看我哭花的脸，咬了咬牙，继续向前走着。
“大人，是我无能，没法保护好您……”
“别这样，是我自己任性……是我自己任性……”
“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大人，别说了……别说了……”
曼沐渃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拍在了我的脸上，让我感觉到除了疼痛之外的一丝凉意。
“你不要怪你自己……毕竟是个意外……”我一见她哭，也有些慌。
“怎么能呢？大人。因为曼沐渃的关系让你伤成这个样子，回去之后，您尽管治我的罪，我如果有半点不从，我就！”
“住口。”我轻语一声，喝断了她的话语。
“这件事上，谁对谁错，我有数。”
一时间，我们俩都失了声，直到我开口问她。
“我们去哪？”
“大人， 去星光圣泉。”
“星光圣泉？”
“对，那里的泉水能治好您的伤势。”曼沐渃抱着我，向前继续走着。
我又试图转了转头，但是肢体传上的疼痛又一次打断了我的动作。
“好疼啊。”
“主人，很快就到了，圣泉会治好您的伤势的。”
我闭上了眼睛，出了口气，许久，才用气又重复着那些无关紧要的话。
“大人。”曼沐渃的一声呼唤将我从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回来。
“到了。”
“那就把我放下去吧。”
曼沐渃应了一声，将我从怀中抱到了泉水之中。
青色的光芒闪烁在我的身边，在泉水之中，我的身体竟然被那光芒托了起来。
我浮在空中，看着身体奇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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