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能站到这里,首先要感谢主办方能提供这样一个场地,更要感谢在座的各位同学愿意听我唠叨几句,大家如此抬举,雪良不胜惶恐。雪良我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为了这次演讲也准备了好几个题目,可昨晚突然觉得不合适,就不拿出来给大家献丑了。为了感觉上的共鸣,我决定今天和大家聊聊我的故事和你们的故事。
首先大家一起回忆一下,自己为什么要去学校学习?
因为考了好成绩会被父母表扬、会在亲戚面前扬眉吐气吗?因为学校里有很多要好的朋友,如果自己成绩差太多会不好意思一起玩吗?因为教育制度规定,因为别人都上学,所以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吗?还是其他一些比较冷门的理由吗?
都回忆好了之后,放松一下来听下一个问题,大家还记得自己的梦想吗?就像刚刚上小学的时候老师都会问,大家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考上最好的大学成为博士?做医生让生病的人变成健康的人?成为警察、军人去保护大家?还是成为科学家、发明家等等这些。
那时候的我们或许还什么都不懂,不过现在大家都有梦想了吧?
先别说出来,让我猜猜——想拥有一台新型的游戏机,想去南方的海边旅游,想去听喜欢的歌星的演唱会现场?
看来也有和我一样的同学啊,但你知道吗?小时候我们拼命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大人,可这反倒让你显得更不成熟,因为这时你的格局还只能容纳下自己的快乐。但如果说你还是个孩子,你却已经有了成年人才有的东西——那就是欲望。
声色欢愉,这些看上去是追求,可说到底不过是一种自我的奖励,对心灵的狭义奖励。它们可以作为对努力的短暂激励,但却不适合作为灵魂的里程碑。
说到这里,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个真正能让你成长的办法,只有两个字——责任。
或许你觉得自己每天上学很累,家里的活都交给父母去干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当你真正有意识地去为他们分担一些,那时你会发现很多至今为止你都没有发现过的事,也会发现自己的潜能并不止现在这么点。至于我指的是什么,我不会告诉你们,这需要你们自己去实践、去思考。
“好啦,我也不喜欢一直一个人在上面讲,大家谁有什么问题来提一提吧,非常有把我问到哑口无言的问题出现。”
雪良走到舞台侧面的小桌子边,拧开茶杯喝了几口,这时台下的话筒传到了一个小个子男孩手上。
“雪良老师您好,我非常喜欢您的音乐,所以今年也去学了古琴,可是练得时间长了感觉古琴好难,而且不像想象的那么出彩,我想坚持下去,但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能让自己坚持。”
“这位同学,首先我要肯定你一点,因为你没有问我是不是应该坚持下去,而是问的该怎么坚持下去,说明你的主见还在。能影响到别人,对我本人来说也是件很荣幸的事,但我建议你去集市、早餐店这类的地方去看看大家是怎么赚钱的。或许你的爸妈赚钱很容易,甚至对你来说钱能解决的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但一个人真正的动力就像我刚才说的,往往来自他自己意识到的责任。学习乐器的费用并不低,我小时候想学但家里并没有那个条件,现在的水平基本上是我大学在琴行打工时学的,因为那时终于不需要再让父母省出多余的花费了。”
接下来提问的是一个穿白色吊带裙的女孩,看气质似乎是艺术专业的学生:“雪良老师您好,我们都知道您是横跨文学、音乐、哲学、教育、武术——好多领域的大师,我个人非常崇拜您,想请教一下怎样才能成为您这样的人。”
“好的,这位同学提的问题,你想成为我这样的人吗?我猜你一定不想听到努力啊、坚持啊这类的老话,但却对这样的回答充满了期待吧——因为大多数人并不愿意向常识发起挑战,也不敢。不过既然你敢问,我就敢告诉你一个与众不同的方法:彻底放弃努力,随心所欲去堕落,当你清醒过来的时候、后悔地抱头痛哭的时候,你就离你想要成为的那个人更近了一步。”
演讲的后半段,雪良几乎回答了现场观众能提出的所有问题,直到最后,大家被他反常的思维方式冲得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该向哪里思考。不知是因为太过惊讶,还是因为听得太累,到演讲结束时,场下竟没有一点掌声。
结束之后,助手开车把雪良送到地铁口——雪良比较喜欢这种公共的交通工具,他喜欢坐在里面发呆的感觉,这往往能让他激发出新的灵感。
“雪良老师,”临走时助手叫住了他:“今天说的话会不会有点重?毕竟今天观众都是学生,大多都是在家娇生惯养长大的,说不定有人自尊心会很受损……”
“是啊,我刚刚接触演讲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担心,不过你去跟他们好说好商量的时候,他们往往不知道什么叫善解人意。尤其像今天这些,能来的基本都是被人当精英养大的孩子吧?这些人才最欠收拾,让他们知道脸是自己吃苦受罪争取来的,才是我的责任。”
“老师您还真是从不手软啊。”
“毕竟咱们也都不是靠老爹才有今天的。谁吃多少苦受多少屈,自己心里都清楚。现在经济上的压力小了,太多的孩子活着反倒没什么目标,如果生命能算是一种资源,他们简直就是在浪费。”
“在老师您的思想里,生命不一直都是一种资源嘛。”
“这才只是我的一家之言而已,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大老师,能启发别人多些思考就算我完成任务了。”
工作日的晚上八点早已过了地铁的高峰时段,繁华的街道虽然灯火通明,却完全没有休闲的气氛,唯有对家的渴望伴随着路口的信号灯变换着色彩。雪良坐在地铁里,偌大的车厢此时只有他一个人,强烈的照明甚至让影子都远他而去,斑斓的广告却在车窗外安静地闪过。
“妈妈,今年放假我们去哪里玩啊?”
刚刚车停站的时候上来了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小男孩穿着白色的短袖校服,手里拎着一个小拉杆箱一般的书包,看上去大概还在上小学。
“去年去的加拿大,澳大利亚也去过了。土耳其?还是日本?”
“今年我们去北极吧!”
“北极可不是随便能去的啊,不过我们可以去冰岛。”
“冰岛听上去好像也挺爽的,那我们就去冰岛吧!”
小小年纪就可以跟着家里满世界漫游,他眼里的世界想必要比很多人看到的都广阔吧。
雪良站起身,一个人向着列车前进的方向走去。车厢外隧道两旁墙壁上的灯光向身后飞快地甩去,车厢里亮得刺眼的灯光一动不动地照着雪良的脚步。同一个方向上,两个空间巨大的速度差异,让人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属于任何一边。
雪良的家就在离地铁口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此时的小区里仅剩两旁蓝白色的昏暗灯光安静地串联着道路的轮廓,抬头虽能看见刻在楼房上的一扇扇灯火,但这光亮却都照不进他的心里。拐过那个熟悉的弯,一个白色的影子就站在雪良家的单元门口——尽管雪良并不是大红大紫的名人,那人数并不庞大的粉丝群也都有意识地不去打扰他,但偶尔也难免会有些不识趣的家伙。
不过这个时间,雪良就是脾气再好也有些烦了。他走近了借着楼门口的灯光一看,居然是刚才提问题的那个吊带裙女孩。
“同学你还有什么问题吗?私下请教的话,如果不是特别有趣的问题,请准备好学费——不过现在是私人的休息时间,我是不会答疑的,你还请回吧。”
“我仰慕雪良老师很久了,老师您刚才说过让我放弃努力去堕落是吧?可以请您亲自指导我堕落吗?”女孩有些紧张地问道。
“唉!”雪良狠狠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还不够资格!”
“不够资格,是说我不够资格和老师一起吗?”
“别在那自说自话了,把路给我让开。就凭你居然想成为我这样的人?把脑子洗洗再说吧!”雪良说完把女孩推到一边,摔上单元门,自顾自地走上楼去,把她一个人扔在了外面。
难道我非得一步一步地告诉你们,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你们才能明白怎么做吗?做那种教育的老师,和程序员又有什么区别?也真亏你们这群有血有肉的人,吃得下那种灌输。
看着天上那早已摸不见星星踪影的夜空,雪良的脑海渐渐变得空白。
最后,他也成了那万家灯火中的一部分,在黑暗中温柔地保护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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