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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令尹缓缓地睁开眼睛，他惊惧交加地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诡异世界。
云变得不再像云，风也变得不再像风，一切都面目全非……不，或许不是这个世界改变了，而是他认知世界的方式本身被改变了……
他使劲地甩了甩头，睁开眸子向前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孤寂的背影。
代言者仍穿着那身黑色丝袍，只多加了一件长披肩，那条暗红色的披肩在汹涌激荡的狂风中飘荡摇晃，他苗条的身影与远处的高楼形成了鲜明对比，看上去格外的落寞。
他正立足于一座越有半人高的吻兽上，望着远方阑珊的灯火。
在孟令尹的眼中，代言者的那件披肩成了一对残破的双翼，遍布骨刺的狰狞尾巴从他尾椎处垂落，笼罩黑雾的躯干由无数骷髅组成，他头部的黑发如火焰一般缓缓燃烧。
“你醒了啊……”
转过头来的同时，孟令尹看到那头火焰黑发下的骷髅不断变换着，最终定格下来，血肉逐渐覆盖交织在其上，最后构成了那张已经有过数面之缘的脸庞。
有那么一瞬间，孟令尹甚至怀疑自己仍然深陷疯狂……
若非如此，他怎会看见如此惊悚的画面？孟令尹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嘶哑的喉咙里仅仅挤出了一段无意义的音符。
“升华仪式。”代言者通过某种未知的方式，毫无偏差的理解了孟令尹所说的话，他继续说道，“需要七位大主教在特定时间打开通往虚境的门扉，借助那边的规则更改你的生命位阶……嗯，我来动手的话，只要仪式材料充分就够了。”
孟令尹抬起双手，想观察一下自己的身躯，但很快，一种自上而下俯瞰的视角代替了他原先的视觉，让他更加轻松地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方方面面。
他正一丝不挂地躺在楼顶的屋脊上，值得庆幸的是，他仍然是人类。
孟令尹身上最显眼的变化，不过只是肌肉变得更加棱角分明了而已，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体内涌现。他试着挥了一拳，但什么也没发生。
然而在孟令尹挥拳的同时，代言者瞬间转过身来，他抬起一只手，像在和某种力量抗衡一样定格在空中，过了几秒后，他的手掌渐渐收拢，最后握成一个拳头。
“请别那么兴奋……”代言者皱了皱眉，他松开了拳头，掌心处的肌肤一片通红，“假如没我挡着，你那一拳能把——嗯，这条线——能把这条线上的建筑全部摧毁，要是真弄死了几十万人，那个疯王可不会轻易绕过我。”
他说着随手点了两下，对着城市繁华的夜景划了一条线出来。
孟令尹在晋升总主教之前掌握的能力，全都是对灵魂污染程度比较小的能力，力量也自然弱一些，只能说在与火器的对抗中处于很大的优势，尚且做不到全面压制。
因此，他对高阶魔士以及毁灭宗内的高阶神职人员的实力没有清晰认知。
听到代言者说道话以后，孟令尹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起伏，但是暗地里，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了，很僵硬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代言者眉眼带笑，脚步轻快地踩在屋脊上，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孟令尹面前。
“你大可不必再重复低效的进食、排泄、睡眠等行为，甚至连繁殖都可以舍弃。”他趁机捧起孟令尹的脸庞，轻声说道，“你已经拥抱了永恒，孟令尹先生。”
孟令尹试图用眼神杀死代言者，但是他并没有觉醒这样的能力。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
轻轻地叹了口气，孟令尹仰起脑袋，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盯着代言者。
“请说。”
后者减小了揉动的幅度，愉快地说道。
“你是同性恋者吗？”
孟令尹相当认真地询问道。
代言者哑然失笑，他越笑越夸张，甚至笑弯了腰。十指也从孟令尹的脸庞上松开，双手撑在自己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如果这是个笑话，那么我愿意给你打满分。”
笑过以后，代言者擦了擦眼泪，还是回答了孟令尹的问题。
“我都不记得我一开始是什么性别了，嗯，经常用现在这张脸的原因我也忘记了。至于性取向方面，我对男女都没什么特别的偏好。”停顿了一下，代言者补充了一句，“不用担心我对你出手，侍奉母神之后我还没找过**。”
“作为回报，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忽然有一阵强风吹过，披在代言者肩上的披肩被风吹向了远方。以他的能力，即使飘得再高也可以轻松取回来，但他显然并没有要追回披风的意思。
孟令尹沉默着，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你对神子为什么这么好？”
代言者蹲在孟令尹的面前，清秀的脸庞又重归面无表情的阴沉。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话其实挺容易引起……”
挑了挑眉毛，孟令尹半眯着眼睛，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后退了一点。
“别岔开话题。”
代言者直接前倾身子，双手撑在瓦片形状的楼面上，咄咄逼人地爬了两步。
“好吧，我自己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抬起双手，孟令尹示意代言者就停在这个距离，后者也很听话的没有再继续前进，他先回想了一下，然后认真地回答道，“我得出的答案是，人不光从索取中得到满足感，付出也一样。”
“例如父母对孩子的付出，爱人对伴侣的付出……当然，我和那家伙的关系并不是这里面的任意一种。我认定他是我最特殊的朋友，然后自顾自地付出，仅此而已。”
彼此敌对的两人维持在这个暧昧的距离，奇迹般地敞开了心扉。
“也就是说，你对她好是为了从她身上得到满足感。”
代言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仿佛得出了什么重要的结论，那有意无意的措辞听得孟令尹眼皮直跳。
他严肃地说道：“如果你坚持使用这种会引起歧义的措辞，那我就拒绝和你说话。”
“我们先下去吧。”
代言者耸了耸肩，孟令尹猜测那大概是同意的意思，他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了楼顶的边缘处，探头向下望了一眼。他们坐的地方其实挺危险的，打个滚就能掉下去。
“姬家的‘天眼’就快要看到这里了。”
对于“天眼”的运行轨道与监控范围，代言者简直是了然于心。与更偏好古典神术的罗马教廷不同，有墨家提供技术支持的诸夏七王更侧重于科技的运用。
两者也不分什么好坏，对于毁灭宗而言，处理起来同样很棘手。
“天眼？那是什么？”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之后，孟令尹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大眼珠子的形象，他疑惑地歪了一下头，打量了一圈四周。
“不是侦测术法……是间谍卫星。吴国的航空技术挺不错的，他们有一个月球避难计划，估计是以为灵灾是地球独有的现象吧，愚蠢的计划。”
代言者随口回答道，他也没什么隐瞒的意思，连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好吧。”
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用新得到的力量干掉代言者，孟令尹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打算，从代言者之前挡住那一击的反应来看，他打败自己这个菜鸟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看到代言者半只脚踏在空中之后，孟令尹总算意识到有些不对，他后退了半步，警惕地问道：“话说，你之前是怎么把我带上来的，
“嗯……”
代言者想了几秒，微微一笑。
“跳上来的？”
“这栋楼有一百八十米高，而且没有楼梯，我们得怎么下去？”
孟令尹的脸唰一下白了，他有轻度恐高，露天站在几百米高的楼顶已经很艰难了，他在心底里暗暗向母神祈祷，千万别听到那个该死的答案。
“跳下去呗。”
摊了摊手，代言者理所当然地说道。
去死吧，可恶的邪神。
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面腹诽了一句，孟令尹虔诚地诅咒道。代言者的嘴角微微挑起，勾起了一抹恶意满满的笑容。
他也不说话，就静静地望着孟令尹。
“我先说好，我是绝对不会从这里跳下去的！”他转头望了一眼在边缘处摇摇晃晃的代言者，很不客气地伸出食指，朝着对方鼻尖指指点点的，语气强烈的说道，“就算是冻死，饿死，我也不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厦内，一个还坐在电脑前加班的年轻人揉了揉眼睛，他疑惑地站起身望着窗外，那里似乎刚刚有两个人相拥着坠落而下，瞬间就划过了这一层楼。
他疲惫不堪地叹了一口气，只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继续埋身敲打起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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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师已经画好封面了，扔去审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
最近事情很多，党课、晚会、主持……总之刚开学要忙的事情一堆，我还得准备要上架用的存稿和大纲，原本还想拿肝换钱的，现在看来能做好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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