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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长空令下

第一章 长空令下

一袭青衣,怀中抚琴,杨风凝就这么走在长空御道上,思绪飘回三个月之前……

长歌门醉浮居,老者轻拂胡须,少女在一旁拨弄琴弦,曲罢。老者开口道:“风凝,你是我长歌门这一代天赋最高的弟子,亦是杨家三女,你不愿去边关历练,也不去辅佐朝中长辈,一心要入浩气盟,这是为何?”少女在琴案前微微恭身:“回太白师伯,风凝莫问相知二法兼修,尚未精深,前往边关只能拖累将士;自幼读书不精,无法辅佐长辈。”老者一瞪眼:“说实话。”杨风凝以袖掩面,发出一声轻笑:“还是瞒不过师伯呢,风凝的父亲十二年前随天策府出征,死无全尸,只留下一张琴谱。当时恶人谷十大恶人还在为祸百姓,风凝以为,国难当头,自当奋起反抗,却还有人趁乱作恶,什么自在逍遥,不过是无耻小人的借口。风凝从那时起就发誓除尽天下恶人,望太白师伯理解。”

“除尽天下恶人。”杨风凝这样想着,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崖边的一颗松树,树上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审视着所有前往落雁城的武林后辈,感受到那一丝视线,玩味的摸了摸下巴:“有趣。”

落雁城正气厅。“影,这一次也辛苦你了。”“为浩气盟尽责乃份内之事。”【天枢】谢渊,浩气盟盟主,他踱了一会步,回头问道:“可是有一些你中意的什么人?”【天璇】影,浩气盟的情报首领,唐门的代表,没人知道面具下的脸是什么样,有着怎样的表情:“那位来自杨家的三小姐,盟主可否将她分配我天璇坛?”谢渊似乎有些迟疑:“可是翟军师那边……”“盟主大可放心,军师那边交给我。”谢渊出身天策府,行事也不拖泥带水:“也好,你天璇坛人手稀缺,但是我听闻三小姐自幼丧父,母亲身体也不好,你可要保证她的安全。”回忆着某位儒雅的青年,谢渊又多嘱咐了一句,身后,影悄然隐去身形。

落雁城广场,即使站了数百人也丝毫不显拥挤,谢渊走到点将台上,浑厚的嗓音让这些年轻人安静下来:“诸位,都是我浩气盟层层选拔上来的武林俊杰,今日,你们就是我们浩气盟的兄弟姐妹了,谢某一介粗人,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只有四个字。浩然正气!”“浩然正气!浩然正气!浩然正气!”人群之中,有几个人被默默带走了。

落雁城旁边的一处小院里,人群中被带走的少年少女聚集在这里,他们或多或少有点疑惑,但是都表现的很平淡。“不错,是些好苗子。”蓝白色的脸谱面具,表明了此人的身份。“参见天璇坛主。”影挥了挥手,说:“你们,原先修习什么武功我不管,既然被我天璇坛选中,就要修习我教给你们的东西。现在,不想留下的就走吧。”没有人动,只有一个青衣少女问话了:“请问,影坛主是要教我们什么?”影在面具下的脸眉头一皱,但他还是回答了:“想知道?你,跟我来。”说罢,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其他人虽然不为所动,但是眉宇间隐隐有着幸灾乐祸之色。杨风凝很是乖巧的抱着琴,一起跳了下去。

落雁峰的这段悬崖,略显光滑,没有一颗杂草,一条藤蔓。影的右手挂在悬崖上,没有刮蹭出火花,唐门秘术所制造的机关手甲,效果非凡。影在半山腰上突然停下,没有让杨风凝慌乱,少女慢慢转身,古琴中闪过一抹寒光,竟然洞穿了坚硬的岩石,小巧的足踩在那寒光之上。少女怀中的琴似乎没变过样子,影有些惊讶:“没想到三小姐竟然还修习莫问心法。”“风凝只是略懂一二,偶得太白师伯点拨。”“甚好,三小姐,接下来请听我说……”

一天劳累,烟雨居舍内烛火尽熄,白天前来加入浩气盟的侠士都在此歇息,有些人留在浩气盟内,有些人被外派到各地,等待天明出发。不远就是兰亭书院,此刻却是灯火通明,浩气七星齐聚一堂。“霜戈堡失守,瞿塘峡也是岌岌可危。诸位有什么想法。”谢渊语气中有一丝苦闷,左边的一位道士说话了:“内乱刚结束不久,实在是人才稀缺,恶人谷趁乱壮大势力,我们是在是有心无力。”“张道长,话虽如此,也不是没有办法。”【天权】张桎辕听闻【天玑】翟季真的话,眼前一亮:“军师可有妙计?”“新入盟的侠士,这几人可堪大用……将他们分散各处据点,委以重任,瞿塘峡派月坛主督战,无量山由可人姑娘督战,先固守,同时留出一支奇兵,四处出击……”

竖日,浩气盟正气厅,谢渊看着眼前的六人,很是满意:“你等六人都是新加入我浩气盟的武林新秀,此次召你们前来是想派你们上前线委以重任,你等可愿意。”六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风雨飘摇,兵临城下,生死之际,必以血捍。”“说得好!算然给你们委以重任,但无量山瞿塘峡战事实在太过凶险,此二处将由开阳坛主可人和摇光坛主月弄痕辅佐你们。纯阳宫霜景!”“弟子听令。”“许你沧澜城城主之位,夺回霜戈堡,直击黑龙沼。藏剑山庄叶儒宁。”“弟子听令。”“我将飞沙关交给你,暂时据守,寻求战机。”……“蓬莱方清愁,长歌门杨风凝。”“弟子在。”“你二人一人镇守不空关,一人前往白龙口直取卧龙坡。”说罢,谢渊扔出六块令牌:“长空令下,余孽不生。”“天道不灭,浩气长存!”

回到烟雨居舍,杨风凝刚提笔欲书,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起身开门,门外一个女子衣决飘飘,双臂盘着珍珠白色的绸带。“原来是清愁姐姐,快请进。”方清愁走到桌前坐下,目含秋水,看着准备倒茶的杨风凝:“三小姐对瞿塘白龙之行有何看法。”杨风凝一怔,将茶水端了上来:“既然入了浩气,我便不再是杨家三小姐,只是一个普通的浩气弟子。此次瞿塘白龙之行,怕是浩气盟人才不够,不得已才将我们这些初入江湖的牛犊派去呢。”“初生牛犊不怕虎嘛。”“说的也是呢。”眉目相视,巧笑倩兮。“不过说起来,到时候,能请清愁姐姐送我几架神机车助战?”“哦?为什么要神机车助战?那可是重要物资。”杨风凝掏出一张不空关和卧龙坡周边的地图,说:“不空关一面背山,两面环水,唯一的平缓之地又接壤后方金汤寨,恰是易守难攻,那恶人谷想来也只能是步战强攻或是奇兵攀崖,无法使用攻城器械,这神机车留在不空关也是浪费。而卧龙坡虽建与丘上,只有一面靠山,其余三面曾经都是梯田,骑兵和摧城车不好前行,但神机车不受影响,而且这白龙口的粮草大部分都在卧龙坡之中,神机车又擅火攻,乃进攻卧龙坡不二之选,若是清愁姐姐觉得难做,我可以用神机雷来换。”杨风凝讲的有理有据的,方清愁笑开了花:“风凝妹妹不用见外,若是进攻遇到了难事,尽管找我,若是我这不空关遭了冲击,还指望妹妹回援呢。”“那……”二人相谈甚欢,日后凛风堡一战名震武林的凌雪问华组合初见雏形。

入夜,霜景抱着一幅地图前往漓水河畔拜访张桎辕,叶儒宁向藏剑山庄发了一封书信,方清愁盯着沙盘秀眉紧皱,杨风凝坐在院中开始了被落下的修行。

瞿塘峡,激流坞,一个红衣少女赤足从遍地尸骸中走过,鲜血没过了脚背,但她毫无知觉,舔了舔刀剑上的血液,少女露出了可怖的笑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笑声天真得连常年刀口舔血的恶人都打了个冷颤。一夜之间,整个激流坞据点被屠杀一空,无人生还。“芊璃,过来。”听到呼唤,赤足少女收起兵器快步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父亲!”少女扑向一个人的怀里,那人竟身着浩气盟衣装:“来芊璃,咱们去换衣服。”男人牵起少女的手,走向屋内。远处的山林,一个浩气盟弟子捂着胸口,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一个字:“烟…”便不甘的闭上双眼。这一切,都被彻底隐藏在黑暗之中。

天明,浩气祭天台。“诸位,都是我浩气盟的勇士,今日,是你们出征的日子,这一壶酒,护佑各位平安归来!”【玉衡】司空仲平,将手中的一壶酒洒在地面上,然后高呼:“浩气长存!”

祭天台上的这些人,正是昨日谢渊召集的六位侠士以及月弄痕和可人。众人将碗中的酒泼散干净,拱手回应:“浩气长存!”

浩浩荡荡的队伍跟随这八人出了浩气盟,出了武王城,又分成三股,直杀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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