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累死了，想不到夜蝶小姐你不仅人长的漂亮，舞也跳的这么好，之前和我见面的时候怎么不说一下呢，像这样的体验如果只能有一次对我来说未免也太遗憾了一些。”
躺在松软的沙发中，安德烈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就用一种狡黠的眼光打量起面前这个一脸冷漠的漂亮女孩子，近乎完美的身材，修长的大腿足以吸引住所有男人的注意力，特意裁剪过的高叉礼服勾勒出女孩充满诱惑的曲线，不得不承认，尽管之前有过无数漂亮的女朋友，但是此时此刻坐在这里只是安静地喝着鸡尾酒的夜蝶对于安德烈还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人生如果没有遗憾的话那反倒才是不完美的，过于美好的经历其实有过一次就够了，不然之后人是没办法面对绝望的现实的。”
“然而现在对我来说最绝望的现实就是没办法继续和夜蝶小姐把酒言欢呢，老实说，这么长时间以来，如此对我胃口的女孩子你还是头一个。”
“这句话你最好还是不要让我姐姐听到，不然我可没把握她接下来会对你做出些什么来，而且，你其实并不是专门为我一个人来这里的不是吗？更准确的说，你来到这里是为了另外一个女孩子，一个被你们称为同伴的女孩子。”
伸出手，将放置在鸡尾酒杯中的那颗樱桃取出之后含在嘴里，夜蝶抬起头，然后用那双不带一丝感情波澜的眼神看向面前的安德烈，似乎是从最开始就不打算对自己的身份有任何隐瞒，安德烈既然能够找到这里来本身就说明了一些问题，一味地装傻只会浪费双方的时间，没有任何的好处。
“唉？这就准备切入正题？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能继续和您进行如此轻松的对话。”
“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话题，但是您既然来了，我想您作为客人肯定也不希望就这样空手而归吧，我有说错吗？此时此刻在耳机那边监听着我心跳的西蒙大人？”
“唔……”
一瞬间就拆穿了这边安德烈的小把戏，对于女孩如此不客气的话语，安德烈也只能尴尬的笑笑然后掀起覆盖在自己耳廓上的一缕头发，小巧的蓝牙耳机隐藏在发丝之间，不停地闪烁着幽幽的蓝光，本来是特别制作成这种隐蔽性的外观，但是在女孩那双眼睛之下，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逃过她的扫视，任何的把戏都无所遁形。
“额，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安德烈大人您没有后续支援联络的话是没办法一个人拿到整个舞池的控制权的，这一点，从你最开始决定用这个方法吸引我注意力的时候就暴露了，而且……”
“而且？”
“而且卡特已经死了，这个消息昨天就已经到了我们这些人的手中，所以大摇大摆刷着他的卡进来的你我们没有理由不会注意到，门卫那边也是故意放你进来的，没有我们的允许，你早就已经被轰出去了。”
“唉？这倒还真是让我意外，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们还是决定让我进来，我能说你们这是在玩火吗？”
“这是委托人的要求，我们没办法拒绝，他做这个委托的时候说过，如果巴别塔那边发现了我们的小动作就尽管让他们过来就行了，他很渴望和耳机那边的西蒙大人来一场对弈。”
稍稍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对于这样的要求同样感到有些不解，但是事已至此，此时骑虎难下的她们也只能按照委托继续做下去，不知不觉中，这间俱乐部已经成为了这场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委托人？什么委托人？”
“你们既然能够找到这里来，难道还不清楚这间黑蝴蝶俱乐部的真实面目吗？”
“黑蝴蝶俱乐部，注册时的客户对象填写为国王区上层名流的私人俱乐部，但是在各方监控的调查下，出入于此处的更多为一些黑市上的罪犯和商贩，他们以此为据点，互相交换情报和进行商品交易，换句话说，这里就是一个小型的黑市，而作为这个黑市的管理方，黑蝴蝶俱乐部的管理层还有一项主营业务为人津津乐道——”
夏娃的声音立刻就在耳边响起，AI的反应极为迅速，几乎是一瞬间就从数据库中抽调出了所需要的信息，然后尽数将其灌输到安德烈的脑海里。
“——佣兵业务，只需要缴纳一定的金钱，黑蝴蝶俱乐部就会用直属人员去帮助委托人进行某种任务，可以是日常的跑腿，也可以是秘密的暗杀，只要用钱，在这间俱乐部的佣兵业务中你可以买到任何服务。”
“安德烈大人，抱歉，这是我的疏忽，没能从底层数据库及时把这个信息给抽取出来……”
“额，没关系，现在我知道了，所以夜蝶小姐你们是接到了这个委托才对我和马太下手的吗？”
“就是这样没错，安德烈大人，老实说，其实一开始对于这个委托我是持反对意见的，但是姐姐说这次委托人给的金额远超想象，而且委托中只是让我们在这边拖住您，并没有让我们进行到更关键的有关于马太大人的任务，所以身为一个商人，我想即使是您本人也会做出和我们一样的选择，对于这种低投入高回报的生意我们是没办法拒绝的。”
“也就是说你们只是外围人员是吗？但是夜蝶小姐，我还有一点很好奇，你为什么毫不犹豫就告诉了我这些信息，没有任何前置要求的馅饼我可是吃的有点不踏实啊，就和那些主动爬到我床上的女生一样，如果没弄明白之前我也没胆子去驾驭她们。”
稍稍撇了撇嘴，安德烈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伸出手拿过面前的酒杯，然后微微抿了一口，鸡尾酒特有的那种果香立刻就顺着喉咙滑到胃里，但是这种甜腻的口感却并不能让男人说得上喜欢，这样的口味更适合那些女孩子。
“安德烈大人，告诉您这些信息是有理由的，因为那个委托人从一开始似乎就预见到了我们会暴露的事情，所以从委托开始的阶段就给了我们一个详细的计划，而告诉来到这里寻找情报的您一部分信息就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
“嗯？计划？”
“看样子您似乎很感兴趣。”
“这个是当然的吧，相比于前面那些只能算是你们为自己开脱责任的开胃小菜，这个所谓的委托人计划当然才是一顿大餐吧，能够告诉我吗？夜蝶小姐，如果情报有用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给西蒙求情让这间俱乐部保留下来哦。”
“嘁……”
只是继续保持自己那个冷漠的眼神，夜蝶在听到安德烈的回答之后立刻就不耐烦地砸了一下嘴，随后，女人迅速起身，那双修长的大腿迈动的同时，也带起一阵芬芳的气息直冲男人的鼻腔，一时间让安德烈的意识变的有些恍惚。
“看样子那个家伙果然说的没错，到目前为止你们的反应和他说的一模一样，用无关紧要的信息来引起你们的注意，在那之后继续保持一个更强的刺激就能将你们彻底拉入这场棋局，安德烈大人，在这一步棋上，是你们输了。”
“没办法的吧，我们需要更深入一步的情报，而目前你们就是唯一的情报来源，我想那个家伙就是看重这一点才这样做的吧。”
“那既然这样的话，安德烈大人，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黑市的一条铁律……”
“铁律？什么铁律……”
“绝对的等价交换，在黑市中，如果想要得到某种东西你也同样要付出和这样东西价值相符的代价，没有什么是可以免费得到的，一切的一切你只能用失去来获取，这就是黑市的铁律，也是我讨厌这个地方的原因，毕竟知识的获取相比这种法则来说还是要仁慈的多，你要付出的也就是一点时间而已，这才是划得来的买卖。”
这一次在耳机这边响起的是西蒙的声音，男人一直坐在参谋室这边监听着安德烈那边的情况，所以也能适时地对这边出声提醒。
“安德烈，小心一点，我总觉得有点问题……”
“黑市的铁律就是你要获得某样东西的话一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安德烈大人，您既然想要获取情报，那您也应该拿东西来换……”
“交换？你觉得我要用什么东西来换取这个情报？我可不觉得我身上有什么你看的上的地方，你觉得使徒所拥有的财富怎么样？钱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倒是没什么所谓。”
“很遗憾，安德烈大人，那位委托人看中的并不是您这个使徒的地位，他更在意的是另一样东西，一样足以在任何的交易中都可以作为万能筹码的东西……”
“万能筹码？”
转过身，朝着旁边的两名酒保招呼了一下，很快，就有侍从抬着一张巨大的桌子来到两人所在的这个位置，与此同时，头顶的聚光灯也开始重新工作，再次将在场所有人的焦点拉到这边的安德烈身上，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夜蝶朝着在场显的有些惊愕的人群们点了点头，随后，就直接伸出手一把扯下覆盖在巨大桌面上的红布。
一把六发的左轮手枪，一副扑克牌，还有一盒适配于左轮的子弹，这就是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心中一瞬间就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安德烈坐在沙发上，看着此时被聚光灯聚焦的夜蝶，一时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黑杰克轮盘，整个黑市都承认的对赌游戏，对赌双方使用只有【A】到【K】十三张牌的扑克进行二十一点游戏，输的一方要在左轮手枪中装填所输点数的子弹，并朝着自己的脑袋开枪，如果输方是爆牌，则装填和爆牌点数相对应的子弹数目，这个装填数目最多为六点，换言之，如果一旦输了六点及以上，直接宣告死刑。”
“这是什么鬼游戏？俄罗斯轮盘这种东西都能当作游戏的吗？”
“很遗憾，安德烈大人，这就是黑市的现实，黑杰克轮盘的确是一个游戏，一个以双方最宝贵的万能筹码生命为赌注的游戏，而且因为这次赌局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还有几点要给您交代一下……”
“嗯？”
“第一点，赌局没有终点，唯一的胜负条件就是一方的死亡，有人失去唯一万能筹码，则游戏结束。”
“第二点，这是基于本场赌局的特殊规则，您每赢下一局，我将会告诉您有关这次委托人情报的一部分信息然后再朝自己开枪，相对应的，我每赢下一局，你也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朝自己开枪，这很公平，也是您唯一进行情报交换的机会。”
“第三点，双方拥有一张王牌，王牌等于一到十的任意点数，在双方开牌之前您可以使用王牌来进行加点，换句话说，如果王牌使用的好，您有机会直接压死对方。”
“我的天，是黑杰克轮盘，这玩意的公开赌局有多久没有见过了，想不到这次在这里能看到……”
“看样子似乎是有好戏看了哦，你压谁赢？我觉得那个漂亮的小妞似乎有点厉害唉。”
“庄家呢？有人过来当庄家开个盘吗？我迫不及待想加入这场赌局了，我赌那个骚包的男人赢！”
“我赌女的！”
周围陆陆续续的已经有人开始叫嚷着要对这场事关两人性命的赌局下注，似乎在这群人眼里，这场游戏和严肃的生死无关，只不过是日常繁忙之余的消遣而已，亮闪闪的西佛和卡普被一股脑投入到已经开启的庄家赌注桌上，甚至在其中还能看见几枚金灿灿的高德，人的生死在此刻成为了一种可以量化的东西，被浓郁的铜臭沾染上之后似乎连灵魂都变的有些压抑。
“看见了吗？安德烈大人，这就是你一直在守护的这个城市的现状，他人的生死和自己无关，所以可以尽情消遣，只要得到足够的感官刺激，这群人能干出任何事情，这是一直躲避在巴别塔中的您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景象，但却是我整日必须面对的现实。”
“所谓的命，在这个世界也不过就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我被命运所摆布，只能屈服于眼前的现实走上这张赌桌，而您呢？您又是被什么所控制着，而不得不在这里用那几张可笑的扑克牌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所谓的自由，不过也就只是在可悲范围内的幻想而已。”
“从建立起那片围墙的时候起，墙中人的命运早就已经不属于他们自己了。”
深吸一口气，夜蝶缓步上前拿起那枚没有装填任何子弹的左轮，女人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左轮冰凉的表面，头一次，那双冷漠的眼睛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轻轻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然后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女人将枪口对准依旧坐在沙发上的安德烈，枪口没有任何的动摇。
“回答我，安德烈大人，您要加入这场游戏吗？”
“以自己的命运作为赌注，和我进行这样一场豪赌，请告诉我您的选择。”
“我看上去像有的选吗？”
“您当然可以选择拒绝，但是在您说下否的那一刻，埋藏于这间酒吧周围的二十颗炸弹立刻就会被引爆，然后将所有的秘密埋葬在废墟之下，虽然您有可能利用教具逃离爆炸，但是在那之后拉着在场所有人陪葬的负罪感和任务失败的空虚感将会一辈子跟着您。”
“这就已经开始用别人的命来绑架我了是吗？不得不说，你这次的委托人真是个让人不爽的家伙，如果有机会和他见面的话，我一定会把他按在地上摩擦，呼——西蒙，你怎么看？要让我冒着被子弹爆头的风险加入这场游戏吗？”
一边说着一边就举着手中的鸡尾酒杯起身，安德烈用一只手按住耳边的耳机然后笑着朝西蒙那边问道，几乎是一瞬间脸上就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西蒙随意地就在面前的虚拟屏幕上比划了几下，就在屏幕的正中间，十三张扑克牌正在不停地进行着各种排列组合，而男人也就趁着这阵功夫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你知道我的答案，安德烈，这种对我智商明着来的挑衅我向来不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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