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我们又回到那个老路子上去了。”霖之助摸着依旧发烫的额头说道。
“去求雷米莉亚,你算了吧,你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我马上否决了。
刚刚损失了一套茶具,霖之助要是再去找麻烦,绝对要再损失不止一套茶具的财产。再说霖之助要借用的重型机械什么的,红魔馆压根就没有那种东西。
“你还是先照顾好阿求吧,我看。”我补充道。
阿求躺在香霖堂里面,她因为体温过低而差点休克,还好及时被拽回来了,要不然指定得死在那外面。
我看了看窗外的鹅毛大雪,心想为什么这雪就下不完。
霖之助用姜汤把阿求从死亡的边缘硬拉回来,但马上发现她伤风了,而且这伤风很快就变成了低烧,直到现在还没有好转的迹象。
“我就奇了怪了,阿求是为什么会这样的,低温症也不是这么发病的啊。”霖之助用温水清洗了毛巾,重新覆盖到阿求的额头上,这时候听见阿求糊里糊涂地说了一句:“霖之助,不要走呀……”
“哎!哎!我在这儿呢!”霖之助马上说道,但是他也立刻意识到,阿求仅仅是梦呓,她早就意识模糊了。
“这非常不好办,”我说着,目光从外面移回来,“霖之助,我们需要补给,食物、饮用水、燃料、衣物……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现在是时候收集这些东西了,你不觉得很有必要的吗?”
霖之助沉默了,他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反常的低温,这已经不是冬季了,而是一种魔法导致的天气。幻想乡可以和冰雪扯上关系的就那么几个人,我们非常清楚。但是我们也同样清楚,她们那三板斧,根本不可能从一月份一直抡到四月份的现在。所以我们要靠自己,第一步就是保证后勤。
“我知道了,您说的在理。我想现在人间之里一定比我们这儿好不到哪里去,哄抢物资什么的,恐怖早就……”
“结束了,已经。”我回答道。
……
“不要抢!人人有份!大家排好队!”
“呜啊!这么痛苦,寒冷!”
“我不想死!给我食物和水!”
“衣服!那件羽绒服是我的!滚开!”
“你才给我放手!”
……
从雾之湖回来的时候,我处于一种好奇,从人间之里过了一遍,结果发现那里简直就是一片狼藉。打砸抢烧当中除了没有人纵火焚烧什么——这么冷的天气,连户外生火都没可能——剩下的那三样都占全了。相比之下,香霖堂要更加适合作为一个避难所。
霖之助继续沉默,香霖堂的壁炉随时随地可能熄灭,我已经看到火焰逐渐显得力不从心了。
燃料即将告罄,而没有壁炉的维持,香霖堂的室内气温从二十摄氏度骤降至零下二十摄氏度,只需要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那意味着霖之助和阿求的死期到来了。
“霖之助!”我猛地把他摇晃了一下,“你现在给我清醒一点!你是那样坐以待毙的人吗?我看不见得吧!”
“是,您说得对,我不是一个会面对困境束手就擒的人,但您要知道,我作为一个人类,在面对绝境的时候是非常软弱无力的。”霖之助回答道,他眼神的那种黯淡,我确实觉得心惊胆战。
没什么比意志的丧失更加令人恐惧了。
我知道霖之助正在放弃希望,而他显然是绝大多数人类的代表,人间之里的那些人要糟糕得多,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希望了。要不然怎么会哄抢物资?
有些事情必须要适当的人去完成,而有些事情则根本没办法完成。
“红魔馆的密封性远高于香霖堂以及人间之里的任何一个建筑物,霖之助,背上阿求,我们要出发了。”我不由分说地拉过阿求,用羽绒被把她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就像是给一块蛋糕裹上一层层奶油那样。
“等……嘿哟!真沉!”霖之助被我的一放给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好歹是个爷们儿,干嘛这么小弱小弱的?”我不屑道,“你背上是一个你种下的果实,你不想等到收获的那一刻?”
霖之助这回安静了,我猜得似乎没错?这小子果然和阿求有点什么事,没有拿出来放在光天化日之下说道说道。
从香霖堂到红魔馆有接近三十分钟的路程,如果我们走过去的话,那么在我们没有走到一半的时候,我身边就只会剩下两具尸体。显然,没有代步工具的话,我们是不可能全员到达红魔馆的,活着到达。
“我们不可能就这样过去的,您完全清楚这一点。”霖之助说,“但是,有些东西也许您会感兴趣的。”
“我在等你这句话呢!”我非常高兴霖之助这回没有再藏着捏着了。
香霖堂的后面有许多零部件和废弃物品,其中不乏宝贝,只要你肯下决心去淘。
霖之助已经换上厚重的羽绒服,阿求暂时被安放在屋里的床上,壁炉的燃料只剩下大约一分钟的样子,我们要加快了。
“这里,看到这个零件没?”霖之助问道。
他手上捏的是一个刹车提示,那是T26的零部件。
“你怎么会有坦克的零件?!”我非常惊异,按理说霖之助可能有外世界的任何东西,但我没想过他还有外世界发生世界大战时的遗留物。
“我说过,您不了解我,当然还有我的店。”霖之助骄傲极了。
“哟呵,你要升天吗?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了。”我回答道,然后马上开始搜寻面前这堆成一个小山的废品堆。
凭着一种不方便告诉别人的直觉和洞察力,我在壁炉熄灭之前找齐了组装一辆T26所需要的全部模块,然后在室内温度下降到冰点的时候,成功完成了这辆T26的拼装。
趁着阿求的体温还在安全范围内的时候,我们三个一起钻进了坦克里面。
“好极了,现在的问题是,没有燃料,我们怎么走?”霖之助问道。
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把霖之助这张乌鸦嘴给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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