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马将卷宗送到最内侧,位于东湖中心位置的三层楼阁。
从始至终一直低着脑袋,不发一言,接着再面色平静的退了回去。
白衫男人接过卷宗,从头到尾的脸色一直面沉如水。
倒不是多么阴沉,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位湖心亭的主人,是真的不太喜欢做表情,而且自家楼阁,犯不着说什么多余的话,做什么多余的表情。
来到窗边,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湖水。
谁能想到,这底下有一个活过两个甲子年的老人,龟息其中,无须进食,也不用晒晒太阳,时不时还会听着自己念叨。
这位湖心亭楼阁的主人,手中掌握了数百位亡命之徒、杀手的白衣男人,在闲下来的时候,其实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
至少从面相上来说,挺像一个家境富裕的翩翩公子。
一个一个的拿起卷宗。
苏轲念念叨叨。
“白衣剑仙傅剑瓶以及汉室遗孤被确认现在正在大秦,寄人篱下。”
言罢,将卷宗抛入东湖之中。
接着,从东湖中冒出一阵微不可查的咀嚼声,一连串的气泡,冒出水面,浮现在微微涟漪的东湖上。
竟然有人在湖底低语。
“我见到傅剑瓶的时候,他还是个才得到自己佩剑的毛头小孩。没死对于江湖当然是件好事,但是对于大越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
苏轲对面前的景象习以为常。
想了想道“那我让人继续监视,姑且按兵不动吧。”
东湖水底没有传来回复,苏轲知道,这是这位活了两个甲子年老人的默许。
于是拿过另外的卷宗。
“绝情谷那头捡到一个名为吴刚的好苗子,据说是天上人亲自抹去鸳鸯谱名字的来头。”
再将卷宗抛入东湖,咀嚼声传来。
过了一会,老人低语道。
“那个小姑娘的脾气我知道,本来嘛,李古羊那样的好苗子,去哪里不好,他们绝情谷非要纳入门下,这下好了,还是个铁骨铮铮的情种。还惹得那位老人亲自为顾白狐牵红线,本来嘛,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
“这之间有必然联系?”
白衣男人表情依旧镇定。
“那倒不至于,要说先后的话,反而应该是先有的吴刚,再有的为顾白狐牵红线。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绝情谷那样的地方,兴盛也就一两百年的事情,此时盛极,说不定下个甲子,就发不出一点声音咯,这个偌大江湖,掀不起一点水花的所谓人物,比比皆是。”
这算是盖棺定论了吧?
于是苏轲不再多说。
拿过最后一卷卷宗。
“旧蜀地上,武当山的宋九龄,杀掉了常赟裴、陈梅阁以及刘老三。刘老三大刀折断,被埋在石块之下。陈梅阁被直接穿透胸膛,刺了个透心凉。而常赟裴,似乎是因为一时不备,被马路遥留给宋九龄的飞剑夏至给穿透眉心,一击必杀的场合。”
最后一卷卷宗也被抛入了湖底,老人吃完了最后一卷卷宗。
“宋九龄?就是李壶竹唯一带上山的那个少年,然后又闭关了六年是吧?”
“没错。”
“我还以为他真的要闭关九年来着,如果不是马路遥死的太快,武当山太急的话,真让他闭关个九年,出来之时,谁又堪敌手?嘛,反正现在看起来也差不多。”
苏轲倒没有多少震惊,当时李壶竹将这个少年带上武当山的时候,老人就有过类似的评判,现在看来,八九不离十。
“那接下来怎么办?继续派人?你就不怕,又那般培养个李壶竹出来?”
“李壶竹是李壶竹,他宋九龄是宋九龄,前人走过的路,对他来说可没什么用,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吧?不然你湖心亭的麻烦可不小,谁都认为你湖心亭苏轲是个软柿子,谁都来拿捏一下,岂不是烦不胜烦?”
苏轲明白了老人意思,双手撑在窗边,看着平静微波的东湖湖面。
“那就一路追,一路杀。但是我有言在先,不能让他成为下一个李壶竹。这个江湖……不允许出现什么天下无敌。”
接着湖底传来不可多见的桀桀笑声。
“我就能断言,之后甲子这个江湖,人才辈出,这等光景可不得多见,他宋九龄想天下无敌,可没有多么容易,若是真的走到开山立派那一步,不要说你苏轲,终南山、龙虎山甚至自己宗门的武当山都不一定容得下他。你还是做做样子,当一个作壁上观的看客比较符合身份。”
苏轲却不屑一顾,冷眼冷笑。
“我可没有那般气定神闲,相反,我可是相当的沉不住气。”
东湖畔的游行的公子小姐个个面若春光,喜气盎然,谁能想到这无风不起波的东湖,有这么一座谈笑间,杀人不见血的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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