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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非人哉

第七十章非人哉

像是冻结的河流迎来春汛,在草地上看着夜色发呆却碰到了流星,以为要死了的盆栽顽强地抽出了新生的嫩绿枝条…为他人而牵动的感情,实在是美妙。

但我为什么偏偏要抗拒它呢?

上世纪的精神分析家弗洛伊德在心理动力论提出了“本我,自我,超我”的概念,本我是指人先天本能的冲动,自我指的是基于现实的权衡,超我则是后天道德形成的管制。举个例子,一个健全的普通男性,若在街上偶遇一个外貌极佳的女子,他的本我会告诉他赶快去和那个美丽的雌**媾,而超我则会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这不符合现行的社会法律与规范,这时候自我就会出来调和,结合客观条件选择先搭讪要个社交账号,然后通过逛街吃饭看电影之类的手段慢慢地去交媾的目的。

而若是换做我,虽说我好像并没有这种传宗接代的想法和情欲,毕竟在我看来,普通人大多和家畜无异,这就和普通人不会和动物交媾一个道理…但若是我有了这种硬性需求的话,我的本我会和普通人一样告诉我去和对方交媾,但我的超我却几乎不存在束缚这种行为的道德观念,所以本我会占据主导,然后我的自我结合客观条件进行过计算后,如果发现条件不允许,就会选择放弃交媾的欲望或者和常人一样通过不违背现行社会秩序的手段来达到与对方交媾的目的,可要是条件允许,加上发现了投入交往付出的代价与交媾获得的快乐不对等,我的自我就会告诉我以犯罪手段强行和对方交媾,再然后同样是根据客观条件,或者以话术为手段哄骗过对方不追究自己的责任,或者清除掉所有作案证据和痕迹后离开,当然,清除也包括毁尸灭迹…

可如果那个【对方】换成了和叶…

我的超我竟然会主动去阻止我的本我因为情欲产生的交媾冲动,生怕会伤害到和叶,或者给和叶留下不好的印象,这简直不可思议,而且值得一提的是,一般情况下,我的确不会产生与畜生没区别的人类交媾的欲望,但我对和叶,却是例外。

《孟子》里说“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意思是没有怜悯伤痛的心,不能算是人;没有羞耻憎恶的心,不能算是人;没有谦辞礼让心的人,不能算是人;没有分辨是非善恶心的人,不能算是人。

确实,以孟子这位圣贤的哲学而言,我这个不会为杀人而羞惭,不会为他人不幸而同情,不觉得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选择大义或者说贞操与生命,会毫不犹豫舍弃前两者,也不会因为他人弱小就去迁就谦让他的家伙根本不能算是人。

我一直以理性要求着自己,也许正是在追求着神的境界。

也就是说,我把自己看成了比人类更高级的生物,即是神。

可按照儒家对孟子这段话的另一种解释:怜悯伤痛的心,是仁的发端;羞耻憎恶的心,是义的发端;谦辞礼让的心,是礼的发端,辨别是非善恶的心,是智的发端;一个人有仁义礼智这四端,就如同身上有手足四肢一样。没有仁义礼智的我毫无疑问是个残疾人。

而和叶对我来说不愧是特殊的存在,她让我重新有了仁义礼智的观念,我会为她而担心,为她被欺负而幼稚地报复回去,为她而牵动情欲和诸如此类的欲望…更像是个人了。

我是因此才在意她的么?才想杀掉她的么?因为她唤醒了我的人性,所以我的魔性或是**亦或是神性不允许,才操控了超我,影响自我,不断告诉我杀了她,继续追求那个神一般超脱,自由自在,绝对理性的境界。

不对,本末倒置了,我弄错了因果关系,应该是她先成为了对我而言不可缺少的生命一部分,让我在意了,我才会更像是个人,才会想杀掉她。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灼伤一样的疼痛中,泷雨回溯到了从未触碰过的更久远的记忆,三岁以前的过去。

那是刚出生不久的时候,病房里,父亲一边在给产后还虚弱不能下地的母亲喂饭,一边说着情话,你侬我侬,幼小的姐姐趁着护工被狗粮糊得失神之际,脱离了看管,一个人走路都不稳的,踉踉跄跄来到了盛放她的摇篮边,盯着她,像是看到宝石那样闪着光,然后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摸她的额头,口齿不清地说,“妹,妹妹,妹妹!瓦有,妹妹,啦,瓦有妹妹啦!嘻嘻。”进而整个人趴靠在摇篮边缘,一边戳着妹妹的脸,一边笑得好像喝了酒似的,眼睛都眯成了缝儿。

再然后被护工强行抱走后会生离死别似的挣扎,乱蹬着小脚丫,声嘶力竭一样地喊着妹妹。明明只是再寻常不过的行为了,却不知何时深刻印在了泷雨的脑海里,潜藏在记忆深处。

是了,和叶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陪伴着我了,甚至比起忙着事业或者策划二人世界环球旅行,把我们托给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他们照顾的父母还要长久。在我牙牙学语时是她引导我说出了第一个词:姐姐,在我蹒跚学步时是她不厌其烦地牵着我的手,在我摔跤破了皮时是她哭得最凶,在我被路人的恶狗注意时是她挡在我身前…哭得路人愧疚地把自己的宠物教训了一顿…在我还未形成三观时,姐姐这个词汇已经在我的心里根深蒂固,并可以和各种褒义词无缝联系,是和叶参与塑造了我的三观,占据了迷茫的我几乎所有的情感波动,所以在我三岁能够记事后,初步有了三观的雏形,与社会格格不入的思想轻易扫除了他人包括父母对我,仅占很小一部分的关爱与教育,唯独对和叶无可奈何,只能把她深埋心底,殊不知她在我潜意识里依旧是那个无微不至保护我,可以用一切词汇赞美的姐姐…

因为褒义词都能和她挂钩,所以我认为她可爱也无可厚非。

因为她参与了我三观的塑造,所以她对我的重要性,不亚于生命。

因为我本来几乎所有的情感就是为了她而牵动,所以那已经化作了本能。

这份人性,与我的**或是魔性或是神性纠缠,阻碍了我。

这是亲情的力量?不,这应该是无可救药的爱吧。

我爱着这样的姐姐,虽然弱小却总想着保护我,就算明知是自取灭亡,飞蛾扑火,也怕到了极点也还是义无反顾的姐姐。

我想,保护她一辈子…

为了她,我想成为人…

想通了所有关节的泷雨倏忽回到了现实!

PS:书中设定都是虚构,虽然大多有考证,但因为作者的专业性水平不足,并不确保真实性和合理性…作者就是个间歇性雄心壮志,持续性混吃等死的咸鱼罢了…

另外上了推荐位压力真的好大…生怕被喷,以至于迟迟码字不出正文,呜呜呜,明天继续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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