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天空，宛如天使的面纱，不尽冬末的春风，依然夹带着寒冷的气息。
我把即墨同学的羽绒服给周生桑穿了，自己站在公寓门口冻得直发抖。
该死的，你能不抖了吗？
我冲着此刻拿着钥匙在钥匙孔上乱戳的右手嚷了起来——在心里。
啊啊，我真不想让周生桑认为我是一个连门都打不开的笨蛋。
“哐当！”
钥匙掉在了地上。
好吧，我是笨蛋。
周生桑弯腰替我捡了起来。
“谢……啊啾！”
喂喂喂，鼻涕兄你就算要表示感激之情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啊！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给我回去！
“嗤！”
我用力吸了一口，想把溜出来的鼻涕给吸回去。
但是这治标不治本，调皮的鼻涕就像是不听话的孩子，家长刚转身它就又溜了出来。
哦，不！鼻涕君！现在已经过了门禁哦，不可以再出门了。
周生桑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手帕，递了过来。
“谢谢……”
我现在的手就像是在麻辣火锅里翻滚的鸡爪，不但又红又肿还抖个不停。
如此丑陋的手显然被周生桑看到了，她拿着手帕替我擦着鼻涕。
欸？
我有些受宠若惊。
最后门也是周生桑帮忙打开的。
一进去，迎面而来的暖气让我感动的都快哭出声来。
“我、我……啊啾！”
“你终于死回来了？”
客厅里传来东门老师的声音。
我把自己的拖鞋拿给周生桑，自己脱了鞋子光着脚丫，拉着她的那只行李箱往客厅走去。
和我想象的情况差不多——东门老师穿着睡衣盘坐在沙发上，一手薯片，一手啤酒。只是她蓬头垢面的样子比我想象的还邋遢。
“嗤！”
我用力吸了下快掉下来的鼻涕。
“你别光顾着自己吃啊，给我留点……”东门老师一开始可能是以为我在吃泡面，当她转头看到我的样子时，立马露出了像踩了狗屎一样的表情，“算了，你还是自己吃吧！”
“你不是说假期已经结束了吗？”我看了她一眼，“既然你在家的话，刚才怎么不出来帮我开下门啊。钥匙孔都快给我戳破了！”
东门老师没理我，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我身后的周生桑。
“哪里诱拐来的小姑娘？”
“是我……啊啾！”
“行了行了，你们先去泡个热水澡。这么冷的天就穿这么点衣服，你们也是厉害，是把自己当企鹅了？要我说，你们怎么不光着身子就出门呢？那样没准还能上下江北的晚间新闻。”
真那样做的话，估计记者还没到我们就被警察给带走了吧！
“啊啾！”
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东门老师皱着眉头道：“还不去？”
“知道了。”
我跑到洗手间放好热水，让周生桑先进去泡了。
“我的卧室还有间浴室，你也去好好泡下。顺便在里面好好想想该怎么对我解释。”
“解释什么？”
“你说呢！”东门老师眼睛瞟了眼客厅的洗手间。
“好吧，我知道了。”
东门老师卧室的洗手间比客厅的要大很多，装潢的也很豪华。洗手间浴室部分的浴缸是心形的，能躺两个人。
被冻得有些僵硬的身体在碰到恰到好处的温水时，我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呻吟。
“你在鬼吼什么？”
东门老师闯了进来，她并不是拉开浴帘一角只钻进个脑袋，而是把整块浴帘都拉开了，从头到脚都暴露在我面前。
“呀！”
我忙用手护住自己的胸部。
“泡得差不多了，就让我听听你的解释吧。”
她浴缸边坐在了下来。
“人家还没泡好啊。”
“你确定要当着那女生的面对我解释吗？”
“那也至少要等我先把衣服穿上。”
“行了，你那身体我早已看得快厌烦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说吧，怎么回事？”
听她这么说，我竟然有些受伤——看厌烦了？是说我的身体没有魅力了吗？
“她叫周生桑，是我高中同学，如你所见她很清纯也很可爱，但是遗憾的是她不能说话。”
东门老师用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鲍丘瘳我的另一位高中同学，他给我们买了两张来江北的火车票。一开始我以为周生桑来江北是和我一样——她的大学也在这边。但实际上不是，在火车上她告诉我自己已经不读书了，来江北只是为了找工作。”
“为什么要来江北找工作？”
东门老师问出了当时我在火车上问周生桑的话。
“是鲍丘瘳让她来的。”
“鲍丘瘳？就是给你们买火车票的那个高中同学？”
“是他。他一直都很喜欢周生桑。”
“他也在江北？”
“不，他去服兵役了。”
“然后就让你替他照顾他的女朋友？”
“大致上是这样，但他们好像还不是情侣。而且鲍丘瘳也不让我把这事告诉周生桑。”
“他倒是挺信任你。”
“周生桑是第一次来江北，这边她就只认识我。所以我就把她接回家了，我相信姐姐你也一定会乐意收留她的，对吗？”
但和我预想的并不一样，东门老师拒绝了。
“小志，我想你要明白两点。第一，这里是我家。第二，这里不是慈善收留所。”
“所以你要赶她走？”
“我劝你最好还是让她回安南吧。越是繁华的城市，人心就越复杂。你在江北呆了半年，已经自顾不暇。你确定自己能照顾好她吗？不要做力不从心的事，小志！”
其实东门老师说的很对。
安南虽然偏居一隅，是个小地方，经济也不算发达，但民风淳朴，不要说十恶不赦的坏人就是小偷也没几个。
但是江北，这座繁华都市。它第一次令我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危险，还有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
“好好想想吧。”
东门老师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后又突然回过头来。
“还有……”
“什么？”
“下次你洗澡时有人进来，第一反应不该是去遮你那小得可怜的胸部而是小弟弟，你明白吗？”
“诶诶诶诶诶！！”
“我只能说，你不去做女生简直太可惜了。”
做女生什么的我才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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