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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8)

第四章(8)

【小夏,身体怎么样了】

首先进入病房的凛姬最先关心起夏的身体状况来,紧随而入的是义人和左顾右盼的慎吾,最后月子贴住结名走进房间。结名一进入房间,就开始观察夏的神情来。对面看到结名和月子,没有露出奇怪的神情,看来自己和月子去她家的事情也忘记了,甚至连更早自己质问夏为什么和诚吵架那时候的事,她也忘记了。她的记忆,说是失去了,不如说是重置会冲突之前。这样也好,无论是对月子还是对自己解决问题的方面上。

结名偷偷推了下月子,暗示没有问题。月子才放下戒心,全力装出天真乐观的样子。

【夏姐,人家好担心你】

一下就埋进了夏的胸口。月子颤抖着,很明显不安还是没有完全从月子的身上消去,不过当夏温柔抚摸月子的头时,月子的颤抖停止了。

【别担心,我没事】

【嗯...】

月子更加深把头买了进去,大概经过夏一连串的拒绝后,再次被接纳感到高兴,暂时是看不见月子的脸了。结名同样将之前的种种深藏在心底,用其若无事走到床边。

【看起来精神不错,阿姨没来吗】

【她今天有事。不是小孩子,自己也行】

【是吗——那边的,不要随便吃带来慰问的东西】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夏自己一个人也吃不完】

结名一把打落慎吾伸出的爪子,把解救出来的水果递给了凛姬。

【凛姬,麻烦你了】

【好的】

大概是看到了平常的样子,凛姬心情愉快走向了水龙头,清洗干净后手灵活削起皮来。

【我来帮你吧】

【那么那边就麻烦你了】

义人拿起另一把水果刀,和坐在凛姬的身旁,一起削起水果。见到义人作出贡献加上结名在旁边对自己冷眼相对,慎吾为了改变自己的无用印象,也加入的削水果的队伍。

【不行的话还是不要勉强自己比较好哦,会添麻烦的】

【义人亲~~】

【不行,还有不要这样,很恶心☆】

就这样,慎吾被驱逐出来了,到墙角画圈圈去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吃着凛姬和义人削的水果,一边谈论着学校和日常的事情,没有人心存芥蒂,都敞开心胸坦然相对,至少在这段时间是如此的。

可以谈论的话题越来越少,最后大家都陷入一种尴尬的沉默中。结名看了看手表,轻松的时间是要结束了。

【时间差不多了,接来下进入正题吧】

结名的声音穿透空气,别样的紧张感充满了空间。夏的眼神变得严肃,直直看着结名。

【我就直接问了,你还记得进院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慎吾和凛姬被结名这种开门见山的问法吓了一跳,都小声嘀咕着“话题进得太快了”。结名没有理会,静静等待着夏的回答。

【不记得,不过听别人说是车祸的样子】

【那我再问一个,你知道我们这里少了谁吗?】

看夏的样子根本就不知道结名问的这个无厘头问题的答案,至此结名的心中有了判断。慎吾和义人这时对视之后,默默站起身来离开房间。夏疑惑地轻移视线,目送两人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渐渐冷却。关门声的波动,凝结房间中的空气,所有人的背脊都无意中被拉直。

【这是怎么回事】

夏的话语中没有包含感情,结名没有恐缩,正面承受夏失去温度的视线。

【你知道自己失忆了吗】

【知道】

看到夏就像在陈述别人的事情一样,结名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升起一股怒气。强压怒气,结名努力平静地说。

【知道后就不做些什么吗?】

【也不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没法针对地故意往那方面去想。而且...觉得忘记了心中好像也没有】

差点就忍不住锤床大问了,幸好最后一刻结名控制住了自己。凛姬与结名交往了这么久,虽然结名身体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但还是察觉到了结名的异常,担心地呼唤结名的名字。

【没事吧...】

【...没事】

按住胸口深吸两口气平静下来后,结名继续说。

【因为心中没觉得有什么,所以就不管了吗?】

【既然没觉得有什么,就说明不重要不是吗?既然不重要,为什么还要花费心思去想】

【这样就觉得很过分吗?】

【忘记了一张纸片放在什么地方就很过分?不想起来就不行?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但我确信你忘记的东西比一张纸片重要得多,况且如果一个人觉得一件事不重要就把它忘记,那么所有这些被忘事情汇总起来,你还可以自信说不重要?】

【你只是无理地扩大影响。还有你为什么说确信?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最懂,不需要外人作出评价】

【你——!】

就要按捺不住结名,被月子无助又乞求的眼神定在椅子上。

——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和夏的关系又要搞僵了。最近自己怎么了啊!

旁边的凛姬担心插上话。

【小名,怎么了】

【没事...夏,刚才的事当我没有说过】

结名从夏的身上别开了视线。凛姬和月子除了光看着结名之外,什么也做不了。难过得让人窒息的时间,终于被房门的打开吹散。

【结名,诚带来了】

【嗯...】

有气无力回答,焦点依旧没有从地板上移开。打破沉默的,是一把完全不知情而超然的声音。

【大家怎么都在这里?咦?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句话我说才对】

结名整理混乱的思绪的同时分析着对话。(看来他们已经接触过了,这算是多巧合啊。)感到无奈,结名正想着开口挑明一切,友人们早就开始惊讶问问题了。

【喂!诚,你已经见过夏了吗?】

【小诚和小夏什么时候见过面了?这是命运的安排吗?】

【没想到夏姐和诚哥见过了】

【这点还没有想到,本想着今天再重新让你们两个认识的】

七嘴八舌的搞得诚和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沉默良久的结名此时开口打算解决这种混乱。

【诚和夏,你们两个听着。你们都知道自己失忆了,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东西,或许还认为这不重要】

结名讲到“不重要"这三个字时加重了读音。

【作为你们的朋友我们不忍看到你们继续这样下去,所以现在是一个机会让你们重新交朋友】

在两人失忆前的关系上,考虑到失忆之前两人还有隔阂加上突然宣称两人是男女朋友太过突然,大家讨论取得一致后,结名对诚和夏撒了个谎。

【我们原来是朋友?】

诚有点不可思议,今天早上原本想着和平缘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学,平常没有交集只是因为交通事故加上失忆所以才联系到了一起,万万没想到是朋友,而且各自的朋友也惊人相似。

【顺便一说,你应该没有忘记我们从小就是朋友这件事吧。就是说你们两个和我们从小就是朋友】

所以才会有这么惊人的巧合吗?虽说又吓了一跳就是了。

【那个,我们两个的关系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诚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看着夏的表情。夏转过脸,打从一开始连一眼都没有看诚。看着这两个本是男女朋友的人现在这个样子,大家都说不出话来。谁都没有预料到让一个人进入另一个人的生活是这么困难,尚且撒谎是朋友关系,如果说是男女朋友,这两个人究竟还会变成什么样子,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渡过难熬的几秒空白时间后,诚才怏怏地说。

【平缘同学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大家今天特意来,谢谢啦】

诚转身就要离开,被结名叫住了。

【诚君先别走,今天这件怎么也要有个开端。】

结名转头正面看着夏。

【我说,重新认识不是很难吧。当然不是要求你们今天就变成好朋友,毕竟你们现在的情况变成朋友比从陌生人开始更困难。说到底,今天的目标是留下印象而已,仅仅是开端】

要是被人突然说一个不认识的人是自己的朋友,谁都难以接受吧。一个不相干的人闯进自己的生活中,每个人第一的反应就是排斥。因为印象也好,记忆也好,TA都不曾存在你之中。你一点都不懂TA,性格为人喜好厌恶,家庭环境身高体重。完完全全的一个陌生人。叫人怎么接受TA以前是自己的朋友?别人的说法和自己的认识相反,有种被骗了的感觉,没有缘由的,这种朦胧的感觉就映射到了被说是以前和你是朋友的那个人的身上,怀疑慢慢产生了。会恨TA和警戒TA,因为TA骗你了,面对你个骗你的人,谁还能用纯洁的想法去建立关系?可是这明明就不是TA的错,无理也好不公平也好,这就是很多时候发生在人们身上的事情。

夏这时无言从钱包中拿出740円,大家都不懂她要做些什么,见她走到诚的面前,把钱塞进诚的手中。

【你们现在竟然是这种关系】

慎吾不知为什么就叫了出来。对于他这种过激的反应,大家都没有投去友善的目光。迫于大家的期待,结名只好作为代表发问。

【你又发什么神经】

【因为夏塞给诚钱啊】

慎吾继续强调大家都知道的看到的事,结名用手摸着太阳穴,没好气问再问:

【所以说你想到了什么】

【这就是叫他滚的节奏,主人和仆人,主人给钱叫仆人滚,这么羞耻的PLAY】

【你现在就可以给我滚了!】

接下来,大家无视蜷缩在墙角的慎吾,静观夏和诚下一步的行动。

【钱还回你】

【——哦,哦】

夏转身,没和诚再说什么。“然后呢?”的疑问都在大家的脑中出现,实际上,没有然后。

【今天可以先回去吗?】

重新坐回床上的夏如此说道。大家都面露难色,凛姬最先开口。

【也是,小夏才刚做完手术,应该也累了,我们今天先回去吧】

不安窥探着其他人,凛姬不断漂移视线。

【也对,今天先回去吧,开端姑且也做到了】

随着结名站起来,大家都向门口靠拢。

【到时候见】

【要好好休息】

【那夏姐,再见】

【平缘同学再见】

月子话中还带着一些些的疏远和不舍。月子旁边的诚的话中带着小许遗憾。

【身体请保重】

先说了正常的道别语后结名凑近夏的身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音量说:

【因为你的身体不仅属于你自己】

说完,便把一件东西塞进夏的手中。夏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结名就混进了大家之中向夏告别了。房门关上,夏张开自己的手,见到上面躺着一个金属质地的心形发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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