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云东楼发现自己躺在一座山丘上,一眼望去全都是无尽的草原,湛蓝色的天空中只有几片白云在慢悠悠地飘荡,阳光很温和,他仿佛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活物。
他试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记忆中因醉酒而产生的麻木感已经完全消失了,就像是喝醉后被什么人运到了这里。他往周围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任何的车辙,只有一排孤零零的脚印伸向远方。
他朝那排脚印的方向望去,在脚印的尽头有一片巨大的湖泊,蓝的像镶嵌在碧绿色绸缎上的宝石那样清澈。在湖边还有一颗苍天大树,树下站着一位身着白袍的女人。她看着湖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于是云东楼朝着脚印走过去,他想问问女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就在他离女人还有一丈远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来看了云东楼一眼,刹那间,云东楼抱着头蹲了下来。
他的头很疼,像是有什么要钻出来,这个女人的身影和面容,他是见过的。
“妈妈……”他轻轻叫着。
那头黑发,那身白袍,那双手,在他的记忆里一直存在。
思绪如同潮水般蔓延上来,很快又退了回去。他赶忙站起身想要跑向女人,却发现天空已经变成暗红色了。
是黄昏,毫无预兆的黄昏来了,那棵树也枯萎了,女人也消失在了原来的位置,湖泊被天空染成火红色,在中心还有几缕涟漪。
身后响起了刀剑相接的声音,不是一柄,而是成千上万柄刀剑同时碰撞,伴随着撕裂肉体的声音与令人胆寒的叫喊声,还有马匹的嘶鸣和身体倒在地上的声音,这片天地已经成为战场了。
他感到有些害怕,既是担心战火蔓延到他这里来,又担心女人是否投湖了。
“妈妈!妈妈!妈妈!”
云东楼连着喊了几声,回应他的只有不远处的战场。
突然间,从地上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他整个人都掉了下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别叫了!快醒醒!”柳梦如用力拍打他的脸,表情显得很紧急。
“啊?怎么了?”云东楼睁开眼睛问,他的脸上麻麻的,不知道是酒的缘故还是被打的麻木了。
他一睁眼,就发现是在旅店的房间里,周围残破不堪的家具与外面不停的狂风告诉他有事发生了。
“你们这是在…拆房子?”不知怎的,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柳梦如白了他一眼,倒是蹲在一旁的车夫说话了:“等会我带头,你们直接跑,往房门跑,出了门直接走,去马车那里汇合。”
苏勇和柳梦如点点头,只见车夫脱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两条精壮的臂膀。他把衣服和木棍一裹,再往里面塞了个枕头,看上去大小与成年人无异。
“这玩意儿只能骗一会儿,剩下的就看我们的马能跑多快了。”
车夫把人偶往房间的角落里一扔,瞬间就有数十枚骨头射在那上面,与此同时,车夫带头跑向房门。那脆弱的木门被他一撞就七零八落了,顾不得身上的木屑,他们一路跑下楼去。
也没来得及考虑目前的状况,云东楼就跟着他们一起跳进了马车,车夫驱赶马匹拉动车子,这时云东楼才有机会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在原本应该是二楼的窗户外面,悬浮着一只黑色的大鸟,看上去有点像乌鸦,可它张开翅膀的样子像极了绘本里的恶魔。最要命的是这恶魔发现自己只是撕碎了一个人偶,正在向四周张望,而云东楼刚好和它对上了视线。
那只乌鸦发出凄厉的咆哮,带着苍鹰一般的气势从上俯冲下来。好在车夫发现的早,抬手就是一马鞭抽打在那只乌鸦的额头上,虽然只打下几片羽毛,但也算是把那只乌鸦打得缩了回去。
“别看,赶紧找找还有没有弓箭,如果命大的话今晚还能吃一吃大鸟。”车夫开玩笑道,虽然脸上并没有轻松的神色。
但这的确减缓了马车内紧张的气氛,柳梦如还真从车厢里找出几根箭,虽然箭头已经钝得不成样子,但总归还能用。
在摇晃的车厢上很难瞄准,所以柳梦如只能等怪鸟离得近了再射,几番纠缠下来,那怪鸟也学聪明了,不再冒进。可柳梦如手里头已经没有多余的箭了。
“你这猎户还是不称职啊。”苏勇苦笑着对他说,此时他们已经没有办法了。
“抱歉啊,今晚没有大鸟吃了。”柳梦如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手里的弓却没有放下,他的父亲从来就没有在敌人面前放下弓,甚至是他死的那一刻。
或许是发现柳梦如不再射箭,怪鸟在马车顶上盘旋,最后瞄准了苏勇,想要一击杀敌。
苏勇也读懂了它的意图,但是他不能死在这里,他的肩上还承载着父亲与东王国无数百姓的期望,人们期望他能带来和平,所以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捏了捏袖子里的手,还没等他思考完,怪鸟就已经发现了柳梦如弹尽粮绝的事实,它冲向苏勇。车夫不可能松开缰绳,马车的速度已经到达了极限,旁边那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小个子手里也没有剑,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拦它完成主人下达的使命了。
它就要碰到苏勇了,还有十掌宽的距离,这个距离连眨眼的时间都不要,它张开了鸟喙,想要将苏勇吞进肚子里。
可惜它咬住的不是苏勇,而是苏勇临行前,老人让他带给东王的短刀,那柄短刀很锋利,刀身光滑的像是可以映照出世间万物,此刻却发出了耀眼的白光。
“万物必有其终焉之像——!”
苏勇大喊出声,在短刀碰到鸟喙的瞬间,这句话如同闪电一般照亮了他的脑海,他想也没想就喊了出来。
就像字面所说的一样,怪鸟惊叫着扑打翅膀,可嘴就和黏在刀上一样挣脱不了,它的羽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粉末,接着是血肉,随后是内脏。车夫慢慢停下了车,回过头去看那只已经变成骸骨的怪鸟。
那只怪鸟的骨架倒在地上,周围连一滴血也没有,只有几片没有受到短刀影响的羽毛散落在附近,看来是已经安全了。
“居然是那把刀么。”车夫看着苏勇手里的刀说。
“你知道这把刀的来历?”苏勇问车夫。
“是很早的事了,那是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也只是听说东王有这把刀,名字叫‘终末之刃’,应该是能够在刀受到攻击的一瞬间映照出对方被时间侵蚀的模样,然后再加以具象化的武器。”
“可是这把刀为什么会在那位老人手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车夫摇头说,“可能是因为承受不了什么,所以才断掉了吧,不过,这种武器能被修好才是匪夷所思。”
“那栋宅子里,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呢。”苏勇握紧手中的短刀,看了柳梦如和云东楼一眼,然后走上马车。
“还不上来干嘛?”苏勇对云东楼和柳梦如喊道,“今晚没大鸟吃了,早点赶路去王都,我请你们吃顿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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