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认识他,不过十几岁的少年郎,那次相遇,让他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是上天赐给他最美的遇见,却不知他们的缘分才真正开始。
在一片红得似血的枫林里,有群看上去又急躁又显得很暴躁的汉子们在不停地寻找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亦或者是人。
“他可真能躲,那个小东西不能留,要是哥几个不能找到他,命就要彻底交代在这片破林子里边了。”一个明显是老大的汉子,啐了一口,又忍不住低声骂了那个让他们追着找了好几天的小孩,此时老大的心情不好到了极致,恶狠狠地和自己的弟兄发泄着他的不满。
“大哥,我们再找找吧?那个臭小子被我们追着跑了这么多天,应该也跑不远了,我听说这个林子里闹鬼,实在不行,我们哥几个的,离开此地,再改头换性,去其他地方过活就好,我们又何必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呢?”另一个看起来长得贼眉鼠眼的家伙,眼睛一转,接着话茬,开口说道。
剩下的几个汉子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也纷纷出声赞同这个主意,毕竟现在在那个帮派里,帮主与副帮主的做派让帮派变成了炼狱,也已然让他们不爽很久了,为首的老大也同意的点了点头,又顺势看了下天色。
“天黑之前再找不到那个臭小子,我们就趁次机会跑路吧。”老大又再次开口,剩下的汉子也不再说什么了,因为他们这里的人都不想再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帮里了,便四下散开,去找那个令他们头疼的臭小子去了。
就在离他们不远的枫树上,有一个少年正猫着身子躲在树上,很显然少年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他放缓呼吸,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们找到自己。因为自己和他们的距离原因,离他们不是很远,所以他们的谈话,少年也是听到了的,只要他熬到天黑,他就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没过多久,汉子们就渐行渐远,少年见他们走远了,又耐着性子继续在树上等了一会儿,才从树上跳下,往他们离开的方向的反方向,往前走。
少年时不时往后看,生怕那些汉子又在他身后追着他。躲着汉子们的少年打算顺势找找出路,却不曾想,走到了枫林里的最深处,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
他身着一身红衣,如墨的长发也只是简单的束着,远看他的墨发像是在背上铺开要散不散的样子,他精致的五官给人一种美到极致后,甚至模糊了他的性别,朱红的丹纹在他眉间,眸子却是琉璃般的火红。
红色在他身上仿佛就是为他而存在的颜色,却不令人反感讨厌或者其他厌恶的情绪,反而让人觉得红色才是最合适他的。
在他身后的枫林,也似乎是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更似血红,如同血染出的一般模样,他就那样地安安静静地半靠坐在青石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就这样贸然闯入他的地方的少年。
黄昏的斜阳也因为西斜位置在不停地变化,所以斜阳最后的光亮时不时透过层层枫叶的阻碍,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你是谁?为什么会来到我这里?是不是迷路了?我可以带你出去。”他薄唇轻启,顺势站直,缓缓向少年走去,不一会儿就在少年身前不远处站定。
他的话和动作无疑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气氛,少年也回过了神,有点手足无措地低了头,没有再去看他,也没回答他的话。
少年突然才发现他并没有穿上鞋子,并且系上了红绳,绳上有几个不大不小同色的红铃,视线往上一看他腰间也系有但是明显小了许多,显然是一整套的。
少年心想难怪刚才他走路的时候有铃铛的响声,红铃叮当作响的声音也很悦耳。
“少年郎,你在想什么?”他又向前走了几步,伴着红铃的叮当声,他的手拂上少年的脸,成功的让少年回过神,并且脸红了。
“你做什么?你又是谁?我不叫少年郎,我有名字的。”少年一把打掉他的手,退开几步的距离。
“哦?那少年郎,你叫什么?作为回报,我也会告诉你我的名字。”他挑挑眉,对少年下意识的举动也不恼,收回被少年打到微微有些发红的手,对少年来了兴致。
“我叫冷澪,你叫什么?”冷澪如他的愿,说了自己叫什么,脸还是有点淡淡的粉红色,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心下却想着,他可真好看。
“我啊?我可能记得不太清楚了,好像是莫狄。”他皱眉,薄唇中说出了一个名字。
“那莫狄你一直都在这住在这里吗?”冷澪不想看见莫狄皱眉,下意识的想帮莫狄抚平眉头,下一刻冷澪就被自己这个念头惊到了,明明他们才刚刚见这第一次面,却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在这里了,我很少出去过,你呢?”莫狄再次开口,好听的声音让冷澪彻底忘记了还有人想要抓住自己,甚直是忘了刚刚见到莫狄时的害羞。
“我啊?我是一个人的,但是走过了很多地方,有的地方,有很多人,也有很多好吃的,也很热闹,也有像这里这么漂亮的地方……”冷澪手舞足蹈地讲了起来,和莫狄描绘他曾经到过的地方,但是没有讲那些他遇上的被人驱赶被人打骂的事,因为冷澪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要莫狄知道。
时间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天色渐暗了,冷澪才不舍地停住嘴。
“莫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冷澪看着莫狄,眼中尽是期待。
“好,我和你一起出去。”莫狄不忍拒绝冷澪,虽然他一直都在听着冷澪说,但是他也很想出了这片枫林,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在这片枫林里,他只记得他要在这里等一个人,但是记不清是谁了,好像在这里等了很多年,等到自己的名字都开始模糊不清。
他的直觉告诉他,冷澪就是他要等的人,不然为什么他会觉得冷澪的名字和面容是那样熟悉?
“莫狄,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饿吗?要不我去弄点吃的过来?”冷澪看了眼天色,有些懊恼不已,自己居然这样喋喋不休,转过头问莫狄。
“我这有些果子,你不介意的话,倒是不用再另寻其他东西。”莫狄手一挥,他脚边倒多了一堆不知名的野果,怔怔看着冷澪。
“莫狄,你会法术啊?”冷澪看直了眼,呆呆地看看那一堆果子,又看看莫狄,随后又尴尬地笑了笑便盘腿坐下,随意地拿个果子,随便在身上擦两下便吃了起来。
莫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下冷澪,也在他身旁坐下,也随意地拿个果子就吃。
“刚才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地就用出来了,好像我本来就会。”莫狄开口,怕吓到冷澪,因为他常常半靠坐在青石上,也不去这片枫林的其他地方,只是最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做梦梦见的东西越来越多,有时还会被那些梦惊醒。
“没事啊,只要莫狄你不在其他人面前随意的使出来就好了。”冷澪愣了一下,便笑着说,其实冷澪知道,能下意识地使出法术的人,或者是这种特殊手段的人,一定是有点东西傍身的,不像他,从小就是个孤儿,爹娘都不记得了,只能去偷东西吃。
各怀心思的两人吃饱之后,就这样不说话了,夜色渐渐地深了,冷澪靠在一树脚下带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沌心思睡着了,莫狄倒是因为自己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在冷澪睡着之后,试了其他还存在记忆里模糊不清,但还是能试的东西。
就这样,两个人在这枫林里呆了几天之后,冷澪实在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想出这片枫林的小心思了。
“莫狄,我们出去吧?好不好?”冷澪下意识地拉过莫狄的手,撒娇道,还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莫狄。
“好,那我们出去就是了。”莫狄看着眼前对着自己撒娇的少年郎,沉寂已久的心像是突然活了过来,嘴角微微上扬,脑海此时突然间闪过一些遥远的场景,似乎很不好,但是能确定那是自己。
“莫狄,你真好!”冷澪松开了莫狄的手,笑得开心,开心过后的冷澪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对着刚认识几天的莫狄撒娇,而且对方还答应了,想到这的冷澪瞬间害羞了,错过了莫狄的异样。
“那我们走吧?”莫狄很快就回过神来,自然而然地牵起还在害羞的冷澪的手,而冷澪还在害羞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就任由莫狄牵着。
直到莫狄牵着冷澪出了枫林,走出了很远的路,冷澪才反应过来莫狄在牵着他的手,就像很久以前一样?冷澪心下一惊,很久以前?为什么他会冒出这样的念头?但是他们刚认识不久,却一见如故,这又是为什么?这样想着的冷澪倒也没有及时抽回自己的手,任由莫狄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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