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睁眼……昏昏涨涨的大脑疯狂地发出预警。四处张望着，陌生的场景让我睁大了双眼。
下一刻，仿佛一股溪水流进我大脑般，陌生无比的记忆在我的大脑中汇成大海。陌生无比的场景在下一瞬间变得无比熟悉。
夏……夏夜呢？刚刚用枪指着我的夏夜呢？
身下睡着的是一层又薄又破的军绿色床单，看起来我是在一顶大帐篷内，周围也都铺满了床单，但是整间帐篷就只有我一人。
身上穿的是军绿色短袖，老式军裤膝盖处已经破了一个小洞，皮带的扣子处也有着快脱落的感觉，但是却又坚固无比，看来是不用担心。
首先，这又是什么游戏？我开始翻找着我的记忆。
有些模糊，但是大致清楚这个世界的时间段，大约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难不成这是游戏BUG吗，还是说夏义设定好的剧情，与夏夜对峙的瞬间就来到了这里，还多出了奇怪的记忆。
“集合！”突然，帐篷外的一声大吼让我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套好破旧的外套，那是一件有些时日的墨绿色军外套，上面的汗臭味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现在经历的，估计是战争途中吧。
冲出帐篷，看着其余士兵也连忙地丢下手中的娱乐或工作，连忙赶到士官长面前集中。
天空乌云密布，看起来快要下雨了，闷热的空气让我冒着汗。这里周围是一片树林，我们在树林中间扎营，前方不远处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城市，只不过，那些不高的房屋正在冒着烟。
看样子是经受过战争的洗礼，变成谁都不想看到的样子吧。
“列兵！你的枪呢！”面前，士官长怒吼着，我低头看了看身上，再看了看周围。
“对不起，长官！”我忽然想起来我的枪还在床上。我立马跑回帐篷，拿起丢在我床上的枪。
那是一把做工精细，但却有着许多污渍与刮痕的加兰德步枪，看样子这把枪陪伴了我不少的时日。虽然从这些细节中基本上看不出来这个记忆属于哪一场战役，也有可能这个世界是经过改编的，和我所了解得真实事件有所出入，但是不管怎么说，想要达成我的目标，就先把这个世界通关了吧。
话说，夏夜在不在这里呢，至少我在外面的士兵堆中都没能看见他呢，希望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能早些结束。
提起枪挂在肩上，我跑了出去。
大约五百人的军队开始朝着不远处的城市进发，路途中，我也依照着记忆叫出了那些与我同行的士兵的名字，与他们聊了很多。
很多人都是自愿征兵，为了国家而去拿起枪。我由心中对他们感到敬佩，与现代人不同的是，他们总是把心中的热血与对国家的热爱上升到第一位，那种为了国家而献身的情感是习惯和平的现代人所感触不到的。
我和他们打闹着，总感觉自己也回到了那个年代，回到了那个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时代，每一个为了和平而去扣动扳机的前辈都是我最尊敬的人。
听了士官长的再三提醒，我们这次的任务是突破敌军蹲守在城市废墟的防线，并且在城市后方挖好壕沟，等待着援军。
我抚摸着手中的枪，感受着这个世界的硝烟气息。那种年代的感觉，看样子只有在游戏中才能够体会到了。
士官长提醒着找好掩体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进入城市废墟中了，依靠着掩体行动，我们的战术是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被炸穿的房顶，一砖一瓦散落在地上，空中飘扬的灰尘与残破的墙体，面前的那间教堂顶部，就像是被巨兽啃了一口。
我紧靠在墙边，面前是一间穿了个大洞的房子，等待着发号施令的我，不免有些紧张。
看着面前的队友爬上了楼顶，我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对面街与我对视的队友悄悄地拔开手雷的栓，然后——猛地往教堂前的的几辆运输车底下丢去。接着，一声巨大的怒吼传遍了城市废墟。
“杀啊！”这声怒吼感染我军所有士兵的士气，我也跟着怒吼，然后转过身朝着面前不远的巡逻兵扣动扳机。
枪声在这一瞬间陪同着手雷的爆炸声一同爆开，双方的子弹在向互相的士兵倾泻着。不只是子弹，后方的士兵也用尽了身上的力气朝对方丢手雷，场面一度混乱无比。
对面教堂中的士兵不断地探着头，朝我们射击，然后再躲起来，我们的士兵慢慢地逼近着，但是也很注意利用着残旧的房屋或者转角墙壁当做掩体。
烟尘与弹壳在空中飞舞着，汗水疯狂地倾泻着，双方的前排都有着不少士兵倒下，但是在扳机声与心跳声中，这些都不算什么。
我对着对面藏在窗口处的狙击手不断地扣动扳机，由于是趴在地上，有好多次都有子弹擦着我周围的空气驰骋而过，但是我却不害怕，毕竟这只是游戏，在游戏上我是不会怕什么的。
我把子弹一颗颗地压进弹膛，拉好栓，然后翻过身，继续朝着他们射击。
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味道十分的真实，让我肾上腺素大幅度增长的同时，也让我开始思考了起来。
蕾希娅，她作为一个随机的DNA，也可以说是一个生命，能不能在现实中提取出来，或者说被制造出来呢？
一声爆炸在我周围响起，离我是那么的近，耳边响起真实无比的一声轰鸣，让我的耳朵暂时失去了听觉。
我所躲避的房子几乎被炸塌，二层的石块不断地掉落下来，我捂着耳朵，脑中的思考被打断。一块石块正好掉落在我脸上，擦破了我的皮，血液溢出的同时，痛感蔓延到了我的全身。
嘶……痛，这个游戏还附带着痛觉功能的吗？
“我拉你出来！”眼前的一个士兵抱着脑袋冲向我，手中的枪还在不断射击的同时，猛地一跪，抓住我的双腿开始往外拖。
身上浑身都充满了酸痛感，辛辣的感觉从我伤口处传来，莫名的恐惧感开始在我脑中发芽。
战场上，双方都在大声地怒吼着，互相减员的同时，也有些士兵以失去生命的条件冲向对方，开始拼着谁的命更长。枪声像洪水般不断地宣泄着，各种爆炸在这个小城市各处喷射着，双方都在互相逼近着。
满是尸体的地上到处都是凝固不久的血块，有些尸体的肚子上开了个洞，各种内脏泄出，残肢散落一地，场面恶心至极，不断的冲击着我的视觉。
我的胃翻滚着，在地上扭曲着身体想要爬起来，但是我的腿没有知觉，貌似是刚刚的那次爆炸把我的腿部神经暂时损坏了。士兵在周围掩护着我，催促着我躲起来的同时一直在射击。
恐惧感在我的大脑中逐渐增长，我痛苦地翻了身，用手撑起自己，风沙强迫我半眯着眼，右手抬起枪，颤抖地想要扣动扳机……
忽然，一颗子弹穿过了面前正在换子弹的士兵的脑袋，军绿色的头盔翻转着飞到半空中，血液溅射在我的脸上，那股温热让我愣住了，他倒在了我的身边，神情还是如此的愤怒，咬着牙，眼睛瞪得大大的。
名为恐惧的藤蔓攀上了我的双腿，我动弹不得，只是躺在那里看着已经死去的他。挣扎着甩掉腿上的黑暗，我尝试着站起来，拔出腰间的刺刀，颤抖的双腿不听我使唤。
冲锋的号令再一次在我耳边响起，我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咬紧着牙，我右手持着加兰德，胡乱地瞄准着，左手甩着刺刀，理性在我的大脑中消失，我跟随着冲锋的脚步朝着教堂冲刺。
边怒吼着边扣动扳机，原本就剩余不多的子弹一发一发地被我的愤怒浪费，干脆丢下枪，我跨过倒在地上地尸体，血脉冲击着我的大脑，血丝早已布满了我的双眼。
这种自杀式的攻击让我很不好受，与敌人拼刺刀的同时，我的身上也多了很多负伤，疼痛开始冲淡我的感觉，我的心中想的只有一件事。
赶紧通关了这个游戏，然后回去找蕾希娅。
怒吼着把刺刀插入敌人的心脏，我不带任何拖泥带水地拔出，然后把目标转移到下一个敌人。我们已经冲进了教堂里，原本满是伤员的教堂里，立刻被清空，貌似敌人也预料到了我们会突袭这里。
没有想这么多的我在队友的掩护下拼了命地一次又一次把刀插入敌人心脏，他们朝着我射击，我利用着敌人已经倒下的尸体与教堂里的遮挡物来抵挡子弹。
“噗呲”一声，我的左部肩膀中弹了，疼痛感立刻加深了我的印象，我稍微有些吃力地跑动着，躲掉下一发子弹的同时把那个敌人按在地上。
虽然知道很残忍，但是我还是朝着他的脸猛刺几刀，直到他的脸已经被血肉模糊，知道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直到……
直到一个士兵把我拉了起来……
然后用刺刀刺穿我的喉咙……
死之前，我也忘不掉他的容颜，那个死一般的眼神与如夜般漆黑的头发以及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我根本忘都忘不掉……
发出呢喃的同时，血液涌上我的口腔，让我体验了一番呛水的感觉，鼻子，嘴巴都喷出了血液，甚至喉咙……
血液洒在他的脸上，他宛如死神般笑了。
诶，怎么回事……
他猛地拔出刀，痛苦的感觉让我不能呼吸，我倒在地上，感觉与肺部失去了连接，不断地张大口鼻想要呼入空气，结果只有混合着眼泪的血液不断地发出咕噜声。
不，我不想死……
双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是弯曲了几下后失去了操控的力气，我睁大着双眼，瞳孔微缩，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周围一片空白，教堂，士兵都尸体都消失不见了。
我不想死，我好不容易才获得新生……
脖子上的洞口不断涌出血液，我感觉我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这种感觉，我曾经体验过……那是一种被夺取了身体的感觉。
我能够看到自己的脸，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看着自己的尸体在微微抽搐着。
我不想死！
眼前一黑。
眼睛外的光强行扒开了我的眼皮，望着周围的场景，感受着身上的疼痛，我露出茫然的神色。
“我拉你出来！”
身体正在被拉扯着，我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重新看向正在往后移动的周围。
我又……回来了？
枪声在我耳边持续轰鸣着，爆炸时不时地闯进我的视网膜，伴随而来的还有让我眼睛痛得溢出眼泪的飞舞的灰尘，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连我身上的疼痛感也是。
把我拉出废墟之后，队友重新挡在我的面前，为我掩护着。
嘛，毕竟是游戏……
我用力地敲打着双腿，强迫着自己早些站起来，扯出队友的衣角，强行让他摔倒，一颗子弹飞过，但是目标的头部已经被我压在了身下。
他有些感激地道了谢，然后寻找掩体继续朝着对面射击。
我也提着抢，操着一瘸一拐的腿寻找掩体。
跪在一间废墟的墙角，把子弹压进弹膛，拉好栓，我偏着头朝对面窗户射击。扣动扳机后，我立刻转移位置，再次射击。
不同的掩体间转移，我也拯救了很多队友的生命，敌人也被我射杀不少。
冲锋的号令响起，证明了敌人的数量已经减少了很多，我捡起地上的枪，检查了弹药后，转过身开始准备冲锋。
但是在下一刻，一颗异物瞬间穿过我的头部，疼痛感传来的同时，我的视觉神经立刻被切断。全世界都变成白色的那个瞬间，那个人，那个死神，正趴在不远处，嘴角微微地上翘。
我支撑不住身体以大字倒下，没有了眨眼的力气，没有了呼吸的力气，血液顺着嘴角慢慢的流出，我看着我的死相，是那么的狰狞与怨恨。
又死了么……
再次睁开眼，面前依旧是那个人，他依旧说着那句话然后把我拉出废墟。
我挣扎着爬起身，第三次向对面发起进攻，不，应该是向夏夜发起进攻。
诶，不对，我不是来拯救夏夜的吗？
刚站了起身，我立马被脑中的迷茫想法止住了脚步。
风沙铺天盖地地掠过，我颤抖着双手，根本没有力气抬起枪。脚一软，我再次坐在地上，扭头望着周围正在冲锋的士兵，我为自己的懦弱感到羞耻，但是一想到我要把夏夜杀死，我的心中就充满了恐惧。
不对吧，夏义那混蛋应该是要拯救夏夜的吧，这个关卡设计有问题吧，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到底要怎么做……
冲锋的号令在我身后响起，我低着头，望着脚底下的尘土，无力的手已经抓不住枪。
“你在干什么啊！你又想要当逃兵吗！赶紧给我抓起枪上战场！”把我撤出废墟的那个士兵愤怒地跪在我面前，用力地扯起我的衣领。
我有些崩溃，摇着头说不出话。
他狠狠地揍了我一拳，把我揍倒在地上。我侧躺在地上，嘴角流出了鲜血，半睁着眼皮，望着他。
“算了，我才不想把弹药浪费在你这种废物身上。”他用冰冷地眼神望着我，抛下一句话之后紧跟上冲锋的队伍。
等等，为什么说“又”……
算了，不管了，好累，我想要休息一会……
忽然，耳边响起了手雷掉落，然后翻滚的声音。我挪动着头往上看，一颗手雷在我的头部上方刚刚停止了运动。
不……不要……
害怕着疼痛的我下意识地想要退后，但是身上传来的酸痛感让我动弹不得。恐惧的情感在我的全身弥漫，我边哭喊着边扭动着身体想要退后，不单单是我怕疼，我更怕那种被抽出灵魂的感觉，那种感觉，我不想要再体验第三次。
“轰！”
手雷在我眼前爆炸，疼痛在那一瞬间遍布了我的全身，甚至没有来得及惨叫，我的身体直接被炸得四分五裂。
那种窒息感再次传来，我望着地上的一摊肉泥，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好痛啊……好痛，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游戏吧，这是现实吧，是我穿越了吗，不可能吧，是我的错吗，我也没有做错什么，难道我不应该跟夏义作对吗，不对不对，我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我到底是为了谁而行动啊，我再也不要保护谁了，我不想要在感受这种痛苦了，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我出去，我不想玩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只要杀掉夏夜就可以结束了吧，是这样吧，只要我杀掉夏夜，只要我杀掉他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吧，我要崩溃了，我彻底崩溃了，我不想死，我已经死了一次了我不想在死了，无论是现实还是这个鬼地方，我也不想要再死了，只要杀掉夏夜我就可以离开了吧……
那么，夏夜，你死定了……
睁开眼睛，疯狂的想法充斥着我的大脑。
“不要妨碍我！”一脚踹开想要拉我出废墟的士兵，我直接拔出刺刀，一刀插入大腿……钻心的疼痛让我的腿从麻痹中恢复，我咬着牙站了起来，崩溃的眼神四处张望着，我抢过那个士兵的枪，一瘸一拐地往教堂冲去。
“夏夜！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
我的脸一定狰狞无比吧，但是我毫不理会这些，甚至把心心念念的蕾希娅抛在身后，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把夏夜碎尸万段。
边狂奔着边扣动扳机，我杀死了很多敌人，也带动了队友的冲锋队伍，最终，我在不远处发现了夏夜。
拔出刺刀，我扭曲着脸怒吼着冲向他，一刀朝着他的脸上招呼，他双手架住了我的手，不让我刺刀碰到他的眼睛，我猛地加大力度，看着他那面无表情地脸我就不爽到了极点。
再次加大手中的力气，但是他忽然改变了重心，直接把我甩在地上，我想要转过身，但是很不幸地，我直接被按在地上，他抽出刺刀，直接从侧面刺入我的喉咙。
再来再来！
睁开眼睛，拔刀插入我的大腿，鲜血直流的时刻，我靠自己的力量再次站了起来，然后再次怒吼着冲锋。战场上的士兵好像都没有看见我一样，根本没有朝我射击，于是我再次十分顺利地找到了夏夜。
他趴在废墟中，枪口瞄准着我的眉心，然而怒火冲天的我根本没有理会，直接冲上去的同时，一颗子弹穿过我的大脑。
再来再来再来！
仿佛这个战场就只有我和夏夜两个人的战争，我一睁开眼就满脑子充满了“杀死夏夜”的想法，怒火一直在燃烧着，看来一时半会都不能够熄灭吧。直到现在，我都是被夏夜所杀，连那颗手雷都是他扔过来的，仿佛他也把我认定做目标，所有的子弹都只向我飞来，所有的手雷都能够准确地扔到我的位置，我的情感开始崩坏，我的理智开始破碎。
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数，我仍然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然后重新制定一个路线朝着夏夜冲锋，我仿佛变成了不会思考得机器，眼中已经容不下其他的人，杀死夏夜就是我的固定路线。
怨恨早已成长为参天大树，理性早经被吞噬殆尽，我一次次的死亡，让我变成了行尸走肉般的存在，我的尸体堆起来估计都能够完整的铺满这座小城市了吧……
但是这个念头依旧在我的脑中根深蒂固，我丝毫没有理解这个世界的作用，丝毫没有认真去思考他们所对我说过的话，我只是在一味的闭上眼睛，然后朝着直线走，我也抗拒不了这种感觉。
视线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雪白，地上恶心的碎肉与尸体，移动中的士兵与子弹，飞舞中的烟尘与火花，都渐渐地消失。而在我的眼前，只有夏夜站在面前，那种触手可得的距离，让我拔出刺刀。
冷笑着冲向他，他仿佛被放慢了时间一样，掏枪的动作奇慢无比。
死亡次数已经完全数不清了，死亡的姿势和样式也多到记录不下来了，渐渐忘却得同时，我已经把夏夜按倒在地上……
一刀捅进了他的心脏，这是给予他最大的尊敬，我狂笑着，丝毫不理会横飞的唾液与眼泪，我在嘲笑着他，嘲笑他终于被我杀死了，我也在嘲笑着我，嘲笑着我的愚蠢与无知。
刺刀直接刺穿他的身体，鲜红的血液开始在白花花的地上蔓延，而他的脸，却还是那副令人讨厌的表情。
忽然，他睁大双眼，微笑伴随着他瞳孔中蔓延的黑色绽放着。
黑色的浓墨吞噬了他眼中的所有颜色，黑色的血液从他嘴角流出，他死死地盯着我，露出诡异地笑容，两边嘴角逐渐地往上蔓延，眼睛也越睁越大，他的面孔逐渐变得陌生……
我惨叫着退后，他的模样开始变得奇怪，我并不能用语言准确的描述，可能是我疯了的原因，我也不能够准确的去描述他，但是他确实存在着，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恐惧，那些恐惧感仿佛触手般开始沾染我的身体，我惨叫着想要退开，但是我却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那张不可描述的脸逐渐向我靠近，黑色的液体开始从某个开着口的位置溢出，我仿佛跳进了深不可测的大海中，黑色的海水填满了我的身体，我拼命地捂住喉咙，想要呼吸却呛了好几口恐惧。
我的身边，我的周围是一副奇异无比的景象，我理智不断地破碎又重组，我身体抽搐着平躺在空中，不可描述的生物开始包裹住我的全身。
这个时候，我的视网膜逐渐被烧灼，我的意识开始飘远，我感受不到我的内脏，我的大脑，我的四肢。
这种仿佛没进深渊的感觉，我一辈子都不能够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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