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再次响起，圣天子心满意足地崩掉最后一道配菜的脑袋，浑身沾满鲜血的模样，颇似前世纪时期电影《自杀小队》中的哈利奎因，只可惜的是，哈利的发泽并非猩红，圣天子靓丽的银灰色短发，早已浸染殷红的血渍，变得斑驳杂乱。
值得庆幸的是，妟珣很清楚那不是圣天子原本的样貌，纵使她吐出粉舌舔舐唇瓣的行为，令妟珣头皮发麻，冷汗直冒。话说厄尔萨拉生前性格到底是多恶劣啊，这家伙俨然就是个疯狂的精神病患者好吧！
“啊~啊~总算是“吃完”这些令人作呕的“食物”，”圣天子一面悻悻然地晃动着手里的沙漠之鹰，一面挂着阴恻恻的笑颜，朝妟珣走来，“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的“主菜”们……终于轮到最激动人心的桥段了~”
“如果可以，我不介意再等久一点。”妟珣半开玩笑似得耸耸肩，从脚底传来不绝如缕的枪响。那是原罪机关的突破速度看来是越来越快了。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老师~你不就期待着那扇门，轰然洞开吗？”
说着，圣天子借助手电筒的白炽灯光，打亮阴影中加满锁链，形同囚笼的铁门，就着愈远愈暗的光线，依稀可见数根纤长的银线，一头紧系门扉，另一头连接着C4炸弹的引爆器。亲眼目睹这一幕妟珣，瞳孔骤然放大。从刚开始的，希望机关专员快点突破阻碍，变成了希望他们永远无法抵达这里。
“实不相瞒，这些银线所连接的，不仅是这栋里安置的炸弹……整栋建筑的地基里，同样埋藏着有，且是大楼内的两倍，你觉得把着眼点专心放在拆除楼内炸药的原罪机关，会意识到问题的真正所在吗？”
“届时，象征着崭新世界的黎明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机关的精干专员们迎着盛大的光幕，冲破牢门，到那时，这栋大楼将化作熊熊烈焰，沐浴晨曦，作为辞旧迎新的礼炮，绽放于整个世界的东方，响彻云霄……那该是多么华美的场面呐~你说对吧，老师。”
“你疯了吗……？”妟珣声音颤抖着，冷汗早已濡湿后背，“你打算让这栋大楼里的所有人，包括你自己在内，一起陪葬吗？！”
“何乐而不为呢~新时代的降临总是伴随着旧时代的坍塌，于瓦砾和废墟中诞生，我们的血肉，不过是浇筑其中微薄一份而已。”
听到圣天子惊悚诡异的话语，妟珣反而接受了这些事情，逐渐冷静下来。原来自己的认知从开始就是错误的，与其说她是个疯子，不如说她更像个伏都教徒，章口就来一句“克苏鲁—弗坦”，文体两开花，撒旦都觉得心累。
明明干着恶魔的行径，却高呼着近似唤醒旧日支配者的神叨话语，活脱一精神分裂的极端主义神棍呐！不过她体内的那妖影好像确实是个神棍级别的家伙。
“呵呵，我说……你难道不怕死吗？”妟珣忽然觉得可笑至极，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邪魅微笑，似问非问的说道。
“当然不怕~那位大人向我许下诺言，新时代来临之时，便是我破茧之日……”
“喂喂，你说来说去，我根本不明白你所说的新时代到底有何喻义，在我眼里，你就是煞笔透顶的神棍，跟苍蝇似得，整天呶呶不休着让人心烦的言论，中二病犯了吗？你家前世纪住敦煌的啊！”
“前世纪我还没出生呢……你说谁中二病！”
圣天子额前的青经暴起，几番欲言又止，她想反驳妟珣，却突然意识到，所谓的新时代降临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位大人只是单纯的告诉她方法，连基本的目的都没说过。但是“她”的命令是绝对的，妖影厄尔尼萨必须无条件遵循。
宛若一组程序植入圣天子的逻辑思维中，蛮横地纠正那些杂乱的思绪，强行接管她的意识，当圣天子再次抬起头时，赤红眼眸中闪烁着金色流光，妟珣为计划得逞而倒吸一口冷气。
从绑架至今，圣天子三句话中，两句不离“迎接新时代”之类，寓意不明的形容词，却从未阐释过其中的蕴意，由此，妟珣抱着瞎猫碰见死耗子的心态，试着搏一搏妖影的逻辑漏洞，毋庸置疑的绝对服从命令与对其命令本身产生怀疑的驳论关系，尽管她的愿望与厄尔尼萨口中那位大人的愿望一致。
然而，事实证明，妟珣的这场豪赌算是赌赢了，同时也玩脱了……预料之外的状况发生了。
“必须……得遵守那位大人的命令，人类已经摒弃了最后的机会，无药可救的蝼蚁们，全部死去吧……！”圣天子捂着额头，赤红的双眸空洞无神，神经隐隐作痛。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晃晃悠悠地抓过手推车上的左轮手枪，动作迟缓地卸除里面装有的六枚铅芯弹头，接着填进一颗秘银打造的子弹，转动弹囊，重新上膛，“单纯的枪杀太没意思了，不如我们来玩点刺激的吧~看看这枚秘银子弹，会爆掉谁的脑袋，怎么样？”
“我觉得……唔……”正当妟珣打算开口说话时，圣天子轻笑着把枪口塞进他的嘴里，以免他喷些糟心的烂话。
“那么游戏开始~把一切交给命运，让它来判断你们孰善孰恶——前世纪时期电影《蝙蝠侠:黑夜骑士》里的双面人知道吧？这枚硬币将是这场游戏的见证者，正面开枪，背面逃过一劫，依次进行，直到你们其中哪位身首异处为止~”
话音刚落，圣天子抽回左轮，走到第一位幸运观众，安琪·克里斯汀跟前。黑洞洞的枪口撩起安琪的刘海，抵着她的额头。
“掷硬币之前，让我们先来听听，你究竟身负何种罪孽呢？可爱的安琪酱~”
圣天子扯掉抹布，宛若一位和蔼可亲的姐姐一般凑近安琪，抚摸着她的脸颊，惊魂未定的神情，思绪仍未从失去蕾娅的悲恸中恢复，淤紫的唇瓣，光滑的肌肤因长期暴露泠冽寒风之中而皲裂。安琪目前的状态，别说开口，恐怕连基本的听人说话都办不到。
然，不知是圣天子故作愚钝，还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见安琪缄口不言，魂不守舍，面部表情顿时变得尤为扭曲。安琪呆滞的反应令她大失所望。
“OK，你有权保持沉默，我也同样有权决定审判你，不管你是否有罪——”
话音未落，硬币抛掷空中，快速翻转着，下坠落回圣天子的手心。很不凑巧的，是正面。妟珣愣怔住了。
“哈哈~真遗憾呢，这一次，命运没有眷顾你呢，安琪酱！”
“住手啊！”
懒得理会妟珣的嘶吼，圣天子急不可耐地瞄准安琪的的眉心，扣动扳机。
咔哒——没中。
“呼~要是这么快就结束了，那该多没意思啊，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呀~老师。”圣天子耸耸肩，转动手里的左轮，冲惊魂未定的妟珣莞尔一笑。
“求求你……别玩了……”
“哎呀呀~时间还早着呢，咱们慢慢来，下一位红夫人……不对，月田樱璃小姐~我记得你好像是那位天阶十二使，月田雏雨的妹妹，是吧？”圣天子扯掉堵嘴的抹布。
“呵……是又能说明呢？圣天子阁下，或者说厄尔尼萨阁下，我仅代主神大人向你问好。”红夫人冷笑着说道。
“这样啊，如果换做黑潮圣战时期，我兴许会感动的痛哭流涕，感激至高无上的主神利贝克斯还能记住我的名字——可惜啊，时过境迁，主神已然陨落，没有哪只妖影会追随一个逝去的废物东西。”
“纯血妖影的忠诚还真是形同虚设呐，主神也是瞎了眼，创造出你这种不忠不孝的二五仔。”
“这是人之常情，准确来说，是必然的结局，强者永远只会追随更强者，没谁愿意纡尊降贵于弱者，你们人类口中的所谓忠义，在我们纯血妖影看来，简直愚蠢至极，”圣天子轻蔑的嗤笑着，将硬币掂在拇指间，“那么，事不宜迟，审判开始吧~罪人月田樱璃，你有什么好申辩的吗？”
“别太……小看人类了，妖影……”红夫人清晰冷冽的声音，传遍整层楼的每个角落。
“谢谢你的忠告~”
硬币再次掷出，旋转着落回圣天子的手中。
“啊啦，反面，你还真是Luck呢，樱璃小姐~赶紧下一位吧，虽然我不是很想轮到你……老师，但规则毕竟是规则，这次算我求你，把那表情收敛一下好吗，我看着胃疼。”
看着妟珣一脸““吔屎啦蕾”的脱线表情，圣天子只能悻悻然的干笑着，一时间不知所言。
“抛硬币前，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问吧，当然，劝你别再玩什么小把戏，就像刚刚那样，混乱我的逻辑，不然的话……”说着，圣天子露出荷包里的引爆器，“你明白后果的。”
“我的目的已经超预估达到了，没必要再继续那种无用功——我想问，圣天子为什么那么执着“影子少女育成法”，能告诉我缘由吗？”
“嚯~身为她的老师，竟然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真是叫人笑出来~”
望着妟珣坚定如炬的双眸，圣天子无奈地摇摇头，索性回答道。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那是发生在“她”还不叫“圣天子”之前的事。”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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