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不了解魔族。
在大多数人看来,魔族这个种族和野兽没什么区别,他们残忍,暴虐,没有一丝理智,杀戮似乎是他们唯一的本能。
这是魔族给大部分人族的印象。
也只需要这样的印象就足够了,不需要任何的,除此之外的印象。
人族也不需要去了解魔族。
人族和魔族作战最常规的模式,大量的低等魔族一味猛冲,以数量堆垮敌人,而人族借助防御工事抵挡魔族一拨又一拨的冲击。
但那一战彻底颠覆了联盟军队对魔族的认识,低等魔族不再是单纯的消耗品,在高等魔族的指挥下,他们甚至拥有匹敌正规军队的实力。
低等魔族拥有极快的速度以及极为锋利的爪牙,可以轻易撕裂士兵身上的铠甲和身体,但是相对的,它们的身体也极为脆弱,虽然依旧强于人族,但没有附魔的箭矢也能对它们造成伤害,如果命中要害,甚至能一击必杀。
任何事物的可怕都在于极致,它们最重要的是可怕的数量,每一次魔族南下,如果不是因为长溪的特殊性,这些低等魔族早就填满了长溪河道,哪里还会有什么长溪天险。
高等魔族不会试着去控制它们,不是因为控制不了,而是在他们看来,使用宝贵的精神力控制这些注定要死的炮灰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情,他们只会驱使它们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这样的战术在野战很有效,它们会在平原淹没眼前的一切,对付一些不怎么坚固的城市,所以在魔族和人族大量的战争中,人族都是防守的一方,因为没有坚固的防御工事或者有利的地势,人族很难面对潮水般涌来的魔族。
而现在,魔族占据了布雷塔,这座光耀之地北方的雄关,对人族展现了它的坚不可摧和不可逾越。
人族的军队从来没有遇到过魔族守城的例子,也没有携带任何攻城器械,他们本来就是准备前往艾恩防御魔族南下的,而返回时更是丢掉了一切影响行军的累赘,所以即使人数是魔族的十倍,他们也没有任何能够通过布雷塔回到光耀之地的方法。
联盟的军队对布雷塔开始了进攻,他们投入了最为精锐的光明军团,对这座雄关展开了不计代价的强攻,他们是联盟最锋锐的一柄剑,即使曾经折断过数次,也依旧继承了昔日的荣耀。
第一次的进攻甚至成功占据了城墙上一部分,但还没有等他们稳固,一支完全由高等魔族组成的小队开始了暴虐的反击,几乎杀死了所有登上城墙的士兵。
这让联盟的军队看到了希望,这支联盟军队的统帅亲自看望了受伤的士兵,而这里面有一位跌落城墙侥幸未死的光明军团的战士。
原本身受重伤的士兵暴起,而大多数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就在下一刻身首异处。
这是第一位联盟成立后被魔族暗杀的联盟统帅。
而那名伪装成人族士兵的魔族在完成这一堪称逆天之举后迅速离开,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一军之帅在大军保护之中丢掉了脑袋,联盟军队的士气一落千丈,虽然他们依旧对布雷塔开始了没有停歇的攻击,但在低落的士气,雄伟的关隘面前,依旧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麻木自己。
但谁都看得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支魔族军队的战术也越来越来熟练,没有任何失误,人族再也没有最开始的运气。
也许一开始的运气也是假的,那是一个阴谋。
他们依旧重复着每天攻城的动作,但他们或许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打下这座关隘了。
而直到这场战争结束,这支联盟的军队也没有攻下布雷塔,更没有来得及参加那一场光耀之地保卫战。
虽然魔族最终也没有能够拿下光耀之地,但联盟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艾恩以北的土地被大量的低等魔族肆虐,虽然它们最终没有越过艾恩,但这片土地真正成了人间地狱。
九成的人族没有来得及退入艾恩,而是成了魔兽腹中的肉食,或者抛尸在荒野,只有数座城市的人们侥幸存活。
光耀之地周围也遭到了魔族的破坏,要恢复这片土地上昔日的繁荣,需要要数十年甚至数百年。
但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事情,重要的是魔族是怎么越过艾恩和布雷塔来到光耀之地的,如果不知道这些,光耀之地就随时戒备来自北方的威胁。
很久之后,神圣联盟才知道有一条路可以从荒芜绕过艾恩,而荒芜,一直是兽族的领地。
而在那支联盟军队通过布雷塔之后,负责守卫布雷塔的最高长官打开了城门,关闭了城市的防御结界,然后等候已久的魔族军队一拥而入。
没有人知道那位守卫长官这么做的时候在想什么,他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人们可以自己想象出无数种解释,但真相大概只有一个人知道。
蓝色看着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突然泛起一丝笑意。
白曳却有些紧张,甚至有些忌惮。
“你不用那么紧张,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也不会杀死你,更何况你是狐离的客人,我也是她请来的客人,总应该给主人几分面子。”
“会有被囚禁在这里的客人吗?要真是那样,应该也是恶客的待遇才对。”
“你觉得呢?你做的那些事情也不是一个客人该做的事情。而且客人嘛,自然要听主人的吩咐。”
“你认识父皇?”
想起他刚才说的话,白曳问道。
“虽然我并不喜欢听到这个字,不过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不错,我的确认识白夜,也就是你的父亲,如果我的记忆还没有出错的话,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他说道,“既然他没有对你说过这些事情就代表他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我也不会告诉你。”
虽然觉得有点遗憾,但白曳很快平静了下来。
“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而是会过得很苦很苦,因为忘记是很难的一件事情。”蓝色说道,“无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
“您和我的父亲是朋友吗?”
“朋友?”蓝色的脸上有一丝嘲讽,“不过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最普通的一种关系了。”
他停了片刻,“如果是在以前的话,就算他是我的敌人,我们也会成为朋友吧。”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最后一句话甚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白曳没有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但还是沉默了,因为她知道对方绝对不仅仅只是来这里叙旧那么简单。
“本来不想为她解释什么,她应该也没这个打算,但是既然是客人,又收了礼物,总要做些事情的,外面的事情应该也快结束了。”
他的右手一直敲着墙壁,发出哒哒的声音,然后停下。
与此同时,白曳发现身上的束缚已经解除,一直在她身边萦绕的压力也同时消失。
“她应该不会来了,但我想她应该会想放了你,因为她本来就没有对你做什么的意思,只是做的事情不方便让你参与。”
白曳站起来,“没有我们的帮助,对上神圣联盟,她根本没有一点胜算,还是说,她打算和魔族合作?”
看到蓝色在这里,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但不知道为什么蓝色笑了起来。
白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
“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很好笑的事情,”蓝色说道,“不过如果她真的愿意和魔族合作的话,当年魔族的军队早就夷平光耀之地了。”
“可关键是,兽族会变成下一个神圣联盟,狐离不是一个蠢货,所有的兽族都不是蠢货,不过也许他们只是单纯的死脑筋?是兽族的自尊心在作怪,还是他们依旧相信昔日的荣耀感?谁知道呢?”
“所以我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最重要的事情只能靠自己,或许需要借助外势,但不能借助外力。”
“因为那样就会变味。”
“就像报仇,如果有人替你杀了那些人,你会感激那个人吗?不,不会,你甚至会恨他,恨他多管闲事。”
“因为这本来就是复仇最初的意义。”
他看着白曳,脸上似乎有些怜悯,“狐离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让她想起了她那个女儿,但这件事最后你总会知道,就像人总会长大。”
白曳的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不安感觉。
“大概一个月前,离华发生叛乱,你的父亲已经确认死亡。”
她突然觉得眼前一片空白,身体微微颤抖。
一个月前,是她回到离华的时候,然后和父皇见了一面,便再次离开了离华。
你在说什么呢?父皇怎么会死,那个男人怎么会死呢?
你是在骗人的对不对。
“是谁,干的?”
但奇怪的是,自己的话没有一点对这个消息的怀疑。
她想起最后一次见父皇的时候,父皇的表情,他一直是笑着的。
他本来一直以轮椅代步,那一天陪着自己走遍了整座皇宫,一边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最后,他站在宫殿门口,一直看着自己离开。
“继承那个位置的人叫做离衫,而四大部族已经承认了她的存在。”
她本来已经准备从对方的嘴里听到弟弟的名字,在她看来也只有他会做这样的事情,却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不是什么人都能坐上那个位置,而她却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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