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莫尼亚地处北方,但南方暖流与北方寒流的交汇使得这座城市成为了著名的雨城。
船一点点地靠近岸边,头顶上的乌云也越来越密。终于,在船靠上了码头后,豆大的雨点伴随着雷声铺天盖地而下。
“该死……”我小声抱怨着,一边准备起了停靠工作。但这时,意外发生了。
“奎诺先生,快点!”就算是这个时候那家伙也完全不懂得消停,反而就这样跳下了船在雨中狂奔。
“这个笨蛋……”我赶紧把船锚放下了船,三步作两步地跟了上去。
雨越来越大,雨点打在我的眼镜片上,模糊了我的视野。我顾不得擦,直接脱下了眼镜放进上衣的口袋里。
隆隆的雷声越来越大,而雨也完全没有要变小的迹象。
雨水就这样顺着我的鼻尖滴了下来。我仿佛整个人都被浸在水中,呼吸不畅。
在顺着石板路跑了一会后,我停了下来。
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雨声,衬衫早就被雨水打湿,但此刻我却无暇去顾及了。
没错,我和她走散了。
“图兰朵!!!”我大声吼道,可回答我的只有单调的雨声与偶尔响起的雷声。
寂静,孤独。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
这似曾相识的孤独感,催促着我的腿。我在街上不停地奔跑着,喊着她的名字。
……
“呐,爸爸,你要去哪里?”
“爸爸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那双手带着一点温度抚摸着脑袋的感觉。
“一定要走吗?”
“嗯,因为有一件一定要去做的事情啊。”
“那,你还会回来吗?”
“……”
……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嗓子喊哑了,腿也跑麻了。我只是浑浑噩噩地继续着这机械的行为。
忽然,一股恐惧涌上了我的心头。
“图……图兰朵……”我的喊叫声愈发无力,步伐越来越沉重。
不知不觉间,我流泪了。
……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我终于从一家酒馆的窗户窥到了她的身影。
“图兰朵!”我冲进了酒馆的屋檐下,头上被暴雨拍打的感觉戛然而止。
我径直走进了酒馆,抬头就看见她正瑟瑟发抖地坐在火炉前面烤着火,一边拧着她湿透了的外套。
我的心头此时燃起了无名的怒火。我走到她的面前,此时整个酒馆的人都望向了我。
“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到处乱跑,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我顾不得擦满头的雨水,把心中的怒火一股脑地倾泻了出来。
她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对不起……”过了许久,她小声地说了一句。
“就这样?”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仰起头看着她的眼睛。
“下次……不会再犯了……”她把视线别开,终于鼻子一酸,哭了起来。
此刻的她,就像小孩子一样。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嘛,算了。
……
晚上,我听着浪花的声音,睡在甲板上感受着潮湿的空气。
那个家伙躺在船长室的床上,已经睡着了。
“对不起……”我不禁回想起白天时的情景。
“两个都是任性的家伙啊……”
月光下的大海无比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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