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正前方,集中发射!”
督战队的指挥者身着铁甲,站在阵列中央,扬刀大喝。
督战队使命不是上阵厮杀,而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对逃兵产生巨大的震慑力,以恐惧压制恐惧,维持战线的完整和军中的秩序。
所以,他们的兵器,以中长距离的长矛和弓弩为主,而不是利于缠斗的刀斧。
这样的搭配,并不利于作战;
接战之初,督战队或许能靠着密集的长矛阵、以及弓弩给予敌人一定杀伤;
可等到短兵相接之后,长矛手就没有还手之力了,这也是军队很少由单一兵种组成的原因。
这样搭配不利于阵列而战,但若怀着必死的决心进行狙击,且战且退,倒是很能发挥出威力。
弓箭的集中攒射威力十足,就算挡不住敌人,密集的长矛阵,也能抵挡住少数散兵的追击。
几队杀起了性子、没有等待号令就自行追击的我军步卒,就在这箭矛阵下吃了大亏。
他们先是被箭雨放倒了近半人手,刀盾兵顶着盾牌冲到了敌人跟前,却对一波波长矛的攒刺毫无办法,只能饮恨收场。
当然,单凭这样,是无法彻底挡住追兵的进击的。
五角形的梅花阵是用于散兵格斗的,面对密集结阵的数百人,当然没什么好办法;
不过,等到我军重整了队列后,形势就变得完全不一样。
报复来的很快,前锋散兵的血还未流尽,比并州军的断后部队密集数倍的箭雨,就瞬间覆盖过来。
以长矛、弓箭为主的督战队无遮无挡,完全无法应对这样的攻势;
他们只能靠着同袍彼此之间的掩护,在箭雨中艰难跋涉,被整片整片的射倒;
最终不成阵列,淹没在滚滚而来的追兵大潮之中。
“报......启禀将军,督战队的校尉战死,所部兵马无一生还!”
在侯成的沉着指挥之下,并州军步步为营,徐徐而退;
但这种沉着不是没有代价的,接连不断的噩耗,到现在一直持续不断。
断后的部队,基本上都是以全军覆灭为结局。
一个个噩耗,就像是刀子一样,在侯成的心头,插了一刀又一刀。
众将多在各个战线上奋战指挥,如今侯成身边只有几个亲卫,这些人都忠心得很,尽管心存疑惑,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而一众幕僚却一直在窃窃私语:
虽然右翼的形势很不妙,但也没到全军撤退的时候吧?
在战局胶着的关头突然撤退,这不是平白将胜利送给敌人,把损失留给自己吗?
一向精明的将军,怎么会出此下策?
虽然心存疑虑,但也没人提出劝谏;
大战还在进行,就算执行的是乱命,也比大伙互相争执不下、延误了战机要强。
并州军内的幕僚,多半都比较务实;
在各战线上指挥的武将,就更没话说了,令行禁止,这是最基本的纪律;
并州军之所以能转战凉、雍、并、兖州,,靠的可不仅仅是小紫的武勇。
就这样,靠着持续地“断腕求存”,并州军整体虽败不乱,一直退到了后城门的位置,这才止住了败势。
然而推入这里还,这支并州军的部队,基本就快要从城内,一路撤退到城外的区域。
剑兰妹妹不会放弃追击,决心将一件事做到底!
与之前相比,如今簇拥在她四周的亲卫士兵,数量已经显得更为稀少;
不过剩余的八百亲卫,没一个惧怕的;
尤其是在经历了先前的大战后,这些亲兵更是真正地历练成长起来。
她们将刀盾猛击在前,个个都是眼神凌厉,阵列严密,只等一声令下,便立时发起攻击。
并州军的的攻击方式主要是箭,而后才是近战的弯刀。
而剑兰妹妹需要防备的,就是那些凌厉的箭矢。
亲卫营原本还有三百刀盾兵,主要是用来守护主帅的,不过大多都被剑兰妹妹、分派出去保护部队里的伤员;
她的身边只留了五十个,如今面对敌兵就显得少了。
被逼到难以后退的地方后,剑兰妹妹眼看着对面的并州军,在发起反攻后、气势汹汹的冲到了八十步内;
前面的并州兵仍然是铺着门板开路,紧跟着的同伴,则拉起了弓弦进行掩护。
这时,就听剑兰妹妹在阵中急声道:
“听命!”
就突然瞪起来的程度而言,剑兰妹妹脸上的那双眼睛,此刻看起来真够大的,而且声音真够高昂的:
“三连射,打掉他们的胆气!”
八十步距离,并州兵的角弓射程还不够,而这个距离已在连弩的射程之中。
连弩射程虽不如复合强弓与劲弩,但比并州兵的马上角弓,至少要远二十步。
随着剑兰妹妹一声令下,击刹士分作两拨,迅瞄准南北两道。
喀喀喀。
随着齐刷刷的扳机声响起,数百支弩箭瞬间凌厉出匣!
冲在最前面的并州军当其冲,负责开路的、拉开角弓的立时惨嚎着倒下了一批。
喀喀喀。
我军的弓弩营回扣扳机,再射!
一连三射,冲在最前面的并州兵倒下了三四百,伤者更多。
本来直线冲锋的并州兵,士气顿时为之一挫;
他们这才发现,对面的对手似乎越来越强。
后面有仟长、佰长气急败坏的吆喝着,催促着士兵向前猛冲。
三连射过后,剑兰妹妹下令:
“可放他们再近一些,多杀伤,损其兵,坏其胆。”
而且战斗才刚刚开始,弩箭若是用尽,后续必然更加艰难;
如果并州军也使用弩兵,就留下弩矢来“以弩制弩”,否则只能被动挨打。
并州军本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行走了二十多步,看到这边的军阵竟不再发射弩矢,登时放开胆子再次冲过来。
到了六十步内,剑兰妹妹立时又下令一波弩箭;
而后她迅速命令刀盾兵立好盾牌,阵内将士则高举马鞍,防止头顶抛射过来的箭矢。
六十步,已经在并州军角弓的射程内。
果然,并州兵在六十步内迅箭,一波波箭矢朝这边射过来;
不过剑兰妹妹身边的亲卫们,本来就个个身披精甲;
何况还有盾牌和马鞍遮掩,这个距离的箭矢,对她们根本没有太大威胁。
非但如此,剑兰妹妹又下令:
“左右可各自派出诱饵部队,在合适的距离内进行挑衅,争取更多地消耗对方的箭矢数量!”
接下来,我军阵中便时不时放出冷箭,尽可能多地歼灭并州军的前锋,导致对面箭雨疯狂倾泻过来。
“假作惨叫,吸引他们放箭。”
剑兰妹妹在阵内低声吩咐,一众亲卫立时装出惨叫声,让那些并州兵士气一震,箭矢一下子射得更加猛烈。
不过几个呼吸间,竖立的盾牌、高垒的马鞍上便插满了箭矢;
只有少数亲卫于缝隙里中了流矢,伤势却不值一提;
但亲兵们却个个惨叫连天,只让对面的并州兵,振奋精神地疯狂放箭。
令并州兵感到悲愤的是:
他们箭矢无数,似乎完全压制了敌人,但只要一有人冲出来,就被敌人阵中的冷箭射死;
有愤怒的并州兵不管不顾,直接从道上往前冲,却一个个失去性命;
有小心翼翼行进的,却被阵中的冷箭射死。
如此近的距离,我军的弓弩手根本不用齐射;
而是每五人一组,轮流点射,既不浪费弩矢,也不放过一个目标。
一支支弩箭穿过喉咙,一个个目标仰面倒下。
形势对并州军越来越不妙。
侯成等将领不得已,只得下达最为无奈的命令:
“全军撤出城去,就算之后被主公处罚也不要紧,重要的是在这一刻活下去!”
并州军本不愿意充当逃兵。
可形势比人强,他们为了生存,也不得不在今夜,将背后暴露在敌人的眼中。
“放他们离去吧!”
我赶在剑兰妹妹再度下达命令前,把伸出去的那只手,按压在她的小手表面,把她即将开始的行为给制止住。
我会为并州军说话是正常的。
毕竟在我的心中,从来没有为难并州军的意思,如今暂时地和那边敌对,也是有着一丝无奈。
现在,我既然遇到一个、能争取更多并州兵逃亡的机会,自然不可能放过。
我本来是决定:
倘若剑兰妹妹坚守立场,我哪怕使用稍微强硬些的做法,都要去阻止她。
好在---剑兰妹妹真的是个很通情达理的女孩,只在犹豫片刻后,便高声传令。
我没有在这一刻打断她的传令,是因为预料到了接下来的结果,亦如估计到下列那番话:
“全军围三缺一,留出一面来让敌人撤离;各部不准追击,于原地进行短暂的休整!”
我在自己的心中,感谢了一句她的刻意成全;
尤其是这种不问动机的成全,就更加令我感激不尽。
包围散开后,我眼见残余的并州军,在自家将领的指挥下,迅速地通过城门,然后从这座城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后的障碍也被扫除了,接下来,大哥哥打算做什么。”
剑兰妹妹眯起眼睛,看起来困得不行,眼下不过是强撑着精神,才让自身不至于在马背上睡着。
我回答她:
“接下来开始分工:剑兰妹妹率领着身边的这支小队伍,搜索城内各处;
如果能遇到我军的败兵和散兵,就将他们编入军中实施保护。”
“大哥哥自己呢?”
“我的话......”
轰轰轰轰轰!
在另一座城门的附近,有着剧烈的轰鸣响彻,把巨大的音浪扩散到这边。
注意到那个并不安静的地方后,我眯起了眼睛,却不是因为疲倦,而是察觉到:
自己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必须去往的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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