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始
“为什么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的沉寂，就像闪电过后总会有雷声那样，这一声惊天动地也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辞而不至。
“明明······明明我们以前应该是同伴的吧？”
雨点滴落了，不是春日闲适的绵雨，也不是夏日瓢泼的淫雨，而是入冬时分萧瑟又飘忽，入人骨髓的东西，不，这或许已不能称之为雨了，对于现在在某个郊区里的类似教堂一类的洋馆建筑里发疯的家伙来说，这不如说成是血更好一些罢。血雨······
“如果想笑就笑吧，假使你们能笑得出来的话。我只是尽了一个医生的责任而已，拯救这个病态的屈于人下的国家是我的责任，对，我要救人，救很多人，你们能理解的吧？”他穿着的黄色风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教堂前摔了一跤，沾满了泥污，杂乱的头发和可笑的言辞更让人觉得他是个酒鬼。
——如果他没有拿着一把沾满血污的刀子杀了面前的两个人的话。
教堂的立绘壁前靠着两具死状可怖的尸体，尚未干涸的血液就像颜料一样涂在神圣的教堂壁画上，显得讽刺，又多了些奇怪的庄严。
“于······于······”看来还没有死透的尸体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很可惜，已经不能从那气若游丝的声音中听出语气是愤怒还是悲伤了，亦或二者兼有，那都只是猜测罢了。
“知道吗？你们把行动计划泄密这种事对我来说也不过是提前打开剧院大门的差异而已，而那个名字，才是你的死因，还好你还没来得及把这个捅出去。与其先痛骂我一顿，在你的想象中把我送入阿鼻地狱，还不如现在跟我一起忏悔吧，为你自己的罪行，马元义。”
男人没有理会那具“尸体”，而是径自找了个位子，坐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戏谑地看着穹顶上雕刻的圣母像。
“好了，好了，别伤心嘛，事情总要往好的地方想。”男人将手中一打厚厚的一摞资料放在蜡烛台上点燃，然后扔在地上，看着它燃烧殆尽，“在我让这个肮脏的，愚昧的虫子肆虐的地区重新焕发生机之后，你们的名字也会被永远记住的，只不过是以加快我开始行动的意外情况被记述下来的，一样的杂碎而已。”
在念到“杂碎”这两个字的时候，男人格外地用力，好像是要刻意突出什么一样。“尸体”已经彻底变成了真正的尸体，教堂大门洞开，从外面刮进来的狂风疾雨迅速将仅有的一点烛光扑灭，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血腥味。
2.曹孟德
“这是郊区教堂那边发现的两具尸体的资料，烦请您过目。”
赤历2018年12月初，司隶区监察府总署办公楼——洛阳楼的中央办公室内，正上演着日常生活中为数甚多的下属向上司递交资料的剧情，而接收的对象，正是监察府中位次仅列于督察长刘宏之下的八星监察——何进（督察长别九星）。
“这种事情用得着我亲自过目吗？有你们做我就很放心啦。”
何进一边说着这种推脱责任的客套话，一边端起手中的一杯咖啡，也不抿一口，只是闻闻香气，仔细盯着那名贵茶杯盛着的液体的表面，好像会漾出什么水花一样。他尽可能地装出自己知人善任的形象，但事实也正如他自己所暗示的那样，他根本不会处理什么正经的事情，他原来只是个屠户，但他的妹妹因为姿色姣好成为督察长刘宏再娶的对象，自己也因此大权得握。至于平时的事务都是依靠自己身边这位五星监察——也是正向他递交材料的皇甫嵩来操持。
“这次事件牵涉甚广，我需要行动部长您的签名才能部署行动计划。”
“怎么回事？”皇甫嵩焦急又凝重的神色让何进颇有些吃惊，他平时见到的皇甫嵩总是面带微笑的好好先生形象，“该不会是······那群邪教徒又出来闹事吧？”
何进口中的邪教徒指的是近几年出现的太平军统一战线，因为成员头戴黄巾又被称为黄巾军，是以所谓“黄天神”的旨意行事，实际上执意于推动九帝特区的重新独立的非法组织。原来是活动在暗中进行传教的组织，近日又有了他们浮上水面进行活动的情报。
“正是这样，在教堂被谋杀的两个男人经我们化验确认，是我们追捕很久的太平军活跃分子——马元义和唐周，只是这两个人的档案。”皇甫嵩从腋中夹着的一堆资料里取出两份用牛皮纸包着的档案袋，“然后······这是现场的照片。”
何进终于抿了一口咖啡，将咖啡杯放下，非常高调地抬手接过递来的照片——两具靠在教堂壁绘上的尸体给人阴森森的感觉，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壁绘上用血写着的两行大字。只是看到照片的第一眼何进就皱了下眉头，伸手要抓咖啡杯的杯柄，最终还是放弃了，高声询问道：“这是什么？这是写了什么东西吗？”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突然闪出的声音让何进怔了一下，看向门口那边，一个年轻的四星监察正大步流星向自己这走出来，那凌厉的目光让这位“上公”级别的监察不寒而栗，但很快他就清了清嗓子，用自认为最威严的声音说道：“你是何人？区区四星监察连我的办公室的门都懒得叩吗？”
年轻监察顿住了脚步，用手在空气中做出叩门的动作，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叫曹操，曹孟德，是新来不久的监察，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加包涵。”
皇甫嵩苦笑着看了一眼这个冒失鬼，又不失时宜地加了一句：“遂高公，这就是我常向你提起的，监察府的新星监察，还是那位曹腾先生的孙子，曹嵩先生的儿子，这个案子都是由他督办的，详细的情况可以听孟德分析。”
曹操还没等皇甫嵩把自己夸个够，就瞪了他一眼：“皇甫，我最讨厌别人提起这个。”
何进又举起了咖啡杯，还是只闻闻味道，随后用阴骘的目光扫了眼这个叫“曹操”的青年，冷笑道：“我当然知道，就是那个明明不努力也能进文部谋得高位的阔少，结果还是考了监察学校，到我们这寒酸的行动部来的公子哥儿嘛。”
何进刻薄的词句让曹操握紧了拳头，在他的目光中，家世是毫无意义的，但在眼前这个自己的最高直属领导的眼中，家世代表了一切。曹操的家世不能算不好，在这个古老的位于九帝中央的司隶区诞生过无数煊赫的家族，而曹操代表的曹家则是其中的新兴阶级，曹操的祖父曹腾是刘庄任督察长起就在监察府任职的文部要员，很有手腕和才干，直到前几个月前才离世，算得上是监察府的三朝元老。曹操的父亲曹嵩是曹腾的养子，但在自己养父的影响下，也位列六星“九卿”，是文部中说得上话的一号人物。
而监察府中行动部和文部矛盾由来已久，二者互相看不大起，更加上如今督察长刘宏宠幸文部中所谓“十君子”的十号人物，更是让行动部长——也就是何进备受冷落，所以何进自然也对眼前这个出身文部却投身行动部的异类大加仇视。
“那我就先汇报一下情况的概述。”曹操还是按捺住自己想要直接离开的心情，继续汇报自己的工作，“死者马元义、唐周，是反监察府组织太平军统一战线的活跃分子，唐周前两日还积极与我们联系说想要举报太平军头领张角的计划，而今日就惨遭杀害，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是太平军内部进行的门户清理，但那也从侧面证实了唐周的情报属实。另外我们还在唐周住所处找到了残留的信件，确认为太平军在监察府内部的联系人是文部要员封谞、徐奉，现已将二人革职处理。”
“文部啊，真是有够丢人的，督察长明明已经给他们那么多特权了，竟然还妄想着更多，所以我早说了文部那群家伙都是贪婪的蛀虫。”何进的话几乎是挑明了讽刺眼前的年轻人，他抬眼看了一下曹操的表情，原本就极为阴郁的眼神充满了锐利和不屑，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年轻时见过的电视里发表演讲的前督察长刘宏的眼神，也是如此，只是比起这年轻人的眼神要多了些热情的活力，但有一点是自己可以肯定二者间绝对相同的——野心，极大的野心。
“咳咳，好了好了，刚刚只是我的埋怨，别说出去啊，下次请你们吃饭。”何进率先服了软，将咖啡杯放下后，手立刻环抱在胸前，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说说看吧，那两行血字。”
“啊，好的，抱歉，最重要的点我竟然没有提到。”
曹操听到何进的话后，立刻返回了因愤怒而中断的理性思考，这是他为人的特点，不论是谁都无法让他陷入绝对的愤怒，只有更深的思考。他一边用手点着现场照片上的血字，一边用沉稳的语调解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经多方的查证，应该是想表达这个意思，也就是太平军发起总攻推翻监察府，意图使特区独立的时间。而今年并非甲子年，因此我个人下了推测，用正月建寅的做法推算得到天干戊年和癸年，干支历十一月，大雪到小寒的期间，就是甲子月——也就是，12月7日到明年1月5日这段时间。”
“孟德，你当真的吗？那不是只有三天的时间做准备了吗？”一旁的皇甫嵩先表示出了惊讶。
“皇甫，搞笑也要有个限度，这个推测我昨天晚上不是就告诉你了吗？”
“啊······昨晚我在看最近追的电视剧，因为是大结局所以······”
“好了好了，对于你们二位的努力我要给予最大限度的褒奖，孟德的推测有理可循，我会向督察长做详细报告的，你们先去休息听候指派吧。”
二人从中央办公室走出，皇甫嵩一如往常保持着阳光的微笑，想要摸摸比自己略矮一头的曹操的脑袋以示鼓励，却被曹操一个灵巧的身法躲过，眼神中便显现出些孤独和悲凉的景状。
“不管怎么说，今天作为你第一次直接向部长做行动汇报的表现，实在可以说是精彩啊。不愧是我的学弟，唉，真是感慨啊，自己的学弟也一步步长大了呢。”
曹操冷笑了一下，将腋下夹着的公文资料硬塞到皇甫手上：“你这口气可不像是在说学弟，而是在说你的儿子吧。”
“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没办法。”
“闭嘴，别想占我便宜。”
正在二人斗嘴的时候，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作为打招呼（？）的方式传到二人耳中：“哟，孟德，义真可是你的学长，再怎么有才华，尊重可是第一品德哦。”
曹操回了头，发出了蕴含着“果然如此”意味的叹息，随后答话道：“第一品德明明是孝敬吧，朱儁学长，在监察学校就是纪律委员的你现在还是那么爱管闲事啊。话说回来，你现在不应该在交州区那鬼地方做监察长官吗？是不是伙食不好偷溜回来的啊。”
朱儁对曹操的挖苦并没有感到愤怒，只是摸了摸自己胸前五颗金星旁别着的一颗代表嘉奖的红星。一旁的皇甫嵩嗅到了火药味，立刻隔在二人中间，对曹操说：“你义真哥啊，在交州区做监察长官期间，破获了梁龙、孔芝一伙走私军火的大案，是我推荐他回来的。没想到你今天就到了啊。”
“嗯，我一接到你的电话就坐特快列车回来了。让我回来是因为黄巾军吧，那群家伙以为自己戴着黄头巾就能在马路上横冲乱撞吗？不过，我回来了就没有问题了。”
“不不不，这和交通信号灯完全没有关系好吧，而且在黄灯的时候车子就应该停下了吧。”曹操在一旁发表了不太适时的吐槽。
皇甫嵩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提议道：“总之，义真能回来真是太好了，那我们三个一起去吃海底捞吧。孟德请客。”
“为什么是我请客啊？你们算哪门子的学长啊！”
3.未来和梦想
每个人在学生时代都做过不切实际的梦想吧，对身边的好友诉说着自己未来的理想，真是最美好的时光了，那是最想珍藏到永远的时光，如果可以的话······
幽州区，九帝十四州区之一，是九帝特区最北面的区划，与交、凉两区并称为最不问世事的三大州区，同时因为监管不力，这里也是犯罪人员最喜欢的藏匿场所之一。现在由于太平军首领——张角突然卷起的战乱，新任的监察府长官刘焉在严肃整理吏治的同时，也积极着手准备与无政府主义的所谓独立阵营战线的“太平军”进行抗争。
天不遂愿，由于长期对于管理层整治的荒废怠慢，导致幽州区整个监察府能拿出来的战斗人员也仅有百余人，根本不是势如潮涌般的太平军的对手。
刘焉终日苦着自己的一张脸，让本就皱纹密布的脸上更多了几道深深的愁纹，所有的这一切，都被行动长官邹靖看在眼里，于是在下班后一个人前往了当地最大的监察学校——幽州区涿鹿学院，请求时任校长的前监察府高级官员的卢植给予帮助。
“子干先生，现在太平军已经几乎将冀州区攻陷，青州区、徐州区和兖州区也遭到了极大波及，监察府命令已经下达，由我们幽、冀两个州区组成北方战线直接与张角主力抗衡，由朱儁、皇甫嵩带领司隶的监察府精锐讨伐豫州区，收复失地，所以我们现在应该······”
“说得好，那与我何干？”坐在办公桌前的卢植推了推眼镜，继续浏览着自己电脑上的学员资料，给他们进行学年度的评价工作，“我已经过了热血的年龄了，打打杀杀什么的，真的很不适合我呢。而且让我的学生在没有完成学业之前就出去送死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邹靖听了这男人说的话将手往桌子上一拍，发出很大的声响，说道：“您说的是什么话？那群家伙的目的就是想推翻监察府，让九帝重新独立，但我们都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卢植又推了推眼镜，并没有因为这久居军旅的粗鲁男子的行为而失掉仪态，而是抛给对方一个问题。
“我们监察不就是为了抵制非法分子而存在的吗？要是我们都不在了，这个地方不就又会回到之前如此混乱的局面了吗？”
卢植没有说话，慢慢站起身来，拉开两面落地窗帘，露出玻璃落地窗外的景色，因为卢植的校长办公室是在办公楼的最高层，所以外面的景色可以看得很清楚。
他用眼神示意邹靖过来看，他首先指着右面的落地窗，外面是校园里的景色，这些立志成为监察的年轻人正在操场上反复操练着队形训练、军礼训练以及体力训练等基本训练。卢植又指了指左面的落地窗，外面是市区的情景，十来个因为饥饿和疾病倒在地上的人正接受着涿鹿学校学生的救助，街边也有涿鹿学校的学生正在帮助因为太平军动乱而导致的人手不足的监察们进行日常巡逻。
沉默了良久，卢植才开口说道：“即使有监察的存在，混乱的局面也没有受到任何遏制，甚至一些贪腐的监察还和黑势力相勾结，任由自己腐败堕落，这是我在监察府总署任职十余年得到的经验，两年前我提出改革八策，用良、原禁、御疠、备寇、尊尧、御下、散利，但督察长却因为我用词不够恭敬而将我革职回老家。不过也好，我已经知道这个特区之所以混乱的原因就是出在管理者自身，那我就一定要从他自身进行革弊，好好培养新一代监察，这就是我的责任。所以我绝不会让我的学子去送死的，因为他们就是未来的希望。”
邹靖听完这些话，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之后怏怏地拜别告退。
这时卢植又拦住他，说：“我只是说我不会让我的学生去送死，但我自己这副躯壳，是一生都要随时准备为这个国家牺牲的。”
随后卢植按了一下桌上的响铃，很快从门外走进一个仪表堂堂，胸口的监察服别着四颗金星的中年监察，他向卢植和邹靖分别行了个礼，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五颗代表监察等级的金星，恭敬地递给站在办公桌前的卢植。
“这本就是您的东西，现在悉数归还于您。”那人将金星交接后，便侍立在一旁。
邹靖一怔，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叫起来：“你······你莫非是北军五校的长官宗员吗？”
北军五校，是九帝为了预防东北方外国走私人员的渗透而早前组建的一支军队，在九帝与赤禹合并后归于监察府使用，称得上是北方一带监察府的秘密武器，只有在监察府的统治地位遭到威胁时才会启用，并且基本是由督察长亲自指挥或由督察长委派心腹指挥，当年刘庄为了击败凉、幽两个州区的叛军并牢牢控制之，便使用了这支部队，并几乎将叛军赶尽杀绝。现在这支部队的直属长官宗员竟真的站在自己面前，让邹靖又惊又疑。
卢植从衣橱里拿出虽然很久未穿但一尘不染的监察服，意味深长地看着它，然后对邹靖的疑问开始作答：“其实督察长那边早就给我下令了，宗员也已经等我很久了，今天我才下定决心接受这个委任，也是多亏了你呢。”卢植回过头笑着看着邹靖，随后穿上监察服，将金星别好，与宗员一同走出了办公室。
邹靖赶了上来，继续问：“那这个学校怎么办？”
“没关系的，我已经让郑玄老师帮我代理这里的学业任务了，既然北军五校都出马了，我想叛乱很快就能搞定了。”
就在他们离去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在办公室门口的阴暗角落里一直躲着三个人。
“喂，玄德，我就说吧，我看那个监察大叔鬼鬼祟祟上楼来肯定是有什么大事，果然让我们逮到了。”
“我看我们就已经够鬼鬼祟祟的了，我说啊，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要是被发现我们在偷听，是要被开处分的啊。”
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在角落里讨论着刚才偷听的内容，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长着一头黑色卷发的学生对着另外的一男一女的学生说道：“玄德，德然，现在外面可乱着呢。”
一个长相清秀，但看起来较软弱的男生吐槽着他：“你憋了那么久，就想说这些话吗，伯珪。”
那女生揪着他的耳朵娇嗔起来：“玄德，我们回去吧，现在已经放学很久了，爸爸都要等着急了。”
“哎，哎，别揪了，耳朵都要被你揪长了，这样说起来，确实已经很晚了，元起叔叔也应该已经把饭做好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拜拜，伯珪。”
看着一溜烟跑掉的男女，那被留下的卷发男生嘟起嘴，将拳用力打向墙壁，自己的手却格外吃痛。
“真是的，有个表妹了不起哦，我也有个弟弟好不好，对了，今天还要和小美去看电影。”
就在他拿出手机确认时间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幽幽地将手拍在他的肩上。卷发男生全身如同被电了一下一样，木讷地转过头去，看见一个身着古朴正装的老人冷冷地看着他。
“郑······郑主任······对不起啊！”
“公孙瓒同学·····这是你这个月第十三次没有通报就擅闯校长办公室了，还在校内擅自使用手机，跟我来教导主任办公室一趟。”
“不······不要啊！刘备你个混蛋！”
“阿嚏！”
在这同时，刘备和自己的表妹刘德然正在刚从办公楼逃出回家的路上。
“玄德哥，是不是公孙瓒在咒骂你呐。”
“哈哈，很有可能哦。”
“叮”，刘备的手机突然传来信息通知，他拿出手机，是公孙瓒发来的信息，他打开一看，吓了一跳，竟是公孙瓒拿着处分单的自拍。
“什么，什么啊，我也要看。”刘德然凑了过来，看见后“噗”地一下笑了出来，“伯珪哥可真够蠢的。”
“那也是他的一个特征吧。”刘备一边回答一边给公孙瓒发着回信。
“谁让你不早点逃的，我听见电梯的声音立刻就带着德然走了。”
“你个白切黑！先别扯这些没用的，玄德，说正经的，我打算退学。”
“？？？你冷静一点，如果是成绩的原因，我帮你补课，免费的，别想不开啊。”
“我是认真的，这个动乱的时代正是英雄横出的背景啊，一直呆在学校里会变傻的，小美说他的爸爸有办法把我弄到监察府里去，总之我要去当真正的监察去出人头地啦，话说你要不要一起跟来啊，玄德。”
“先不说这个，小美是谁啊。”
“当然是涿鹿市市长刘君的女儿啦。”
“你小子真行啊。”
“好了好了，不多说了，电影时间快到了，你自己也好好考虑一下吧。”
刘备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看着已经遍布红霞的天空，思索着。
“未来吗？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呢。”
“玄德哥，救命啊！”
刘德然的惊叫将刘备从思索中拉了回来，他看向刘德然的方向，发现她正被几个头绑黄巾的家伙抓着动弹不得。
“小妞，这个涿鹿市也很快就是大贤良师的地盘了，我说啊，你就老实点把自己贡献给黄天神吧，好不好啊。”
刘备心里一惊，明白这群家伙是借着太平军名义在非市区地方为非作歹的混混，因为太平军的标志黄巾非常方便携带和伪装，所以这种假借名义欺侮女性、抢劫财物的行为实在是屡见不鲜了。但是没想到这种事竟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刘备于是立刻大吼一声“住手”就冲了上去。
然而这伙混混人数众多，刘备纵然会一些学校里学的防身术和擒拿术也双拳难敌四手，被踢飞在一旁。
“对不起······我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守护不好，何谈未来啊，如果伯珪在的话······”
“喂喂喂，我说你们这些碍眼的人渣，挡到信号了啊，能不能拜托你们滚一边去啊。”
突然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一个个子很高，刘海长到盖过了眼睛的奇怪家伙出现在了这里，更奇怪的是，他的手里拿着一部手机，他正不断地用手指在触摸屏上点着什么，活生生一个现实生活中的低头族。而最奇怪的是，他的身上，竟穿着一身监察的服装，而胸口别着的一颗金星，代表他只是个下级监察。
一个混混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喂，刘海男，别以为我们看不见你的眼睛你就能瞪我们啊，没看大爷们在做正事吗？快滚一边去。”
“该滚一边去的是你们吧，喂，你们这群人渣反正留着钱也没事干，不如帮大爷我修修我的吉他吧。我可以给你们我的签名作为谢礼哦，反正本大爷以后是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存在。”
小巷的另外一边又传来一声另一名男子的喊声，一个个子同样挺拔，有着古铜色肤色，戴着墨镜，手中正抱着一只断了弦的吉他假弹的一星监察也出现在人们眼前。
“你又是什么东西啊，打扮得跟明星一样，不还是个废物一星监察吗？邓茂，把他怼了。”
“好嘞，程远志大哥，喂，你那墨镜拿给我戴戴。”
混混中冲出一个身材矮小的家伙直取吉他监察的墨镜。
“呜哇啊！”
程远志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双目圆睁，只见邓茂刚想上前，就被那吉他监察一脚蹬在头上，击晕过去。
程远志发了怒，吼道：“我们这那么多人，还打不过这两个废物······”
“吗”字还没吐出口，那个长发监察不知何时来到了程远志面前，手横成手刀状，一下击中其喉头，便让他晕死过去。
“废物，废物的叫，烦不烦啊。”长刘海监察利落地从程远志口袋里掏出手机，用程远志手指上的指纹解开了密码，便用手机充值中心给自己的手机充了10G的流量，然后将这部手机扔到程远志的头上。
剩下的混混看见自己的大哥被一下解决，很快就逃走了。刘备张大了嘴巴，完全被刚刚激烈的战斗场面吓到了，等到眼看着危机解除，便跑到刘德然旁边扶起自己的表妹，向这两个监察道了谢。
“请问，你们二位的名字是？改天我会带着感谢状去监察府的。”
长刘海监察靠着墙玩着手机一言不发，那吉他监察笑了笑，说：“我叫张飞，这家伙叫关羽，你要是真想报答我们，就帮我把这吉他修了吧，哈哈哈。”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得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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