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挟持了。
大约是在从睡梦中被某人一巴掌扇醒之后的数秒,在发现自己脖子上被勒上一条麻绳,并且胸前还顶着闪烁着冷冽光芒的小刀时意识到这点。
为什么会这样呢。
视线上下飘忽不定,余光闪过墙上挂着的时钟和做出这种事情的不雅之人。
看到了被愤怒和悲伤支配的少女,是U莜。
【嗨呀。】
我扬起嘴角和她打招呼。
这明明是在表示友好。
但却反而激起了她的怒火。
啪————
我又挨到清脆又响亮的巴掌一个。
真是的,那么生气干什么啊。
晚上凌晨两点被弄醒而且还被凶器威胁生命的我才是一肚子苦水好吗。
不过既然她会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嗯…….原因原因。
让我想想。
于是就这样半眯着眼睛回忆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说起来,昨天还是前天来着?
我看着E楠酱虐杀了V綾会长呢。
不过只是看看而已,应该并没有那么恶劣吧。
然后今天……今天的上午,我叫E楠酱解决了名为S纱的学生和T矢风纪委员。
但这些都根本不是我做的嘛。
真是过分,难不成U莜的愤怒是来源于学生会成员的死吗。
这样也太俗套了吧。
而且消息也不会传得那么快啊。
啊,对了对了。
T矢的尸体好像是特意扔到了U莜家里去了吧。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既然如此,她会大老远的跑到医院来找我也是说得通的了。
不过我真的是很讨厌啊。这种感觉。
我扭动着身体,行动被束缚了。
有一种十分缺乏安全的不安。
夜风顺着半开着的窗户吹进室内,我打了个喷嚏。
悬挂在天护板上方的什么东西咯吱咯吱的响了几下,我的身体也随之晃动。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正被绑在空中。
【唔哇!】
有点吓到了。
我明明是好好的躺在床上盖上被子了的啊。
为什么一觉醒过来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是这样吗,安眠药啊。
让我彻底睡死然后下手吗。
看向正用小刀死死抵在我的胸口前的U莜。
能做到这种地步还真是值得夸赞呢…….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
那么为了赞扬她的这份鼓励———
我清了清嗓子。
露出惊慌的表情。
【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好假。
真是失败的演出。
故作害怕还真是恶心啊。
浑身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
恶心。
呕————
快呕出来了。
【事到如今就不要再装下去了吧?】
U莜用灰暗的神情睥睨着。
【呐,你杀了很多的人对吧。】
【……呼,是又怎样啦。】
看着她那无趣的模样,我便停止了想要消遣的心思。
叹了一口气。
这样可一点也不好玩啊。
【莫非你是觉得我会哭着一面把鼻涕蹭得到处都是一面大嚷着叫你把社团里的大家还给我!!!诸如此类的事情吗。】
【差不多是这样呢。】
【这是不可能的,死心吧。】
U莜拨弄了一下刘海。
我知道她正在隐藏自己的愤怒。
虽说算不上十分巧妙。
【我一直以来,都很讨厌T矢那家伙。直到她被你杀死之前。】
【嗯…….所以说?】
【现在我意识到了,不光是她,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社长,对于我来说其实都是不可缺少的重要的友人。】
她面无表情。
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发生在以前、过去了很久的事情。
【但是对于我来说那样重要的她们却被你夺去了。你知道我的心情吗…….比起提死去的友人吊念悲伤,我现在更想要让你下地狱。】
U莜的眼中闪烁着名为仇恨的情感。
真是可怕啊。
而且我也差不多要觉得腻了啊,对于这种捆绑PLAY。
最关键的是现在,超冷的。
所以我决定开始执行逃生计划。
首先第一步————
从宽大的病服的袖口中缓缓摸索出薄薄的刀片。
我用指尖夹着,反复在束缚住自由的麻绳上切割着。
途中很容易割伤自己的手指,好孩子请不要模仿。
【下地狱是无所谓啦,反正有一堆人想这么做。】
【看起来你还是很悠然自得嘛,在这种情况下。】
被彻底看扁了的U莜,目光更加阴沉了下去。
【我说,你看到勒在你脖子上的绳子了吗?】
【应该说是能感觉得到。】
我歪了歪头,示范了一下自己并没有能看清自己脖子上的东西的特异功能。、
但这挑衅似的动作,彻底激怒了U莜。
【那你现在充分感觉一下吧。————】
她这么说着的同时,用力拉下垂在另一端的麻绳,我便瞬间像一只被捏住喉咙发不出声音的鸭子,被高高的提到了上空。
我因呼吸不畅而憋红了脸颊。
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然而这却使得麻绳更加勒紧渗入皮肤,我难过得咬破了嘴唇。
U莜站在原地欣赏着我痛苦得模样,嗤笑出声。
伴随着她尖锐的嘲笑,我在几乎因缺氧而昏厥休克的前刻被放了下来。
猛地掉在了地上。
发出 嘭——— 的一声。
我眼前发黑,嗓子像坏掉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一个劲的将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空气大口大口吸入肺部,而后拼命的干呕。
【XX,你现在的样子真是有趣啊。】
还没等我缓过劲来,U莜便一脚踩在我的身上。
【简直像犬类一样啊,啊啊,话说回来,你在虐杀他人时的感觉是和现在的我一样吗。说真的,真是超级~~爽的啊。】
她拖长了尾音。
这个女人居然感这样嘲笑我啊。
真是不可饶恕。
到底谁才是家犬,这点必须要让她深刻的意识到才行。
如此想着,我加快了切割麻绳的速度。
【我说,要不然,你现在就学一下吧。】
【…….什么?】
【小狗啊。】
她俯下身子,眯起眼睛在我的耳边轻轻吐气。
这个女人刚才没有直接勒死我的原因难道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这可真是气人的理由。
【来吐一下舌头看看?】
她嘲讽的从高处睥睨着趴在地上喘息的我。
【…….】
【不想做?】
谁要做这种羞耻的事情啊。
【身为家犬,首先要做的就是听话啊。】
这么说着的同时,U莜又是一脚踩在了我的脊背上。
吃痛的惨叫了起来。
而后听到了U莜的大声嘲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咕、何等无力的姿态啊,真是有趣啊~】
真糟糕。
好像是一不小心激起了U莜某种奇怪的属性。
在她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之前必须阻止她…….
【说起来,我还真是有一点吃惊呢,没有想到U莜同学是那样虔诚的教徒。】
【…….突然提这种事情是想做什么啊。我好像没有允许你能够说话吧。】
U莜后退了一步,用冰冷不带有任何感**彩的目光审视着我。
【说到这个……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比起这个,我还知道很多东西呢~】
我轻笑出声。
【U莜同学应该是和母亲一起居住的吧,在你出生了不久之后,父亲因车祸丧生,而母亲也因此失明。此后的十六年里,U莜同学都是抱有愧疚之心活着的吧,不敢违背母亲的命令,放学之后不敢在外逗留,无论是谁邀请你,都会拒绝然后在第一时间返回家中。】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事情………】
U莜的笑容消失了。
她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
隐藏在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一面被硬生生的暴露在外,她浑身颤抖起来,试图捂住我的嘴巴。
【U莜同学难道不会对于这种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感到无趣吗,我说,你在心中也会忍不住常常这么的想的吧,其实父亲的死根本和自己无关,而母亲也只是因为自己的问题才双目失明。明明这些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却要承受这份不属于自己的负担。大人们也太狡猾了吧。】
【住嘴!!我才没有想过这种事情!!】
我不顾U莜的阻碍,继续用刻薄又尖锐的言语刺痛着她。
【呐,你在看到尸体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兴奋呢?我知道的哦,D淳君的尸体是被你处理掉的吧。看到那个的时候,U莜同学难道一点感想也没有吗。】
【只是单纯的觉得恶心而已。】
【是吗,那真是可惜啊,那么在看到T矢的尸体的时候。身体完全扭曲了对吧,想到做到那个可是很难的哦,想要知道是怎做到的吗?首先用要敲碎关节————】
【住嘴住嘴住嘴!!!!不准你再这样侮辱T矢!这明明都是你造成的!】
再也无法保持详装的冷静,U莜猛的扑了过来。
而与此同时,我也割断了反着双手的麻绳。
我双手撑地,躲过了U莜的攻击。
【其实你是很想知道的吧,呐,不想拿一个人实验一下吗?】
【如果你这样盼望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敲碎你的膝盖。】
U莜气喘吁吁的如此说道。
面对她的憎恨与愤怒,我毫不畏惧的嗤笑出声。
【真是滑稽啊,U莜同学,你现在、就是这个瞬间,莫非是想要哭了吗?拜托请不要这样啊,会被别人误以为是我欺负哭你了的啊~~】
我继续嘲讽着她。
【其实人与人之间并没有多大差别的啊,我和你也是,莫非,你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是抱有某种正义的理由行事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告发我呢,所以说,U莜同学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已哦,是恶人哦。】
【我明明…….我明明是和你不一样的………】
她的声音弱了下来。
但是能够清楚感受到的是,愤怒与绝望交织在一起的负面情感,化作一道暗黑的沉重雾气,笼罩在了她的身上。
U莜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比任何人都信仰神明。自从拥有记忆以来,大半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做着祷告和小礼堂里度过的。我认为自己已经是足够虔诚的信徒了,我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听到神明的话语。】
【但是…….】
她紧紧的握住了双拳,不断舒张又再次紧握。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很久,而后U莜神经质的抓起了头发。
像是想要发泄某种沉积着的情绪。
柔顺的发丝顺着指尖的缝隙掉落在地上。
【一直在祈祷,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几乎到了厌倦的地步啊。遵循日常,按部就班的结果,却是被你这家伙全部毁于一旦了!】
她冲过来想要抓住了我的衣领。
却被侧过身体躲开了。
于是U莜就那样直直的撞到了放在墙边的铁柜上。
发出哐啷的巨大声音。
即使如此,她却没有放弃。
反而是激起斗志一般的大笑起来,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不断的向我所在的方向扑来。
U莜失去了武器,但想要制服她还是具有一定难度的。
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个伤员啊。
真是难办啊。
一面为自己的辛苦而默默叹息,一面扬起了嘴角。
【我说,神明大人也是很忙的呀,哪里有时间一一理会凡人们不靠谱又异想天开的愿望啊。所以说U莜同学还是自己再稍微努力一把吧。】
【可恶!!!】
她挥起了拳头。
猛地朝我的脸上砸过来。
力道不小。
结结实实的挨上了。
好疼。
【在女孩子的脸上留下伤痕也太过分了吧!!】
我大喊着压住了U莜,用身体的力量死死将她按在地板上。
U莜的后脑勺直击地板,她闷哼了一声,方才还在拼命挣扎的四肢顿时安静了下来。
虽然有她做垫板,但我受到的冲击力却还不是微弱到能忽视的程度,左边肩膀的绷带下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
看来是伤口又裂开了啊。
这还真是灾难。
等一会估计又会被那个体型彪悍的护士大姐训斥的吧。
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前途多难得不由得开始沮丧。
之前的好心情也消失得烟消云散。
【啊啊,不要乱动,我的伤口又大出血了啊。】
意识到U莜还未失去意识,企图继续防抗的我出言提醒。
然而她却并不把我的话语当一回事。
更加激烈的抵抗起来。
【都说了不要乱动啦!】
我不顾伤口持续传遍全身的刺痛感,抓住了U莜的头发,将她的头部往地板上撞去。
【唔啊————】
她发出了理所当然的惨叫。
不过这还不够呢,和我现在感受到的疼痛相比。
所以给我好好赎罪吧。
不论是打扰我睡觉还是害得我等一会又要被护士小姐骂。
【呃唔!!】
我紧紧揪住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的撞击地面。
直到冰冷的白色瓷砖上围绕着一个中心缓缓深处血迹。
我才发现U莜已经失去了错觉。
后脑勺也惨不忍睹的染上鲜血。
【呼。】
我松了口气。
确认她在一段时间内不会醒过来之后,在床头柜里摸索到了行动电话。
【喂喂,E楠酱吗。】
按下一串号码之后,对方很快的就接通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
想来今晚她并没有睡着吧。
可怜的E楠酱。
一定是被杀人的负担折磨的不堪负重了吧~
【啊……是我,这么晚来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姑且算是吧。】
我含糊的随便应答。
将视线转移到后方。
U莜安静的倒在地上昏迷着。
地板上的血迹在以惊人的剂量向四周扩散。
【可以过来一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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