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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仿佛感觉自己深处一个未知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玄枫看到了他的家人,包括他的妻子,他们都有说有笑。正当他准备伸手去触碰之际,发现周围的环境一切都变了,这里成了地狱,涌现的大火正在焚烧着他的家人,玄枫清楚得听到家人们正在哀嚎,一个个都在哭,他的妻子也在哀嚎,撕心裂肺,然后大家都开始变得扭曲,像成了魔鬼。

他的妻子正在吼着:“玄枫,我恨你,一生一世,我都恨你,这辈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伸出手想要去拉她,没想到火星一下子沾染到他的身上,他感觉到了疼,一转眼,他发现自己也深处在这大火之中,他也开始发出哀嚎。

整个世界,撕心裂肺。渐渐的,玄枫的视野变得模糊。

再次醒来,睁开双眼,玄枫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客栈。

“哟。”原来是青华,只见他坐在凳子上,端起一杯茶,缓缓说道:“想不到,你一个凡人竟然会被一位狐仙缠住。”

“别说了。”头有些隐隐作痛。“我一向是认为世间没有什么妖魔鬼怪的。今日我算是开了眼界,没想到这世间无奇不有,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哈哈哈,玄枫兄,这大千世界,既然有人,有物,为何不能有妖魔鬼怪呢?”青华慢慢站起身来,“你没见过,自然是认为这世间除了已经看到的,就再无其他了。看不到的,就是没有。可,你曾想否?令夫人……”

“什么?”玄枫黑了脸,神情紧绷,今天的事情发生了太多了,他都有些承受不过来,如今又听到他妻子的事情。

“难不成……”似乎想问什么,不言而喻。

“哈哈哈,既有佛曰不可说,自然不可说,但,玄枫,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唉,青华兄,莫非你武当派还会捉妖灭魔的真本事不可?”

青华嘴角上扬,然后走到门前,推开了半扇门,“喔?玄枫兄认为武当派的人只会花拳绣腿么?门派存在自有他的道理。况且。玄枫兄何不亲自去问问武当派的人呢?”接着一只脚已经垮了出去,“青华已经不是武当的人了。”

待青华走后,玄枫暗语一声抱歉。他并非无意冒犯青华。

“说起来,为什么是青华在我房间里,我不是应该在安苑洞么?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那个梦……”

一切都太迷离,脱离玄枫的想象,头又疼了,然后忍不住,最终昏睡了过去。

待第二日醒来,已经是午时了,桌上放着饭事,应该是小二端上来的。

吃完后,玄枫出了客栈。

接着去了沉褚山的东面。沉褚山,并没有一个镇所,没有军队管辖,也没有山盗霸占,这里似乎有一种可怕的力量在引导秩序,不用说,定然是沉褚山的狐仙大人。

沉褚山的东面,乃是千年不变之地——马市。来来往往的商帮在此汇集,没有固定的时间,也没有固定的交易场所,但东面这边差不多成了商帮最容易汇集的地方。各大商帮,各个商人之间在这里交易货物,但这只是中途贸易的一环而已,对于马帮来说,马道这条路不会只在沉褚山停止。

“哟,玄家的少爷,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晚啊,再晚来一会儿,你家姐姐可就要生气了。”玄枫对那人笑笑,“陈家小哥说的有理,只不过这次带队的是我,不是我姐姐,所以,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

被叫陈家小哥的那人也是憨厚的笑笑,“那么说,每年都难得见上一面的玄静小姐,今年不会来了?啧啧啧,可惜可惜了。”

周围的人也有听说,纷纷围过来,“难道你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对啊对啊。我听说,姑苏的韩公子去令尊府上提亲了。”

……

诸如此类,都是在议论玄枫的姐姐——玄静。

此女乃玄枫的庶母之女,也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姐,虽然是庶出而且是女子,却丝毫没有被玄枫的父亲玄寒给冷落,就连玄枫的母亲,玄林氏也待她非常好,相比较于玄枫,也算是平等看待。

“对不起了,各位,家姐今年因宁越郡王的缘故,不能领这条马道了。”玄枫故作谦态。

有人接了话,是位壮汉,看上去凶猛,面上孔武有力,并且说话雄浑有力,“既然令姊没来,而是玄枫小弟来了,就表明,玄枫小弟已经取得马首令了?”

所谓马首令,是马帮人之间的不成文的规矩,因马帮做的是常年在外的生意,因为风餐露宿,免不了会出几分意外,因此,需要男子及冠之年才能够外出,并且得娶妻,并且生子,而称男子及冠已经娶妻的,为取得马首令。

“哟,玄枫小弟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了,给大家伙说说,娶的是哪家的小姐,生了几个孩子啊?”

玄枫汗颜,急忙说道:“李大哥莫要笑我,玄枫今年还不过十九,不到加冠的年龄,并且虽然娶妻,但还没有生子。”

李大哥随即笑笑说道:“我都知道,只是开个玩笑,莫当真。哎呀。玄家小子真是长大了,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姐姐还在护着他呢。”

结果,又迎来了周围的笑声。

玄枫在这交谈中慢慢退了出来,在这马市里,尤其是一直走的马道上的马市,各行各业都挺熟络,这种看似庸俗的交谈,多不胜数。

来到自家的商帮处,只见眼前商品琳琅满目,并且在四周都插上了“玄”字旗。这是玄家的标志,不止如此,放眼望去,只要是商帮占领的地方,都会插上几面旗帜,这样领地鲜明,也好辨认,这些不成文的规矩的确渗透到了没一个角落。

由于沉褚山这一带是马帮必走之路,所以不少人在这里修了专供马帮囤物休憩的场所,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库房。

玄枫刚刚踏入玄家马帮的领地,几面就有人跑了出来,“少爷!”

“哦,是福安啊,怎么了?喊的那么大声。”

“不……不不不,今儿一早就有人找你了,那人一直等你到现在。”福安看似有些焦急,说话都有些急。

“什么事儿啊,有事找康叔不就好了,找我干什么。”

“那人说,如果不见少爷,咱们就会倒大霉了!”

“放肆!”玄枫暗呵一声,“谁人胆敢在我玄家马帮面前造次?报上我家名号了么?”

福安诺诺地说:“少爷,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康叔叫小的等你,既不叫小的去客栈找你,也不让小的跟其他人说。所以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听康叔说的。”

玄枫越听越奇怪,这年头都平安无事的,如今还有谁会找上玄家的麻烦?

但说归说,还是往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问:“是哪位贵客,来我玄家做客?”

但……接下来,玄枫看到的却是,那个忘不了的人,让他产生恐惧的人。

此刻她已经换了装扮,虽是模样没错,但衣着已经换成了一袭青裳,附罩白纱,头上蓝色的花又换成了粉红色,手机拿着一把画有山水的扇子,正遮掩着自己的容貌。正静静地现在矮塌上,一花白头发,穿着工整,一动不动的老人正站在她的身旁,这便是康叔。

“狐……”

“喔?”那人耳朵稍微动了一下。

“安苑公主。”

“嗯。”如此平淡的回答,玄枫内心却倒吸一口冷气,昨日的事情又开始在脑海里浮现,现在充聚最多的,除了恐惧就是恐惧。这个人,让他做了可怕的梦。

头又开始疼了。

“少爷……”站在一旁的康叔正不安地看着玄枫,只见玄枫摆摆手,立刻会意,“周围的人,都下去吧,暂时不要打扰到二位。”

经过玄枫的身边又说道:“少爷,此女,深不可测,望小心为上。”

接着便下去了。

周围又只剩下狐仙和玄枫两人。

狐仙拿开她的扇子,放在桌子上,“哟,尔见到朕不感到惊讶么?”

“说句实话……在下……感受到的却是恐慌。”玄枫决定实话实说,反正这位狐仙大人也能看透他的心思,说谎不说谎都逃不过。

“呵,朕就是要让你知道,人仙之间的差距,你如果不感受到恐慌,怎能在我面前畏首畏尾?朕拿什么来使唤尔呢?”

“安苑公主。”玄枫向狐仙拱了拱手,“从昨日之今,在下自认为没有在什么事情上惹过您,您为何要处处针对我?”

听玄枫说完这句话,狐仙发出了一声冷笑,“喔?尔,朕的花圃是谁破坏的?”

忘了这件事!

“那……花圃,对您很重要么?”玄枫试探地问道,神仙就是这么怪,喜欢在某些事情上刁钻,想捉弄你,有数千种方法,你还没有办法反驳。弄坏她的花圃已经成了事实,所以玄枫顿时没了理由,同时也为了刚才那番话好烦羞耻。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

“对尔等凡人来说,一点儿价值也没有,但对朕来说,即便是尔死上千次万次,也是不足够的,罗刹地狱里待上一千年也是便宜了尔。”

“所以您让我做了那个可怕的梦?”

“梦?那只是你自己的幻觉罢了,朕昨晚没有让尔做梦。”

“什么?!”轮到玄枫感到不可思议了,他刚想再说但迎上狐仙的眼神马上就不敢了。

“尔,在怀疑朕在说谎?”

“不敢。”

“也罢,朕在昨日让尔离开安苑洞之后,再从未见过尔,今日之面乃第二次。”

第二次?玄枫内心还是疑惑,难道昨晚上的事情都不是真的?但怎么可能,他明明记得他被带到了安苑洞,然后接受了恐怖的威压,然后听到安苑公主说这生这世都要听她所说的话,否则不仅是自己,自己的家人也会跟着遇难,自己还做了……梦中梦?

“呵呵,照此看来,尔昨晚发生的事情还真多啊。”狐仙一如既往地看破了他内心所想的。

难道是?

“青华?”

“那个小道士?”

“?”玄枫一脸疑惑,“您知道他?”

“哦?尔,认为朕对什么都应该不知道?”

“不,不是这个意思。”

“罢了罢了,有趣。尘世之人真是有趣。”说着又拿起了她的扇子,遮掩住了自己的容貌,“那么,朕就让尔去做一件事情吧。尔听好了,朕要尔去和那个小道士接触,然后将朕的东西给朕带回来。”

“您还被他偷了什么东西么?”

“偷?”忽然,狐仙将扇子甩飞,扇子从玄枫的脸边擦过。“堂堂正派之人,竟然胆敢抢朕的东西,尔去告诉他,如若不还朕,朕就杀了李流年!”

“……在下听清楚了。不过,李流年是谁?”

眼神犀利,恐怖的威压,“想死的话,尔就问着试试。”

还是闭嘴吧。“安苑公主。”

“何事?”

“您既然是狐仙,为什么不自己去找那青华呢?”

问出自己这个问题,虽然是玄枫刚才生出的疑惑,但是好像这个问题已经问了很久了,只是迟迟没有得到回答。

最后他听到,“不是朕不是找那厮,而是朕不想出这沉褚山。”

“那……容在下斗胆问一句,是为了什么?”

又是恐怖的威压,压的自己喘不过气,这是个,任性的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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