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是在浴缸中失去意识并且沉睡的，然而苏醒的时候却是在床上，甚至连衣服都换好了，而且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当我走出房间来到餐厅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就算是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份完美的早餐，并不是属于那种糊弄人的，而且挺符合我的胃口……至少看着挺让人胃口大开的。
不过我在意的不是那种事情，我拿起放在早餐旁边的便笺，理论上这个房子里是不存在这样的东西的，虽然说我把家具购置的很齐全，但是生活用品却是不存在的，无论是食材还是餐具，包括这张便签，理论上都不是这所房子里的东西。这就有意思了，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是我的房子里真的来了什么田螺姑娘，她也没办法整出这么一出。
不过我在看到那张便笺上的字迹的时候，就基本上全明白了：“即使与虚空为敌，我也会保护你的。”
真是的，我有点想哭，也有些想笑，最后什么表情都没做出来。我坐下来吃着这份为我准备的早餐，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人格分裂这种事情，在凡人看来是病，在神明看来是天赋，因为这其实相当于一个人等于两个人甚至多个人，而且他们的思维模式还不一样，无论做什么都有着相当高的效率。就比如一个工作需要三种人来完成，那么雇佣一个有着恰好符合三种条件的三重人格患者需要的成本要比雇佣三个人的成本要低得多。
我那位从属人格……算了赋予他一个名字好了。干脆叫亓一好了，零象征着不存在，那么一就象征着存在好了。亓一的诞生出自我的一个念头，然后在极端的精神执念下然后诞生了他的存在，而那个念头就是保护我。所以只要亓一还存在，他的存在意义就是保护我。
而昨晚上的思考，我已经开始怀疑自身的存在意义，或者说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应该存在。对于凡人来说不过就是普通的瞎想，但是对于神明来讲后果会很严重……所以说神并不是什么光鲜的存在，这种概念层次会发生的灾难凡人就完全不用担心。正是因为如果我真的从潜意识里坚信自己不应该存在，那么我的存在性就会受到威胁，同时位于我名下的两个宇宙……不，三个宇宙都会产生混乱，所以亓一出来，迫使我暂且停止了思考，然后就是现在这样……
他只是我的一部分，虽然相当于是另一个人而已。如果我面临外在的生命威胁，他只要消灭敌人就好，但是这种从自身内部怀疑自我的情况，他是无法解决的。因为人格不能同时存在，记忆也不能共享，所以他最多也就知道我为什么有存在危险，然后他又不能开导我，所以就只能这么做喽。
有的时候真的是觉得有这么个存在陪伴着，即使无法见面和交流，也是一种蛮不错的经历，毕竟在茫茫虚空中，或许只有他是不会背叛我的吧。
的确，无论是爱丽丝、天 葬甚至是背后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皇帝陛下，他们其实都不可信，亓翼也一样，虽然是孪生兄弟但是我们早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唯一可以相信的，只有自己了，甚至，在特定的环境下，我连自己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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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的另一端，晨荒大陆，冰尘帝国。
冰皇宫的后花园一直是禁地，一般是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入的，当然这是有原因的，比如天璃突然哪天想要打野战……咳咳，以及用来和某些不宜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的存在。
天 葬依然靠在树下坐着，金色的双眸在周围的彼岸花海中留连，天璃乖巧的趴在他的身上，秀恩爱是这俩的常态，一般来讲像他们这种近乎有无尽光阴并且也度过了近乎无尽光阴的存在，对时间的界线已经模糊了。在凡人种族中，这俩属于都属于异类，这俩存在的年龄，比暗零帝国都都悠久，而且他们却丝毫没有变化，除了……实力的增长。
在御宅一族的世界里，信仰不同可能爆发出的战争可不止于商业胡吹，那可是能搞出肉搏的血案。但是爱丽丝和天 葬的拌嘴也仅仅是说几句，从未真正开打，倒不是说爱丽丝是神明或者说出于对帝师的尊敬，而是……她真的打不过，别说她，就连皇帝陛下亲临，都不一定能打过这个凡人。
爱丽丝也大概知道一些关于这位帝师的历史，由于皇帝陛下是在成长期结束后创立的帝国，所以亡灵神也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找到这样一个家伙，或者说，究竟是谁，给皇帝引荐了这样一个家伙……莫非是虚空议会的那几位？
据说，在亿万年前，那是还不存在暗零帝国的时代，这位帝师就具备了成为神明的条件，但是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突破到神明阶层。而同时，他的力量并没有停止成长的趋势，也就是说，即使不突破，他也没有遇到任何的瓶颈，比起那些后期出现的亡灵神，这位帝师的强悍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即使没有亡灵神那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但是亿万年光阴的积累摆在那里。
据说就连皇帝陛下都不知道他的老师极限在哪，因为从来就没有谁能够把末代龙皇的极限逼出来……当然，或许有，比如喜欢在某颗树下开茶话会的仨逗比。
“他有些失控了。”抛去脑中那些胡思乱想，爱丽丝罕见的没有和天 葬进行商业胡吹，因为这次的事情重要到可以让她暂时放下那方面的成见。
天 葬笑了笑，不置可否：“所以呢？”
“我是按照帝国的程序来的，”夏洛蒂带着淡笑说道，然后不着痕迹的撇开了自己的责任，“而且在上课期间，他还是很正常的。”
“所以你们认为……他在我这里接触到了某些不正常的教育，然后出现了现在的情况？”天 葬挑挑眉，勾起嘴角，“从属人格尚且不论，看你们那意思，出事的是主人格吧？而主人格在我这里接受的教育，和他的师兄是一样的，无非就是被虐惨了而已……而且归根结底，一个人出了问题，根本原因还是自身。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师兄……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教出来的人好像都出了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是在一开始就存在的，我只不过给了他们力量，然后，有了力量支持的异常就成了威胁……嘿嘿嘿嘿嘿……嘶！”
“禁止中二！”趴在天 葬怀里的天璃抬起脸，露出可爱的小虎牙示威，同时小手还在不停的拧着天 葬腰上的肉。
“你什么意思？”爱丽丝这话并没有什么反问的语气，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真相而已，毕竟亓零的异常她是看出来了，但是听这位帝师的口气，怕是自家的皇帝陛下也并非正常。
“字面意思……听着，”天 葬的语气开始有些神秘莫测，“所谓异常或是正常，根本就没有一个具体的标准，只能按照大流的思想来断定。要探究正常还是异常，先要搞清楚常这个群体，然后以此为基准断定正常或是异常。而所谓的常，则是虚空万千世界的大部分生灵和亡灵，以及混沌生物为基底，然后取其大部分作为参照，然后定义。”
“而从这个角度来看，神明层次以上，皆非正常。”天 葬至少也是老祖宗级别的人物，所以即便在帝国中辈分也是极大的，他开口说道的东西，即使是玩笑话像爱丽丝这种小辈也需要认真听，何况是这种一开口就接近虚空本质的真理。虽然帝国一直在探求虚空的各种真理，但是远远不可能比得上这位长者，而且还是遭过一次重创的帝国。
“你们可能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至少虚空议会那仨，绝非正常的家伙。一个偷窥狂，一个疯子，一个吉祥物。这就是虚空议会的组成了，你们要是不信也无所谓。至于再往下，值得一提的就是你们的皇帝和那个袭击了帝国的混沌生物了，他们俩现在还在虚空里相爱相杀呢……哦，对了，他们好像搞出了另一种决斗方法。”
“说到底，其实在那个小家伙身上出现的问题，并不算什么。”天 葬最后总结道，“不过他这种思维模式倒是让我想起一位故人……一位我那个时代的故人。呵呵，居然还有能够继承他衣钵的存在呢。”
“您的那位故人，也是个疯子吗？”爱丽丝瞪着眼睛，“您是不是有些过于目中无人了呢？虽然说您是陛下的老师，说说陛下也就算了，但是虚空议会的那几位存在……恐怕不会给你面子吧？”
“呵呵呵呵呵，”天 葬面无表情的发出了一阵皮笑肉不笑的恐怖笑声，听着就让人感觉一阵诡异，就像突然搞笑片变成了鬼片的感觉一样，然后就听这位大佬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的皇帝陛下就是那个疯子和偷窥狂留给我的烂摊子，他俩估计还在满虚空的度蜜月，然后就特么的让我带孩子，真以为在你手下干了几年活，就特么的能让我当保姆了？呵呵呵呵呵……”
顿时夏洛蒂和爱丽丝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信息量略大啊。
不过马上天 葬就恢复了常态：“再说了，即使那家伙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你们也有能力完全解决不是么？即使他成长的再过分，也不过就是个晋升神而已，暗零帝国也有审判法庭的机构存在吧？随便折腾个理由弄死他就好，反正就算到最后真的出了问题，在顾全大局和与宿敌下棋这两个选项中，你们的陛下应该清楚该怎么选择。”
沉默了一会之后，爱丽丝突然说起了另外的事情：“亓零成为晋升神这件事，是不是存在黑幕呢？”
夏洛蒂的脸色变了变，但是没有说话。
“为什么这么想？”天 葬仿佛对此很有兴趣。
“这是他自己的观点。”爱丽丝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数百年一次的查岗上碰到了他，而且本身选择晋升神就是奈何桥该具备的职能，而我是在把那家伙带到冥界之后突然收到了陛下的消息，让我汇报那个家伙的事情，我一直觉得，那是因为陛下准备归来，所以会关注第一位全新的晋升神，但是您刚才说的话……亓零是陛下的棋子？”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天 葬故弄玄虚的笑了笑，“任何建立在推测上的结论都是待定项，这可是你们神明的观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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