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太难看了……
我站在警戒带内看着地上那堆东西,周围的人吵闹个没完,警察正在组织围观的人拍照。
不,不是难看,是到了恶心的地步。
身后发出了呕吐的声音。
那家伙的脑袋看上去就像一个烂西瓜一样,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生怕那堆稀烂的东西沾在自己身上。
眼前的人形…不,已经不能叫做人形了,更像是某种死掉的虫子蜷缩在一起。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家伙……完全就是我吧!
这时候,那堆东西已经被整理上了担架,那副恐怖的样子也被盖上了白布,但血液一瞬间就浸透了头部的部分。
话说回来,没人注意到我吗。
我伸手向一名警察挥了挥手,接着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那名警察的脑袋,我急忙抽回了手,但那名警察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我又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这个情况,如果我还活着一定会满头冒冷汗。
我死了,并且成为了幽灵。
这时候,那名警察突然向前走了一步,让我的半个脑袋伸进了他的胸膛,一瞬间,跳动的心脏,膨胀缩小的肺脏,骨骼一大堆花花绿绿的东西映入我的眼帘。
啊啊啊啊啊!我叫了出来向后倒去,接着发现自己以一种双脚离地的状态浮在了空中。
糟糕的事情是,尽管浮在了空中,我却完全不能控制方向,而是以一种失重的状态在空中打转,接着以一种非常糟糕的姿势嵌在了那个警察体内,如果有人能同时看见我们两个,一定会觉得是一匹长反了的人马。
“你在搞什么啊笨蛋!”一个女孩又气又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人马吗?”
她在我的身后站着,如此甜美的声音一定是来迎接我的天使。
“快来帮帮我啊天使小姐!”我哀求着,我不想以这种糟糕的形式升天。
接着天使小姐以一股野蛮的力量抓住了我的脚踝一把把我拽了出来,她飘在半空中倒领着我,她背对着太阳,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不出那片金色是她头发原本的颜色还是因为阳光。
“你没事吧。”天使小姐问我,但被她倒拎在手里大头朝下的我没有注意听,她疑惑地看了看我,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接着她微笑着把我如同抱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转了过来,接着我感到自己的腹部挨了狠狠一拳,如果不是我已经变成了灵魂,恐怕自己现在已经升天了。
“你这个臭婆娘!”我伸手抓向她,但手指只能徒劳的在她的脑袋里晃来晃去,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样,她是怎么接触到我的?
“为什么我会遇上你这种变态。”她对着我蜷缩在半空里的我抱怨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上去有点羞涩的样子:“难道我巡逻一次,本来以为可以好好放松一下的……”
这家伙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话说暴力天使小姐,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说,这时候我也才看清她的样子,如果除去翅膀,她完全就像动漫或者图画书里走出的天使,嗯…暴力天使。
“我是你的引渡员啦,引渡员。”她一边说着一边抓住我的脚踝如同放风筝一样拉着我离开现场。
“你就不能拉我的手吗。”我对自己气球一样的待遇表示不满,她只是回头瞪了我一眼:“所以我不喜欢引渡你们这些新人,一个个都是事儿精。”
“还有其他人……其它鬼吗?”
“是啊,但是你还算不错,有些人死后变成了灵魂就会肆无忌惮的干些可恶的事,不过大部分人一开始都掌控不了灵体,所以还可以接受。”她说。
她的话依然那么不明不白。“我们这是要去天堂吗?还是去地狱?应该先要审判吧,你会把我的心脏挖出来称重吗?你的生死谱呢?为什么你没有翅膀?”
“啊啊啊啊啊啊啊!吵死啦!!!”
一瞬间我发现自己已经以极高的速度手舞足蹈的冲向天空。
太阳已经渐渐西沉,天边挂满了血红的火烧云,飞鸟穿过我的身边,在云朵里,一片圣洁的景象,我仿佛听见无数天使在对我歌唱。
一直向上,就会到天堂吧,我面带喜悦与满足,迎接自己的归宿。
“阿达!”伴随着一声怪叫,我感到一只脚重重的踢在我脸上,接着我又开始以极高的速度窜向地面。
“啊啊啊啊啊啊!”
在离地面数十米的地方,我又被抓住了衣领接住。
“你再鬼叫我就把你再扔出去。”她说。
“还请务必不要。”我求饶。
接着她叹了口气说到:“本来是想等你到了ISCC在给你说明的,不过看你的样子,我还是现在告诉你吧。”
接着她又像牵气球一样拉着我前进,一路上一会儿抓着我的头发一会儿拉着脚踝。
“你想过人为什么会活着吗?”她说。
“难道不就是因为……”我一时语塞,因为什么呢,活着就是活着罢了,就算是为了梦想,为了实现某个目标,但这只是人们继续活下去的原因,并非人们活着的原因,人的降生是不能选择的,死亡也是不可避免的。
“人之所以活着,是因为灵体的存在。”她没有理会我的语塞继续说到:“人一生的寿命是固定的,也是有限的,寿命实际上是灵体可以维持的时间,如果人因为意外事故死亡,那只是因为肉体的破坏程度无法承担灵体,但他的灵体还会存在在世界上,如果一个人的寿命是七十年,而她在二十岁时意外死亡,那么他的灵体还可以在世界上存在五十年,肉体是和灵体共同发育的,所以人死的时候灵体会保持的肉体生前的样子,纹身,伤疤,染发这些外来形状都不会表现出来。”
我在她身后看了看她,她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也有可能年龄更大一些,也就是说她在这个年龄就死于非命了吗。
我想要问她她的死因,但我知道这可能是个不礼貌的问题。
“从古到今的灵体们都在探索灵体的秘密一直到了现代,你也注意到了你无法控制自己灵体的行动,那是因为你现在就好像一个婴儿一样不熟悉自己的身体,等你熟悉了自己的身体,你就可以像我一样自由前进后退或者和其它灵体交互,也有些更为强大的灵体可以和现实世界接触,于是在古代就有些灵体经常搞出灵异事件,为了控制灵体对现实世界的干预影响,一些强大的灵体们和生者接触一起建立ISCC这个连接生者和死者的组织国际灵魂交流与控制组织,所有的灵体都必须接收备案和管制,因此如今闹鬼事件就比以前少的多了。”
“你现在就要带我去那个ISCC吗?”我问她,我从没想过所谓死后的世界竟然和生者如此联系紧密且富有组织性。
她点点头继续说道:“ISCC在世界上各个地方都有分部,在里面工作的有灵体也有活着的人,工作也有很多,事务官、翻译官、人事调度员、当然最多的还是像我这样负责接引新来的魂体的引渡员,哦对,还有ERU部门,对于新来的魂体,我们会教会你们移动和一些需要遵守的法律,大部分魂体都会选择加入ISCC部门,如果不想加入也可以在备案后自由生活,不过那样的生活除了欣赏风景和看电影也没有什么事好做,大部分魂体能做到和现实的接触不过是翻翻书而已。”
“那你能做到哪一步呢?”我问她,她停了下来松开了我,我以一个狗刨的姿势漂浮在半空中,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从我们的身体上穿过,她把手伸向地上的一片落叶用力捏住,我看的出她的表情非常认真和吃力。
“哈!”她叫了一声,手臂一扬,那片叶子动了动。
“嗯?”我疑惑不解,“我现在只能做到这一步。”她叉着腰,一脸快来夸我的样子。
“这是……风吹的吧……”我慢慢的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才不是!”她鼓起了脸,竟然没有对我拳脚相向,那副气鼓鼓的样子如同一只可爱的猫一般,让我情不自禁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
虽然结果只是伸进了她的脸颊里面。
“我还不知道你叫做什么名字。”我问她。
她回头,我的手指抽离了她的脸颊,接着她微笑着,在邻近夜晚的路灯下,她温润的嘴唇轻轻张开,她的名字夹杂着树叶的婆娑声出现在风中。
“我的名字叫做,苍白。”
“苍白吗。”我笑了出来:“我的名字叫做……”
这时候,一阵恶寒浮现在我已经不存在的脑子里,一阵阵恐惧疯狂的在胸中翻滚,我情不自禁的抓住了自己胸口,但已经失去生理机能的身体根本不会做出深呼吸的反应。
我的名字叫做……
想不起任何关于过去的记忆,关于自己的事是一片空白。
一瞬间,头顶的枝叶随着风疯狂的扭动着,树叶的婆娑变成了躁动的尖叫,地上到处是影影绰绰的扭曲光斑,令人作呕。
我到底……是谁?
苍白口中所说的ISCC部门在市区一处高大的建筑里,大楼外的玻璃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但玻璃全都设计成了向上的斜角,不然就是严重的光污染,大楼门口有看守的保安,但我注意到并没有飘在空中的魂体。
“这里是一个写字楼,ISCC在我们联桥市只有这里一个办公室而已,里面的工作人员加上我也只有八个人。”苍白一边说着拉着我的脚飞过各个楼层,这里如苍白所说都是些各种小公司租的办公室。
“我还以为ISCC会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为什么只有七个人?而且我们不是可以直接穿过建筑物飞进来么。”我想起之前穿过的楼层走道两侧的办公室,里面的工作人员吵吵闹闹的,都是些什么文化传媒和某某教育之类的。
“这只是我们这个城市的办公室啦,而且这栋楼最上面两层都是我们的哦,就算是这样,进出还是要经过审查的。”她停在了一处金属电子门前,看来是要录入指纹,我试着推了推门,惊讶的发现自己感受到了明显的阻力。
另外一边的指纹锁已经发出了轻响,门打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玄关,冲进耳朵的是一个女孩稚嫩的声音:“房租不够是什么意思!”
“新人吗?”我这才注意到玄关角落长椅上坐着的那个健壮男人,他看上去有三十多岁,胡子拉碴的,穿着一身军装,手中拿着报纸,一把类似枪械一样的东西放在他的一边,我看见到他的胳膊上带着一个臂环,如同发暗的金属一般,上面用白色的印刷体写着ISCC-ERU-D,我记得苍白说过ISCC有一个ERU部门但不知道后面的D是什么意思。
“你好啊,莱尔。”苍白说,她皱着眉头听着里面的声音:“洛先生又怎么了?”
“那家伙估计又拿房租去喝酒了。”叫做莱尔的男人无奈的说到:“樱子大妈正在里面发脾气呢。”
“……你肯定也跟着洛先生一起去了吧。”苍白看着莱尔说到,莱尔躲闪的四十五度角斜视天花板:“呃…这个,还请务必要对樱子大妈保密。”
“唉,你们这些男人啊。”苍白咕哝着拉着我进入室内。
在客厅里放着几张沙发,沙发上放着松软的靠垫,中央有一张小小的茶几,一张长长的办公桌在墙壁一侧,上面放着电脑和一些办公用品,正对着办公桌还有几个关着的房间应该是其它人的办公室,这里没有任何窗户可以采光,头顶的吊灯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
而在办公桌前,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正在被漂浮在空中的看上去不过八九岁的小女孩抓住脖子像拨浪鼓一样摇来摇去。
“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你好啊,樱子。”苍白和小女孩打招呼。
“啊,是苍白,你好啊~”女孩回头笑眯眯的和苍白问好,她留着短发,那副可爱的样子一瞬间又回到了暴怒的状态。
“只有三四百而已……”樱子魔爪下的男人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那应该就是洛先生。
“到底是三百还是四百!”樱子问到。
“三百加四百就是七百……”洛先生说。
接着樱子一把把洛先生丢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
“救……救命。”洛先生奄奄一息。
苍白松开我让我飘在空中,她伸手摸了摸樱子的小脑袋:“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洛先生虽然好吃懒做一无是处蠢笨如牛但他怎么说也是我们的长官啊。”
我看着倒在墙边的洛先生,他穿着白衬衫夹着人字拖,看上去完全是个无业游民的样子,有这样的长官真是辛苦你们了。我在心里吐槽到。
“对啊对啊,小樱子就不要生气了~”这时候另一名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我们身后,这个男人只有十几岁,他穿的要比洛先生整齐的多,但他的头发却扎在脑后留了一个小辫子,他也把一只手放在了樱子头上。
接着樱子抬手给了他一拳,一瞬间我看见鼻血流了下来,他立刻捂着鼻子蹲了下去。
他是活人。
“不要拿我当小孩子!”樱子交叉着胳膊说到,尽管她这么说,但在别人眼里这完全就是一个生气的小女孩儿样子。
“为什么小白就可以,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他抱怨着,这时候他注意到了还在空中无能为力飘着的我“这家伙是新来的吗?”
“没错,方琳呢?”苍白问,樱子指了指另外一个房间关闭的门说到:“方琳当然是在里面工作啦,她和我们这些人可不一样。”
“那我就先带他去登记了。”苍白说着拉着我离开,樱子一回头,发现了正试图溜走的洛先生。
苍白推开写着登记字样的办公室门,门后是大大小小的文件柜和两台电脑,尽管摆放了各种各样的物件,这里却整洁无比,每份文件都认真地分好类,办公桌后,坐着一名留着长发带着眼镜看上去非常职场的女性,她衣装笔挺,那应该是ISCC的制服,这里好像只有她穿着制服,在她胸前的名牌上写着她的名字和ISCC-L从她的身上都能感受到她的那种一丝不苟和认真,她的长发摆在胸前,看见我们进来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欢迎回来,苍白。”
苍白站直了身子,我感觉相比洛先生,眼前的方琳更像他们的长官。
“这是需要登记的新人。”
“姓名?”方琳的手放在了电脑键盘上。
“我不记得了。”我说到,方琳疑惑地看了看我。
“这家伙失忆啦。”苍白替我解释到,但方琳没有惊讶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就算是失忆,也要先登记。”
方琳的一丝不苟让苍白应付不来,方琳继续询问我相关信息,但大部分我都回答不上来,只能听见她不停地点着键盘。
“姓名。”
“不记得了。”
“年龄。”
“不记得了。”
“性别。”
“……男”
“受教育程度。”
“不记得了”
“那就是没有。”
“……”
“等等,你变成魂体失去记忆后,就没有见到过自己的脸吗?”方琳问我,这倒没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路上也经过了一些镜子和玻璃,但里面完全反射不出魂体。
“没错,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难道我是女人?” 我惊悚的说出了想法。
方琳看着我的脸又看了看苍白,苍白又奇怪别过去了脸,方琳也奇怪的笑了出来。
我是魂体,脸上不应该沾着奇怪的东西。
最后记录到档案上面的,也只有身高,指纹和一些外在的身体特征,然后又是一份长达三页的心理测试题,等把这些折腾完,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有你的指纹在这里,我会帮你在档案库里寻找一下,还有本市的死亡记录,但我想如果想要知道你是谁,还是要从你的尸体开始着手。”方琳最后说到。
“说到尸体,老尸那边应该可以帮忙处理一下?”苍白问方琳。
“应该可以吧,但老尸毕竟不是在职人员,所以能少找他就少找他吧。”方琳说,不知道他们所说的老尸是谁。
打印机停止了声音,方琳拿出那张到处写着未知的档案看了看,她抬起头看着我面带笑容。
“欢迎来到亡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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