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两人都没再说话。一开始林夕是真的生气了，不过毕竟林明是自己的亲弟弟，早就消气了，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原本去做晚饭的妈妈突然又折回来了。
“明明，给你爸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哦。”
像是如获大赦，林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电话接通，说了几句后，就把电话递给林夕。
“喂？爸？”
“……，林夕？怎么样，没什么不舒服的吧？”
虽然是关心的话语，虽然对方很开心，但是，只是那熟悉的声音就足以让林夕有些畏惧。
“嗯。”
“好好休息，一会儿就回去看你。”
“嗯。”
“那好吧，先挂了。”
“嗯。”
听到对方挂掉电话的“嘟嘟嘟”的声音，林夕才把手机还给林明。一想到自己都还没有手机，不禁有些羡慕，但又不好意思说。
“这是你的手机？”
“对啊，怎么啦？”
“学校不是不让带吗。”
“哦，在家用的。”
“我也想要。”这句没有说出来，但在旁人看来，林夕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关于这些……变化？”
从妈妈那里，林夕已经了解了基本情况，表现的十分平静，就像是看了一段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游戏角色的背景设定。
“没吧。”林夕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非要说的话……好久没睡这么舒服了。”
看着林夕一副没心没肺傻笑的样子，林明心想：该说她是心大呢？还是只是单纯的迟钝？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没，就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接受了。”
“不接受又能怎样，又不会变回去。生活总会继续下去。”
说到这里，林夕想起以前的事，心里有些苦涩。
不接受又能怎样，生活还不是照样继续。不过接受，又不代表适应。现在还是有些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适应，按照以往，大概过几天就会习惯了。
“以后，你就是女生了。”林明看着林夕若有所思地说。
“嗯，叫姐。”失落一闪而过，林夕半开玩笑地说。
林明选择性无视了林夕的后半句话，“那你，对这五年有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感觉就像是睡了一觉。”
“也就是说，你觉得只过了一夜？”
“嗯。”
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林明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对了，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什么事啊？”
“嗯……”林明想了想，后退几步，尽可能严肃的说“你没穿内衣。”
林夕眨眨眼睛，一时间没理解什么意思，愣了一下才明白。林夕虽然只是个新手女生，脸上也唰的一下红透了，狠狠地瞪了林明一眼。
“呃，我去找妈来帮你。”
“别！”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林夕赶紧制止他。
“嗯？你自己又弄不好，难道要我帮你？”
“嘁，我才不需要呢。（指帮助）”
林明想了想，“嗯，你确实不需要呢，反正也看不出来。”
“你……”本来想反驳林明，可低头一看，顿时哑口无言。
其实也不是完全平坦，只不过隔着衣服不明显而已，看起来好像确实不需要。不对，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个？平就平呗，我本来是男生，平一些多正常。
林夕想通后，不屑地哼了一声。
随后，林明被妈妈叫去厨房帮忙。
嘿嘿，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我休息了。以前都是我被支使着干着干那，现在终于熬出头了。
静下来后，正坐在镜子前，结束了和林明聊天，林夕自然而然地看向镜子。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心情百味杂陈，有些迷茫。小脑袋里开始对以后的生活胡思乱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晚饭做好了。林明过来扶着林夕到客厅，桌子上已经摆好饭菜。刚坐下，爸爸就回来了。看到林夕，他很高兴，坐到林夕身边。
“感觉没什么不舒服的吧？”爸爸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嗯。”林夕有些不知所措。
“对了，可能是太久没运动，她动起来有些不习惯。”妈妈想起来林明的话补充道。
“没事的，慢慢适应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爸爸放心地拍拍林夕的肩膀。
“嗯。”
“饿了吧，赶紧吃饭。”
“嗯。”
一家人围着桌子，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不时闲聊两句，只不过林夕一般只会说一些“嗯”、“好”这类单字，最长的一句也不过是三个字。不过以前也是就是这样，大家也都习惯了。
“等开学了，你要不要继续回去上学。”爸爸看向林夕。
这个问题让林夕有些意外，随后恍然大悟：自己感觉只过了一夜，但对他们而言却是五年。虽然这个身体看上去还是个十几岁的女孩，但实际年龄都可以结婚了，想起来当年村里的同学，有的五六年前就已经结婚了，估计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说到学校，不敢说全部，至少大部分学生不会说喜欢上学，林夕自然也不例外。但是讨厌归讨厌，该去还是要去。毕竟不去的话，就该面对人生下一阶段的问题了。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现在不会，以后……再说以后，免的到时候真香。
“嗯。”还是简单的一个字。
“好，那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只要别落下就行。”
“嗯。”
“本来想着这几天先回去住两天，看你也不是很方便，你就先跟你弟留在这，我们两个先回去打扫打扫。等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先带你去你爷爷那儿转一圈，再回去。他老人家还是很惦记你的。”
“嗯。”
饭后，暂时半不能自理的林夕自然什么也不用做。等一切收拾好，又被妈妈拉去洗澡，期间妈妈一直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太早了吧。”刚洗完澡，才不到八点，林夕就被妈妈按到床上，要她早点睡觉。
“你要好好休息！这样才能快点恢复。”
“可是……”看着气势汹汹、义正言辞的妈妈，林夕缩在被子里露出半个脸。
“没有可是！早点睡，晚安宝贝女儿。”说着就把灯关掉，然后咔哒咔哒锁上门。
被窝里，林夕满头黑线，委屈巴巴地小声说，“可是我就是休息太久才这样的啊！还有，为什么把门也锁了！”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空调亮着指示灯和一个数字。黑暗里，林夕睁着眼睛狡猾地笑了，从被窝里掏出一个发光的薄长方体。
嘿嘿，幸好我早有准备，把林明的手机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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