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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震动全国的台风之夜事件,二十多个孩子卷入变种人的私人矛盾,借由录像设备实时转播到全国,虽然之后的官方媒体进行了淡化处理,但至今事件的两大主要人物依旧是变种人话题的焦点,就算两人在两年的时光里销声匿迹,平时关注过变种人问题的人都清楚地记得那两个人:荀真&路易斯·派恩。

李超军从小就对变种人非常感兴趣,但仅限于虚构题材方面,在台风之夜事件之前的国内,变种人类似于都市传说,人人都知道世界上存在变种人,但大多数人从未见过,李超军也是大众的一员,那段时间经过铺天盖地的报道之后,他终于意识到原来那些异类就在身边,只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不愿意展示自己的不同。

听到于小闵念出那个名字,他立刻联想到那个人,他下意识就在脑中仔细对比,小闵家中那个青年和记忆中电视直播里那个一往无前的少年,因为当年那个直播是在昏暗的出厂房里,荀真的容貌转播得并不那么清晰,但只看体格的话,小闵家中的青年虽然身高和他很相似,却消瘦太多,透着久病未愈的不健康气息,就这一点,差距就像花木兰和林黛玉,要知道转播画面里的荀真可是很耐揍的。

“不错的名字啊,好听呢!能说说具体是哪两个字呢?”眼镜妹继续问道。

李超军竖起耳朵,虽然他已经认为是自己对这个名字过于敏感,想得太多,但依旧很在意那个人的名字。

“姓是三国里荀彧的那个荀,”小闵伸出手指在空中写着,“草字头下面一个旬。”

他停下筷子,震惊地看着小闵。

“单名一个真字,真假的真,就这两个字了。”

“诶诶!那你一般是怎么怎么称呼他的呢?”

“喂!别一直问他啦,无聊死了!”小闵抗议道。

“哈哈哈哈,好好,我不问了,不过下次出来玩把他也叫上吧,认识一下嘛。”

“他不会答应的,放心吧。”

李超军心情复杂,刚刚否定了自己的联想,却发现他们的名字一模一样,荀不是一个常见的姓,就算同姓是有可能的,但连名都同音同字,这就过太巧合了吧…

“你哥哥,一直住在西城吗?”他看似若无其事地说道。

“没有啊。”

“嗯?我还以为是本地人呢,和我一样是从外地搬来的吗?”

“因为他的爸妈一直在国外工作,所以以前他也跟着爸妈在国外的,”小闵回答,“后来身体有恙,就回来养病了。”

“哦,是多久回来的呢?以前似乎没见过他的样子。”

“几个月前刚刚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他有点失望地点点头,难道真的只是同名同姓?

小闵表面轻松,内心却不怎么宁静,她说出荀真名字的那一瞬间,就注意到了李超军立刻专注的眼神,之后也观察到他对荀真名字的在意,果然就如同之前仇开元警告她的那样。

荀真意识回归之后,仇开元私下里和余家父女俩谈过话,主题是关于荀真的身份,因为两年前的事件影响,荀真已经无法以原来的身份示人,先不说有被民众认出来的可能,他的身份证资料和个人档案在社会系统中都属于红名,公共设施和民间机关在原则上不会歧视变种人但实际上在现实里还是会受到区别对待,为了方便他回归社会,特备营决定修改他的个人信息,同时要求余家父女配合工作,不能透露他的真实信息。

“如果有必要,他的名字也得改,嗯,倒不如说直接改了合适些。”仇开元甚至提出了改名的建议。

“到此为止吧,连名字也剥夺的话,那也太残酷了,如今他仅剩的也就只有名字而已了。”于境替他否决了这个提议。

如今的荀真,只剩下自己的名字了,他的过去,被国家机器干净麻利地抹掉,安广中学里不再有荀真这个毕业生,安广市的户口里根本没有这个人,如果有人想调查有关台风之夜涉事人员荀真的资料,那么身份档案库会告诉你那个人是不存在的,如今的荀真虽然还叫做‘荀真’,但他的过去已经被修改成:生在加拿大,长于美利坚,病倒法兰西,回国养身体;他彻底成了另一个人。

仇开元警告,想找到荀真的人数量恐怖,别有用心之人更是不在少数,要特别注意身边的人,如果有人认出荀真,或者是有调查他的迹象,一定要联系他,这是为了荀真的安全着想。

她现在害怕李超军认出了荀真,毫无疑问他是对他感兴趣的,问的问题也有意无意指向荀真的过去,似乎是想确定什么,这需要向仇开元报告吗?对方只是自己的同学而已,朝夕相处,没有任何问题吧?

正当几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之时,店里生起一阵骚动,其他的客人交头接耳,谈论着什么,小闵发现他们都再在楼下的街道看。

“怎么都在看外面啊?怎么回事?”眼镜妹说着就起身,想去窗边看看。

“吃我们的,别去管啦。”小闵淡然地夹菜入碗,一点没有起身看热闹的样子,但其他同学都不由自主地往窗口探头。

“哇,外面好多人!比过年时的广场还多!”李超军刚往外探出头,就发出惊叹。

“我看看,我看看…”

从火锅店二楼的窗口往下看,人行道已经彻底看不见地面,密密麻麻的人头朝着一个方向流动,而马路更是塞满了车辆,被挤成了单行道,车辆都朝一个方向缓慢行驶。

但诡异的是,如此多的人,如此多的车,居然悄无声息地,如果不是火锅店里的人吵闹起来,小闵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那些人就这么安静地组成了大部队,默默地向着一个未知的目标前进着。

“吃菜啦,别去看热闹了,没意思的。”小闵劝道。

与此同时,店里的客人仿佛说好了似的,陆陆续续地往楼下走,而她的同学们,也一声不吭地放下了筷子,连包也不拿,离开座位。

“你们…你们怎么了?诶?不吃了吗?超军?小瑶?”她不解地看着他们跟着大部队下了楼,“等等,哎,你们等等我啊。”

她只好拿起他们的东西,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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