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白昊！谁让你多管闲事了啊！”
“我那才不是多管闲事！我是为了我们的利益才做出这种事的！”
我一边躲过大叔的拳头一边说道。
“可别忘了可可波利夫的原话是什么啊！他说了要在三个月内把一千万金交上去的，不然我们可就要被处刑了吧？”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我也要碾压那个徒有虚名的【玻利尔锻造屋】啊！”
“你是分不清轻重缓急吗？！命重要还是名誉重要啊！”
我看着一直在跟我发火的大叔，开始好言好语的劝导他……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老子本来可是能成为新的传说的人啊！你就这么给我毁掉了！”
“什么传说啊……普鲁士多德智障排行榜第一名么？”
我的脸被打了。
“你干什么啊！”
“谁让你刚刚骂我啊？活该被打哦。”
大叔他毫不客气的加快了出拳的速度，而我则是勉勉强强才能躲开。
（切……真是难缠啊……）
我一边如此感叹着，一边拿起了放在身边的铁锤。
“吃我一锤！”
我向着大叔挥下铁锤……
“你太嫩了啊，白昊。”
大叔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然后把我给压制住了。
我手中的铁锤也跟着掉落到地上。
“呜……放、放开我啊！”
“你这小子现在狂妄得很啊，已经敢对我动手了呢。”
大叔他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用猥琐的目光盯着我看。
…………啊，啊咧？为什么总感觉有股不好的预感…………
“那么，今天就把你给**捆绑然后吊在店门口来揽客吧。”
“那样根本就揽不到客人的！倒不如说如果那么做，这间工坊都会被查封的吧！”
我一边奋力挣扎一边辩解道。
“要顾全大局啊，大叔！现在外面到底应该做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了对吧？！”
“………………决定了，现在就把你给绑起来然后丢掉。”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私自就跟商会会长商量着要移走工坊的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一边大哭一边向大叔道歉……当然最后姑且是放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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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然你自己自说自话的就把工坊的位置给挪走了，但是这个新的位置还是很不错的啊。”
大叔他坐在锻铁台后，看着外面的街道说道。
我则是坐在店门口的柜台后，一脸无趣的把玩着手中的十字架。
“那是自然的吧。本来我的目的，就只有让我们远离那间赫赫有名的【玻利尔锻造屋】，然后有机会吸引到顾客，降低竞争压力……如果不找一个好一点的地理位置，那还不如不换呢。”
我看着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说道。
“实际上，我们这间工坊的竞争力，比那些二流的工坊强太多了。大叔你虽不是什么身经百战的老牌锻造师，但是以往塞尔达姆的拔剑大会所用的武具，全都是由你来承包的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大叔他半搭不理的问道。
“相比于那些每天接单不定，质量又参差不齐的二流工坊，大叔你比那些人要强多了。不过，如果要跟那些超一流的工坊相比，大概就会有差距了吧。”
“……你是跟我有仇么？一直把差距挂在嘴边。”
“我不是跟你有仇，而是单纯地想要帮你认清现实而已。”
我冷静地反驳掉大叔的吐槽，然后继续说道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就是我们的优势……再加上低廉的价格，想要从别人手中夺取客流量，可是非常轻松的吧。”
“虽然没感觉你在夸我，不过看在你分析得如此到位的份上，我就先放过你了。”
大叔咂了咂舌，然后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打起盹来。
我看了大叔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这间工坊，不禁露出了微笑。
“这种感觉……就和在塞尔达姆时的感觉一样嘛。”
和现在不同的是，当时的大叔他总是一个人待在内屋里打盹，偌大的工坊里就只有我一人看店。陪伴着我的是冰冷的铁器，露着锋芒的武具，以及那空空荡荡的打铁台。
大叔没在工作的时候，工坊就是个沉默的囚笼。除了给人以压抑之外，我还真想不出其它的词汇来形容这种感觉。
我坐在这间囚笼之中，安然而无趣的盯着外面那热闹的街道，就这么度过了一整天的时间。
偶尔会有接单的时候，那时我就会在工坊打烊之前跟大叔简单的交代几句，然后就离开了工坊。
第二天我偶尔能见到正在工作的大叔，因为大叔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打铁。他真正的工作时段是打烊之后的晚上七点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除非那些工作实在是太过繁杂，否则大叔他一个晚上就能全部搞定。
如果哪天我有幸能见到正在工作的大叔，那么这一天就一定不会无聊。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工坊里会有打铁的声音，有大叔一边挥动铁锤一边咒骂着委托人的念叨声。只要有这两个声音在，那么这一天就不会无聊。
（这么想来……我还真能忍受那种孤寂的氛围啊。）
仔细想来，虽然我只在大叔的手底下干了一个月左右的活，但是这一个月里，我却从来都没有说什么“工作很无聊”之类的话。
这不科学啊？我是那种即便孤独寂寞也能忍受下去的人吗？
“…………呐，大叔，你醒着的吧？”
因为实在是很在意，我扭头看向坐在工坊最里面的大叔。
“你还记得我在塞尔达姆……在你的工坊里的事情吗？”
“……怎么了？想起什么了吗？”
大叔他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答道。
“啊……不是，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以前的我。”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他长叹一声，然后站起身来，向我这边走来。
“以前的你啊……简单来说，就是个毫无目标的白痴。”
“你这只是单纯地在损我吧。”
哪有人一上来就说别人是白痴的啊？大叔他还在对我之前做的事耿耿于怀吗？
“啊，事先声明，我刚刚可没有夹带任何私人感情啊……当时的你，确实是没有一点目标呢。”
大叔他说着，把手放在我的头上。
“还记得我当时带你去圣剑之湖的那一天吗？”
“圣剑之湖…………抱歉呐，记不太清了。”
我现在顶多能回忆起圣剑之湖大概是什么样子，但是关于发生在那里的一切记忆，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幕一样，感觉很模糊……
也不知道在那里发生了什么啊……不过，记得那个女神说过，我所忘掉的是“我所憎恶的存在”吧？
莫非圣剑之湖那边……有什么让我很反感的存在吗？
“那么，既然你忘掉了，那我就再说一次吧……我当时在那里，问了你关于梦想的问题。”
大叔他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
“打从你一开始来我这里打工起，我就看出来你完全不想当什么锻造师……虽然后来你又跟我说你想成为冒险者，但我知道那也只是你自己觉得有趣，所以才会那么说。”
“那个……我之前确实有想过成为冒险者的啦。”
虽然记不太清想成为冒险者的缘由，但是……那种决心是不会错的。
“即便如此，你最后还是放弃了不是吗？”
大叔他说着，把一把短剑丢到我面前。
“…………这是啥？”
“没印象了吧？这是你当时在我的工坊里打出来的东西。”
大叔他说着，又从一旁的地面上捡起一把锻铁锤。
“你听好了。以前的你，就像是这把短剑一样…………”
说着，大叔一锤子砸了下去。
让我意外的是，这把短剑仅仅是被锤子砸了这么一下，就立刻化为一块块废铁，而且它破碎时的声音……就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能听出来，这把剑的品质，一定很烂。
大叔他看了眼洒在桌上的废铁快，冷漠的说道
“完全没有存在的价值，亦没有存在的理由。”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听到大叔的说法，我立刻就慌了。
“我的存在价值什么的……那种事情，大叔你才没办法说三道四吧！”
“没错，我是没办法说三道四。不过啊……你给别人的感觉，确实如我所说。”
他一边收拾着桌上的废铁，一边继续跟我讲话。
“以前的你，没有任何明确的目标，就好像是把一切事物都不放在眼里一样。你对这世上的一切，都没有展示出很大的兴趣……这一点倒是和修斯特完全相反就是了。”
“什么啊……拿那个疯子来和我作对比……”
因为没有记忆，所以我除了无力的略微反驳一下之外，就什么也办不到了。
“我说的都是事实。修斯特他是过度的追求能使自己感到愉悦的东西而走上歧途，而你则是对自己完全不在意……就像是自己不敢怎样都没关系一样。”
说着，大叔看我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就好像……‘白昊’这个存在，与你无关一样。”
“——————————？！”
听着大叔的话，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和我无关……？！
“那种事，怎么可能……”
“我说过了，你给人的印象就是如此。我也不知道以前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会让你变成这副惨样。”
大叔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向着工坊内走去。
“剩下的事，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试着问问你自己的记忆如何？”
大叔发出了嘲讽似的笑声，然后便坐在躺椅上打起盹来。
我看着这样的大叔，咬着牙坐回到柜台后，继续把玩着手中的十字架。
（问我自己的记忆……那种事…………）
我自己很清楚，大叔最后的笑容的含义。
他完全就是在……嘲弄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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