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重的腥味……”
清晨，一股子腥腥臭臭的味道刺激着凤鸾的鼻子。他皱了皱眉头，慢慢起身。
“头好痛……是睡得太沉了么？”嘟囔着，凤鸾揉揉眼睛，缓缓睁开双眼。
然而入眼的一幕，让他彻底楞在了床上。
只见房间的地上躺着两个死人。一个是那憨汉子，死相很惨，被生生削掉半个脑袋；另一个是那凶妇人，胸口被打得塌下去一块。
而凶手，此时正趴在他……他母亲的身体上，呼呼大睡着。从母亲失神的双眼、几乎**的身体和他们那边不断散发出的腥臭味来看，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贱人！竟然……
凤鸾怒不可遏，一脚把李凌狠狠踹下了地。
这下踢得狠了，把李凌的睡劲儿完完全全踢没了。
李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的是抱着母亲对他怒目而视的凤鸾，还有在他怀中默默淌泪，一言不发的秀莲。
对！他想起来了！昨天他来救人，然后喝了那葫芦里的酒，再然后就……哎呀！他怎能做出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来啊！
“醒了吗，禽兽！”凤鸾冷冷道。
“小凤你听我解释，我——”
“不要再为自己的兽行辩解了！做都做了，难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
“我发誓！接下来我要是有一句话是假的，天打五雷轰，死后永不得超生！”李凌发了毒誓后，便立刻起身将桌上那个酒葫芦丢给了凤鸾。
“你看，我就是因为误食了这药酒，才会……”
凤鸾根本不信他的辩解，拿起葫芦就要扔。可好巧不巧的，一滴酒从葫芦口漏出，滴在了他鼻子边上。那腥腥的味道一入鼻，就让他的身体顿时热了几分。
这感觉，好像是嗑蓝色……
看凤鸾愣着好像信了几分的样子，李凌趁热打铁，将凶婆子手中的半截儿香拽出来拿到秀莲和凤鸾眼前道：“你们再看，这就是这贼店主暗害我们用的迷香，我早有防范才没有让他们得手。你们想想，若不是被迷晕，我在这房间杀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会惊不起你们两人来？”
他说的，也有些道理。
秀莲和凤鸾心想。秀莲虽然深恨李凌害了自己清白，可平心而论，昨日见到的色欲冲头、好似禽兽的李凌确实不像是神智清醒的样子。而且正如他所言，如果当时自己儿子没有被迷晕，那自己和他……那么大的声音，怎么也该能吵醒鸾儿才是。唉～她的命为何这般苦……她亡夫的命为何这般苦啊……
“昨天晚上，我还听到这贼妇要将秀莲嫂子许给那死了的憨汉做媳妇，想来那药酒是备给那憨汉……唉～事已至此，我李凌无话可说。欺辱兄长妻子，我李凌已没有脸面再活在这世上。还请你们现在了断我，我好亲自到黄泉给我凤楼兄弟谢罪！”
说罢，李凌将腰间的铁简抛给了凤鸾，自己则跪在了床边，闭上眼睛等待受死。
他没有任何怨言，自己确实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
“这禽……唉～他毕竟救了我和娘啊，而且他也不是故意做出这种事来的，杀了也太……”凤鸾心中纠结着，缓缓举起了铁简，瞄了一眼怀中一言不发的母亲。
罢了，为了母亲，他——
“鸾儿……不要……”秀莲有气无力的说着，很是勉强的抬手制止了凤鸾。
李凌刚刚的解释，她听在耳中，也确实全信了。虽然对于清白被毁这件事还是无法接受，但事已至此，难道还要让她当一回戕害恩人的刽子手么？再说了，这剩下的路程，没了李凌护卫，她和鸾儿，又能走到何处呢？
“李凌，我知道，昨天……你不是有意的……”
“嫂子，你要杀要剐我绝——”
“我不是要害你！”秀莲用尽全力拔高了音调。“只是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护卫好鸾儿……李凌，事已至此，嫂子不怪你，我那亡夫……想来也不会怪你，你别太往心中去……”
怪又能如何呢？自己的清白就能回来？鸾儿的生活就能平安？若是自己寻了短见，留下鸾儿一人如何过活？
“母亲还是在意啊……也罢，既然母亲都原谅了，自己本来也没想把这李凌怎么地，就坡下驴也原谅了吧。”这话凤鸾也就敢在心中说说。在他所在的新时代早没有了守孝三年的规矩，在他看来母亲就算这时候改嫁也没什么。更何况看这李凌也是个憨实可靠的好汉子，母亲就算是托付给他，也绝对不会所托非人。
“听到了吗？李凌，我母亲已经不计较这事了。账以后再算，今后你可要负起对我和母亲的责任来，护卫和照料好我们，听见了吗？”
“这个自然！”李凌颇有些羞愧的站起身来。这事……唉～这叫什么事……
不过大丈夫就是要为自己的所做所为负责，虽然他年纪还轻，但，但他已经准备好了，将这孤苦伶仃的娘儿俩，担在自己肩头。这也是他唯一能为死去的凤兄……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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