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广州。
春暮时期的广州在这个时间点还没有陷入完全的黑暗。
太阳在地平线上浮起半边脸。然而天边缓缓收敛的晚霞,意味着太阳最终的下沉。
这座城市再过不久就会陷入黑夜。
号称不夜城的中心商业区姑且不论。
广州偏僻地区在夜晚是比较黑暗的。
而且哪怕是中心商业区,也有人流稀疏的地带。
黑暗的小巷之类的,黑暗的储藏区之类的,繁华而明亮的中心商业区,换一个角度看,它的
内部其实一直都被细小的黑暗占据着。
漆黑的影子其实往往就在光的地下。
或者说是硬币的正反两面。
哪怕是中心商城也是如此。
然而可惜的是,人的眼睛虽然对光线敏感,却对黑暗很迟钝。
这也是当然的。
毕竟黑暗就是什么光也没有嘛。
光分很多种。
赤、橙、黄、绿、青、蓝、紫。除了可见光以外还有分类繁多不可见光。
然而黑暗却没有这些东西。
什么光线也没有。
完全的“无光线”,完全的漆黑。
就好像闭上眼皮,把所有的光线都隔绝的时候,所看到的东西一样。
完全的一片黑暗,像是漆黑的沼泽。
请注意:
这世上可不存在黑射线什么的东西。
还请注意:
黑暗只是无光线。
它可是不是完全的“无”
里面可能藏有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
……
一脚陷入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
在广州的某个偏远地带,坐落着一间咖啡馆。
地带偏远,人流稀疏。
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开咖啡馆的地方。
听说从店的布局上,就能够看出店主的性格。
那么看来这个咖啡馆的店主,如果不是一个蠢货那就是个不可理喻的人了。
此刻是傍晚。
光和热正在远离,清冷的夜幕即将拉上的时刻。
放在古时候绝对不是什么安全的时刻。
相反,它象征着危险的开始。
然而在现代,遍布人造产物的城市中,它的危险意味也已不像以前那么浓厚了。
有一位穿着学生制服的女生推开了咖啡馆的门。
咖啡馆内的布局很正常。
如果单单只看馆内的布局,那是绝对不能让人把不可理喻和店主联系到一起的。
吧台的服务生瞥了门口一眼,随即又百无聊赖的回归到玩手机上。
作为待者来说,绝对是会把客户气跑的哪一类型。然而,学生制服的女性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一点。
她从进入了咖啡馆后就没有丝毫的停滞,一口气径直穿过走廊,推门进入了吧台之后的工作人员专用休息室。
看来那位学生制服的女性也是这家咖啡馆的工人呢。
身着学生制服的女性。
服务生也是莫约17、18岁的样子。
雇佣未成年人可是犯法的。
真是个不要命的店主啊。
“我跟你说过几次‘不要在工作的时候玩手机’了,柴胡?”
男服务生——柴胡,身后的门喀拉一声打开了。服务员装扮的女生走了出来,连带着不算友好的问候。
“不记得了,我是在打点好一切,没什么要事了才玩的,换句话说就是All clear,安全上垒。”
男服务生没有丝毫迟疑的回答。
女性叹了一口气,头痛似得把手按在额头上。
“……这句话我已经听你说过13次了,柴胡。”
“哦,那你那句我大概也听过13次吧。话说回来,我早就告诉过你,如果没有正当理由,我是不会听你的话的吧?为什么还不放弃啊,文星川。”
“我说的话哪里没有正当理由了?工作本来就不应该玩手机,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服·务·员!”
“真可惜,我所说的正当理由不是指正论。我奉行的是合理主义,想要我听话就别拿一般论来要求我!”
“……唉”
名叫文星川的女性又叹了一口气。
“啊,算上你这次的叹气,差不多有64次了。”
“其中有64次都是拜你所赐呢。真是让我感动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可以的话请不要再来了。”
喀拉。
就在两人冒着火药味交谈的时候,咖啡馆的正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这个咖啡馆除去店主不算,真正的员工只有柴胡和文星川两人。店主成天神龙不见首尾的,所以,在柴胡和文星川两人都在场的情况下,如果还有推开店门的人,那么一般都是客人。
果然是客人,普通的,路人一般的客人。
柴胡和文星川两人在门刚刚打开的时候就停下了对话。文星川端正了自己的姿势,柴胡的目光回到了手机——这家伙当着客人的面也还在玩。
客人开口道:“你好,请给我一杯拿铁。”
“是,请问是要大杯,中杯,还是……”
在柴胡在一边玩的当儿,文星川已经很好的接待了客人。不但文质彬彬而且行动起来也很流畅。在接到客人的单子后,立刻就转身到吧台后面捣鼓咖啡去了。
没错,捣鼓咖啡。
在对咖啡的事情没有一点了解的柴胡看来,正在做着和咖啡制作事宜相关的文星川就像是在捣鼓着什么东西。
如果是一般的咖啡馆,大概早就把柴胡给踢了吧。但是,考虑到这家咖啡馆的店主的怪异。柴胡待在这里当服务员,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能的事情。
“喂,送过去!”
“咦?啊、好……”
文星川把做好的咖啡推到了柴胡面前。
文星川嘴巴说的话虽然很粗鲁,但在推咖啡的时候却小心翼翼的。她谨慎的个性也可见一斑。
会口吐粗言也是因为对象是那个屡教不改的柴胡吧。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柴胡这次没有发出任何怨言。他把手机放下后,稳稳得提起咖啡,把咖啡送去给了座位上的客人。
虽然姿势没有文星川那么标准,但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看来他对自己的工作也是有一定的责任心。
柴胡那副认真的模样让文星川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她有些无奈地说:“你啊,既然能把服务做好,为什么不干脆学一些有关饮料方面的知识……虽然不是主业,但也学一学相关的专业知识好不好?什么咖啡都要我来做,你不害羞吗?”
“如果害羞能让我偷懒的话,那么我会去害羞的。”
应付完客人后,两个服务员之间的对话又开始了新的一轮,但是,一边是责备,另一边是逃避责任的主调仍然没变。
“……”
“对不起,我错了,请别用那么恐怖的视线瞪着我,对不起!”
“……”
叹了口气。心里总觉得有些窝火。
文星川觉得跟这个人认真起来理论的自己有点傻。或者说,从和柴胡相处的第3天开始,就
已经开始觉得这是一个白费力气的行为了。
然而,如果文星川她自己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的话,那她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既然要做那就应该干脆地做到底。
做事应有始有终。
虽然文星川并没有把矫正柴胡的散漫个性看成是自己的义务。
然而,在校身为学生会长的她就是看不惯像柴胡这样散漫着生活的人。
哪怕对方不是学生,只要是需要花时间相处的人,她都会毫不客气地指责出别人的不足之处吧。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正如同她总是时刻保持着恰到好处的优雅与礼仪的生活作风。她的人生也应该是如此的标致。
所以,只要还有一天她需要和柴胡相处,她就会把她看不惯的柴胡的部分依照不同的等级采取不同的行动。
这是不包含任何个人因素的,指引行走于迷途中的人回归正途的伟大行为!
只要我还在不爽,那这个行为就不会停止!
“不,我还是希望你能把这份执着放在其他事情上。”
面对文星川大义凛然笔直刺过来的目光,柴胡受不了似得发出了真心话。
“不想我这样做,那就拿出符合我要求的行动出来,”文星川说:“受不了的话也可以干脆就不要干这个工作啊,就我个人而言,我可是很希望你这样做的,因为这样能省下我不少时间,也不用天天看见你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我不爽了。”
真是辛辣。完全不顾他人颜面的无情言辞。
不如说实在是太过分了。
然而,从文星川的指责中却挑不出骨头。
自己的行为也确实是过于散漫。
对话简直就是压倒性的。
不管是感性还是理性都站在文星川那一边。
柴胡不禁露出了一副苦瓜脸。他唯一能说的就是:
“说得真是过分啊,文星川……”
两个服务员之间的交谈,或者说只是单方面的指责,还在继续。
在这家咖啡馆里,这也是一个标志性的风景了。在座的客人们都习以为常的无视了他们。
有着鲜明个人色彩的选曲风格的音乐在馆内缓缓流淌。两位服务员争辩的音量一直维持在谈
话的水平,遥远地飘荡在音乐之外。
安静又不失热闹的氛围。
这也是两位服务员有意为之的吧。
虽然是一间可疑的店,虽然有一个出格的服务生。
却出乎意料的营造出了一般咖啡店的古典氛围。
充盈的安静和舒缓的放松。
沉浸其中,会让人以为此刻即是永恒。
这便是,这家咖啡馆直到夜晚9:30分前,向外部世界展露的姿态。
太阳没入了远处的地平线。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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