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的衣服，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就像她的声音一样，带着一种利落的果断，什么杂味都没有，问起来就是衣服的味道，就像她在面对卡瑟琳时一样，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一点多余。
按年龄来说，我们都是还秉持着初我的哪一类吧。
真好。
只是脖子前的这个铃铛...被露娜拉着手在超市的候客厅里看着她跟里面的代购机器人交流时候，吸引了太多陌生人的目光。
我不自在地抱着手里的大叔机，十分担心自己是感染者的事会不会败露出来......
“那边的大叔，眼神太污秽了，你在干什么？视奸吗？我在问你话呢。”
“砰！”
因为语气完全没有情绪，露娜只能拍起了我们面前的桌子来表达愤怒，为此我面前的那杯橙汁都跳动了一下。
“听不见吗？说的就是你。”
“露娜...”
看她这样子我担忧地扯了扯她的袖口，这样子太显眼了，而且那种一定要人回答的口气...万一被人记恨了怎么办？
“What？me？”
“对，就是你，听不懂中文吗？我说你眼神污秽，神情变态，长相猥琐，没有一个地方像好人所以不要再盯着我朋友看了听不明白吗？学校怎么教你学中文的？必修课教出来就是你这样的东西？”
天啊......
我抬起头偷偷地看了一眼那个被露娜冷言“呵斥”的人，却发现他一点也没有要生气地样子，因为似乎他的左手上就是自己的妻子。
四周一阵浅淡的笑声之后，再也没有奇怪的目光盯着我看了。
抱起橙汁小小地喝了一口，我松了一口气。
露娜这个性格，意外的很可靠呢。
几分钟之后我们买的东西也打包过来了。
她掏出了手机，一百多点的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刷掉了。
“露娜...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点数啊？”
“学校发的零花钱。”
“零花钱？”
“Scholarship.”
原来是奖学金啊...真好，如果是像我这么笨的人在学校的话一定会和陆晨一样天天补课的吧？
呵呵。
“露娜真厉害。”
我说，用着不知滋味的笑，姑且还是像模像样吧，并没有从露娜的眼中看到什么异常。
她开始带着我去地下，坐地铁。
再一次深入地下的我心底就突然泛滥起了一阵恐惧感。
不是因为会议起了地底的事，而是因为我把这一路上，自从看见那张妈妈的照片之后臆想出来的诸多个“未来”，和我自身所处的此时此刻，作为姐姐替身而存在的我比较了一下。
就这样迎来了一阵透彻心扉的恐惧感。
太美好了。
太梦幻了。
比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还要...
光是想想眼里就要泛出泪花来，如果妈妈还在的话我可能会去到的那些未来......
为此，我似乎已经，坠入了一个深渊。
如果现在看到那个人，这边的一切，我都可以抛弃掉。
正因如此，所以也止不住地在恐惧。
——半年过去了，爸爸死了。
——因我而死。
——叶远城这个人也...居然...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所以为什么不早一点啊！
——如果你还活着的话为什么不早一点啊！
——不奢求你能拯救我什么。
——真的只要你们有谁还在，有一个人还在，让叶远城这个还能留着一丝活下去的理由。
——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已经这样了，我和那个人已经不可能再斩开什么了。
——看到这样的我你会怎么想呢？可能已经认不出我了吧，你自己的儿子。
......
不明意义的对白在不停地回响着，不对，这是倾述吧。
脑袋里，此时就有这么一个我在不停地哭泣着，向着一个我还没能找到的人。
“小城？ 你怎么了？”
看我一直走神，露娜问了我。
“啊？我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想摇摇头给她看。
“因为那个照片吗？”
不敢回答。
如果那是妈妈的事被知道了...事情真的会变得让我无法想象的。
不管是作为现在，姐姐替身的角度来想，还是过去，吧自己放任给白芷的我来想。
首先我就不知道已经把自己完全交给姐姐的我该怎么和她说这个消息。因为这样一来一旦我走上寻找的路，时至今日参半的我都将失去意义。
此时此刻的我将失去意义。
所以现在，我无比的茫然。
“身体不舒服吗？”
看着我神情恍惚的样子露娜又开始问我。
“本来你身体就还不是可以出门的时候。”
“可是露娜，我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嗯。”
露娜低吟了一声，好像在安慰着我：这不是正在陪你去吗？
一下子就心安了好多。
接着候车台渐渐步入了我们眼中，一辆地铁过正好刚刚停下。
“赶快。”
领着一大袋东西的露娜拉着我，一路小跑了过去。
人不算多，她很快就找到一个能让我们两个坐下的地方。
“两分钟就可以到了。”
坐下之后露娜这样说了一句，就没再说话。
看来她也察觉到我的异常了吧，不自觉的把她的手握紧了一点。
她居然侧过脸，“嘻嘻”地对我笑了一下。
在我愣在哪个笑容里没多久之后，地铁就慢慢停下来了。
“走吧，下车了。”
露娜说。
然后又拉着我跳出车舱，往地上前进。
从头顶的建筑里出来之后，不需抬头我就看见了ISO的位置。
姐姐现在就在哪个地方吧。
这么一想我居然开始想躲开哪个地方了。
“是那边吗？”
露娜问我，事实上她指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和薇儿分手的地方。
只是开始的时候和露娜粗略地讲了一下地点，她就能这么精确地找到我想去哪里了，反而是我因为心事一直没有高清方向，这样一想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惭愧起来了。
“人越来越少了呢，是因为离塔越来越近的原因吗？”
走在路上时露娜突然问我。
而我看着她放空的眼神，突然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来回答她了。
因为她似乎是并没有想要和我问出一个答案来的样子。
是单纯的，只是想说句话而已的样子。
所以我也普普通通地回答了。
“应该是。”
“会害怕吗？看见石塔的话。”
露娜又问。
“害怕？还好吧。”
然而这样回答的我，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感觉，一点也不害怕。
对那个东西的想法，可以说是一直没有好好梳理过，但也绝对不是害怕这种。
所以找不到什么好的方式来回答她，于是随口说了一句。
然后，在这样漫无目的的闲聊中，我在抱着大叔机和露娜再走了没多远之后，就在岸边看到了薇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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