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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空已经轻轻蒙上了一层白纱。
我伸了个懒腰，拿起电话：“你怎么去那么久。”
“诶嘿，大半夜的哪里会有多少店家开门啊。我跑了几条街才给你买到几个包子，你就凑合一下。”电话对面的女声笑，“你也注意一下身体啊，熬夜不好不好。”
谭添还是被家人召回了，这个人的出现是突如其来的。突然打电话说在我家楼下，突然问我要不要吃宵夜。那当然是要啊，于是她匆匆把脚塞进鞋子里，问了路之后蹬蹬蹬地跑下楼去。
“别说是迷路了，我现在可没有兴趣去接幼女之外的人回家。”
“真冷淡啊——”那头拖长了声音，“我又没来过这边，怎么会认识路啊。而且我记得小时候的张极致是个大大大好人，现在呢？”
“......你现在在哪？别动。”小时候的我是个好人？这是什么玩笑，我好像只对极牧好。对她——似乎并没有那么多关心。
“庆安路，祥和小食。对了，店主有问我——要不要豆浆。”
“买两杯，我马上过去。”庆安路到这里不到500米，她是连尝试都放弃了吗。
“好呀。......拜托你，请给我两杯。嗯，中杯就好。......我先挂了哦。”
几近无人的街道上，某少女正在和店主愉快地交谈。少女衣着朴素，马尾轻松地搭在肩上，在店面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微红。
“听你的口音像是本地人，但又好像不是住在这的。是来旅行的吗？年轻真好啊。”
“可以这么说吧，我曾经是这里的人。这次只是回来找朋友。”
“朋友？是张极致吗？”
“您认识他？没想到他出名到这个程度。”
“不，他不是名人，只是那小子总是一副憔悴的样子来买早餐，问原因，说是熬夜了。当然只有假日会见到他。”店主想了想，“你刚才有提他的名字我才知道。他估计不喜欢菜肉包，我给你换几个如何？反正我没见他买过。”
少女抓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不，不用麻烦了，我吃就好。——诶，极致！我在这里！”
我漫步走过去，“梅殷啊，聊的挺开心嘛。”
“你早早就到了吗？什么时候？咳咳！”像是被呛到了一样，梅殷咳嗽起来。
“大概是那边的粗犷大汉在爆我日常的时候吧。”我接过她手中的塑料袋，翻找出吸管扎了豆浆，“干吃不渴吗。”
梅殷大力吸了一口。“谢谢！”
“你说谁是粗犷大汉啊！这叫健美有型！”店主扯过我嚷嚷，“对了，那小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还是人家是你女朋友？”他声音陡然降低。梅殷在专心地用包子挑逗被吵醒的店主女儿，没有注意到这边。
“不是，她只是我青梅竹马——她是个很受欢迎的人，我应该连备胎都算不上吧。”
“嗨，傻小子。她的表现都那么明显了。”
“梅殷有婚约的——”
“喜欢就上啊顾虑什么！”
“我有讲过我喜欢吗？！”
“什么喜欢就上？”梅殷凑过头来听。
“没什么，那啥，大叔，我们走了？”
“喔，一路走好。”
距离不多也不少，我们就以这样的状态走着。
天空渐渐红扑起来，周边店铺拉卷闸的声音和晨练的歌曲声混在一起，预示着早晨的来临。人还不是很多，窗户都拉着窗帘。这样的情景对于日常熬夜的我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连空气都感觉是愉快的。
梅殷像是没吃饭一样吞咽着包子。注意到我的视线，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在火车上睡着了......没吃多少东西，只吃了两个苹果。不过你的份还在，可以放心吃噢。”
“我记得你不喜欢吃菜肉包啊，怎么不换一下？”我随手拿出一个来咬了一口，努力去克制口中的怪异感觉。
“不好意思嘛。”她低头，微微有些脸红。
在咀嚼声中我们陷入沉默。梅殷自从在我上大一那年独自搬家到几千公里外的地方、她的家乡去和爷爷一起住后，除了前几个月还有联系，后面的日子里她换了号码，从此断联三四年。所以，现在的我们是“熟悉的陌生人”这层关系呢，还是说已经将十几年的情谊变回普通友人了呢，大概两者都像，两者又都不像。她的订婚对象林毅然——也只是最世俗的政治婚姻，梅家和林家的职业正好是互利互助的关系。至于我，大抵一个小富二代的条件根本比不上林毅然。
空气开始凝固，都在思考挑一个什么话题来终结沉默。
“极致你......”
“我们......”
我及时停住：“Lady first.”
“......极致你赶着回去吗？”梅殷还是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喔，想回去洗个澡打打游戏，然后补觉。”攻略神大人这件事情早一天是一天，毕竟以老妈的智商，肯定早就发现了我“捐款”的真正目的——好歹极牧也是在我的耳濡目染之下几乎成为锁社粉和花楹迷妹的，知道要氪进648这点也不奇怪。“
“游戏吗......现在在玩什么呢？要是好玩就带带我。”
“《和神大人恋爱吧》，锁社新作，有听说过吗？”
“锁社？就是罗蒂作为社长那个？”
“你知道？”我兴致勃勃，“罗蒂很厉害，是我半个偶像。不过我唯一的女神果然还是花楹酱啊——”
梅殷条件反射一样神采奕奕起来，随即马上恢复原状：“抱歉，我也很喜......喜欢花楹的声音，刚才你一说我还以为......真人出现了。”她顿了顿，“《神恋》的话我也有玩，虽然才刚刚新手上路，但是我觉得很有趣，每天都有很多很多不认识的不一样的人来找我，真是佩服他们的建模力。”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万人迷职业真想看看——”
“那极致你的是？”
“女仆......”
“啊，这不也是很稀奇吗，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是这样么？——对了，你的ID是？”
“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只是听业界人士说这游戏准备推出线上版，可以加好友推图。想早一点了解你的信息罢了。”
梅殷松了一口气。“你可未必能见到我——我的名字是G²N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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